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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妖魔,瞎子武聖》四十九、驚變
  武良從密室中出來時,天色已完全黑了。

  桌上放著一盤盤還未散去熱氣的飯菜,都是山珍海味,以及庖廚烹飪山豬過後的大塊葷食,放眼看去少有果蔬。

  武良坐在桌前,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嘴中嚼也不嚼,整個吞下。

  只有咬到硬骨之時,才會傳來哢滋哢滋的嚼碎聲。

  他現在可不擔心自己的牙齒被崩掉,赤蛇功所帶的提升很全面,枯黃的大槽牙早已朝著尖鋸齒態轉變。

  高強度的修煉之後,武良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細胞都在渴求著精氣的滋養,胃中傳來一股極度的饑餓。

  咬碎吞咽,沒過一會,桌上的飯食便被他掃蕩一空,一股熱流充斥全身,雄厚的氣血又增加許多。

  如此感受了一會,身體之中傳來的變化,隨後武良輕輕敲擊桌上的銅鈴。

  幾位侍女推門而進,將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妥當之後。

  又端來一盆溫水,輕輕揉搓著武良的雙腳。

  另一侍女又鑽進木塌軟被之中,用自身體溫,暖著略微冰涼的被窩。

  又一侍女手持火折,隨後,臥房之中的臥爐中,一絲青煙透過鏤空的縫隙緩緩飄著。

  伺候著武良褪去衣物,服侍完畢後,侍女們這才退下。

  武良現在一心想要變強,早已舍棄了男女之間的歡愉之事。

  以他的地位,要是想納妾,有的是大把大把的美人送上門來。

  光一個武庚辰就能把他氣得半死,恨不得打斷他的腿,在這個世界的牽掛就已經夠讓武良頭疼的了。

  武良心不在此,他可不想在這江湖之中又流傳什麽“六十老郎十八娘”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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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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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誰看上了武庚辰的肉身?”躺在床上,武良雙手交叉,枕於腦後,陷入了沉思。

  “官禦華,靈境司分使長,難道是他?”

  武良之前猜的不錯,靈境司屬於皇室的一隻勢力,用於監察各府之地的妖魔。

  確定了靈境司的來歷,但也使武良心中的不安與疑惑也越來越濃。

  如果真是官禦華看中了武庚辰,以靈境司這一背靠皇族的大勢力。

  沒理由去搞這些旁門左道,尋找一副合適的軀體,就跟隨手摘花一般,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難不成他真有所謂的命格?”

  武良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武庚辰那裡有什麽特別。

  軟弱,城府淺,心軟,過於求成,太過聖母。

  如果武良不是他老子,以他那副性格,早該埋了。

  當初,最先揭發鐵手堂的是他,而僅僅聽到了幾句求饒便生出了惻隱之心。

  似乎,武庚辰從來不了解什麽叫做斬草除根。

  武良可不相信自己有什麽命格,事在人為,是他一貫的生存法則。

  發妻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只能說有一些見識,但也算不上奇特之人。

  武良是“看”著武庚辰長大的,他七歲才會說話,十歲才會寫第一個字,這等天資說是愚笨都算是誇獎他了。

  “是秘武者?”

  “不排除為世族中的煉魂使者所為。”武良又想到了當時在徐府之中,那位老嫗對自己的試探,心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會是司家外門事務負責人司閔嗎?”

  今日劉都雲所說的那番話,讓武良明白了什麽叫煉魂使,對妖魔世族的劃分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世族族人大致分為兩種階層,其一是核心族人,這些人血脈濃厚,受到家族之中最大的資源培養。

  其二便是外門族人和外門煉魂使,掌管各個家族的血食供奉,或是負責族內的瑣碎事務。

  那司閔,凌如霜,就是此類中人。

  一般的煉魂使,都是由血脈稀薄的族人組成,在晉升無望下,這也是他們唯一的作用了。

  而那所謂的孤獸,指的就是因自身犯下重大過錯被逐出世族,又或者是家族消亡,沒有任何庇佑流離在各地的妖魔。

  這類孤獸一旦被其他世族所抓住,說的好聽一些就是成為客卿,難聽一點就是煉魂使。

  想到此處,武良長歎一聲,一直以來,他所渴求的囚魂晶,就是煉魂使食人精血,在行凝練後的產物,用於供養祖脈。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武良也是世族“吃人”環節中的一位。

  武良心中除了有些略微沉重之外,也並無其他過多情緒。

  其實,武良心中一直有個疑惑,自從當初劉都雲在魏家渡口說出妖魔世族之後,便常常困擾著他。

  “那些血脈濃厚的妖魔,出生便是人形軀,有著玉勁武者的實力,稍稍覺醒血脈便能輕而易舉的斬殺元境武者。”武良嘴中喃喃道。

  這句話其中透露的信息極其重大,那就是血脈純粹的妖魔自出生起,便是人類之軀。

  而且不需要任何化形,能夠在人與妖之間自由切換。

  雖有人形,但無人性。

  聯想一下,丙字鏢局中翟虎所遇到的那頭山豬精怪,以及劉都雲所說,若是繼續吞噬血肉,這頭精怪會進階為新的世族一事。

  “人類不是唯一的智慧物種,但卻是進化最完全的生物,是人類選擇了智慧。”

  “只有智慧,沒有力量,沒有超凡的實力去守護,僅憑經史子集就想斬妖除魔?可笑。”武良心中歎息。

  “世人愚笨,只見皮相,未見骨相,又有誰能夠看出,在那嬌豔欲滴的妖嬈面容下,隱藏的是一隻噬人的妖魔。”

  心中想起司夢虞曾經的招攬,自嘲說道。

  腦中昏昏沉沉,雜亂的念頭不斷閃過,緩緩沉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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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有半刻鍾後。

  此時正是夜色最濃之際,一道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影快速掠過。

  哢!

  停留屋簷之上,黑影腳下瓦片所發出的一道微不可聞的異響,瞬間驚醒了武良。

  心眼之力早已跟他融為一體,即便是在睡夢之中,武良仍保留著最後一絲對於危險的警惕。

  “是他!”

  武良手指一顫,這道黑影在怎麽掩飾,但在心眼波動下。

  那股熟悉的波律還是讓武良認出了來人是誰。

  顧如淵!

  當初在石府之中見到的那位妖武者!

  半夜三更,一身夜行衣, 武良聯想之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驚又怒,過後,強忍住這股殺意,穩住心神。

  鼻息之中打著鼾聲。

  顧如淵一身黑衣,背著一把闊劍與一柄大刀,呈交叉之狀固在背上,此刻,他輕輕撥開瓦片的一角。

  臥房之中的長明燈略顯朦朧,透著余光,看到了正在塌上酣睡的老者。

  老者雙眼遮著的灰布,放在了塌邊的木櫃之上,露出了一副被灼烈燒傷後的恐怖雙眼。

  顧如淵雙眼思索,觀察了好一會後,身形猶如鬼魅一般,正要撬窗潛入隔壁房間之時。

  只見那沉睡正酣的老者,忽然動了。

  顧如淵停了下來。

  那老者臉色陰沉,像是有心事一般,下塌從櫃旁拿起了拐杖,隨後敲擊地面。

  摸到了一盞不起眼的燭台之後,輕輕轉動,頓時,木塌平移,露出一階漆黑向下的階梯。

  老者拄拐,緩緩走了下去。

  顧如淵那黑布遮擋下的面龐,露出了些許好奇之色。

  如此,小半個時辰過後,那老者一直待在木塌下的密室之中,隱隱間,還傳來兩道細細交談的聲音。

  一人聲音洪亮,一人聲音低沉。

  顧如淵松了一口氣,又潛入了武庚辰所在的隔壁,手中拿著一枚薄如蟬翼,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中,放著一團黑氣,黑氣的外表很像是一顆種子,此刻正猶如心臟一般的微微跳動著。

  “別怪我,要怪,就怪觀主盯上你了。”顧如淵臉色露出一絲抗拒之意,隨後咬咬牙,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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