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了是不一樣,現在顏千諾打車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十分鍾後,就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蘇鏡打了個呵欠,看著面前的工地,一陣無語。
明明天上陽光明媚,可此地卻仍然顯得陰森異常。
一看就不是個好地方。
門口已經有個圓滾滾的胖子帶著幾個工人在等著了,看見顏千諾後,他眼前一亮,趕緊走過來。
“顏小姐,久仰久仰。”曹亮滿臉堆笑,朝著顏千諾點頭哈腰:“鄙人曹亮,是這裡的項目經理。”
他原本是想和顏千諾握手的,但看著顏千諾那清冷的面容,愣是沒敢伸出手。
“帶路吧。”顏千諾微微頷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們邊走邊說,把情況和我講一下。”
“是!”
曹亮擦了擦汗,不敢遲疑,領著顏千諾走進工地。
“其實工地半年前就出過事了,當時死了三個工人,然後陸陸續續又傷了七個,鬧得滿城風雨,無奈之下隻好停工。”
“當時執法司特遣隊也派高人來查探過,但那高人看過之後卻啥都沒發現,給我們留了一遝符籙就離開了。”
“老板們以為沒事,而且這個工程對我們來說挺重要的,處理完傷亡工人之後,就繼續開工了。”
“但沒想到,重新開工後卻天天都有怪事發生。”
說到這,曹亮頓了頓,他松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帶,大口喘了會兒氣。
顏千諾靜靜地問道:“什麽怪事?”
“比如夜半三更,會聽到一聲聲慘叫。”曹亮聲音低了下來,眼神有些慌張:“有工人認出來,那些慘叫的聲音與死去的那三位工友很像。”
“可是怎麽可能呢?那三位工友隔天就火化了,我們都親眼看著他們變成灰的。”
一提到這個,曹亮就打了個寒顫,他身後的幾個工人也跟著哆嗦。
“怪事多著咧,不止這件事。”其中一個黝黑的漢子壯著膽子開口道:“好多工友莫名其妙會夢遊。”
“對對,前段時間睡在我上鋪的二狗就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就躺在外邊了,全身衣服都沒了,差點沒把他嚇死。”
“還有還有,有時候晚上燈還會閃!”
“害,你這算什麽,上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還看見酒瓶在半空上飄呢。”
“不止這些,你們忘啦?有一次……”
有人先開腔,那幾個工人頓時就七嘴八舌議論開了,神色惶惶。
顏千諾認真起來,一邊專心地聽著,一邊默默記著有用的東西,時不時會朝工人們點頭。
這就讓工人們更起勁了,仿佛是打了雞血,繪聲繪色地繼續講。
蘇鏡則是一臉漫不經心,聽著心底非但不害怕,反而還想笑。
就這啊?
這都不算是害人,聽著更像是小詭的惡作劇。
哪有什麽好說的,顏千諾等下過去一刀就了結了。
蘇鏡隻想快點搞定回家睡覺。
“顏小姐,就是這樣,總之怪事很多,工人後面也傷了很多。”曹亮無奈地朝顏千諾聳聳肩,語氣頗為苦澀:“就這麽持續了兩個月,工人就都怕了,能跑的都跑得差不多了,項目又被迫停滯下來。”
曹亮心裡很絕望,他就沒當過這麽憋屈的項目經理。
作為這個工地的負責人,這半年來他天天都是焦頭爛額,上面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他施加壓力,搞得他都快崩潰了。
顏千諾“哦”了一聲,又問:“就死了最開始的三個?後面還有麽?”
“沒有了,後面都是傷的,而且傷勢不重。”
曹亮苦笑地搖搖頭,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果然。
蘇鏡興致缺缺地舔了舔嘴角,曹亮的話更驗證了他的猜測。
說不定就是幾個遊魂級在作祟,可能擁有類似福伯的能力,隱藏得比較好,所以才沒有被執法司的高人發現。
一行人又走了幾步,曹亮面色微變,指了指前面一棟爛尾樓,小聲道:“顏小姐,那裡就是最開始出事的地方。”
他停了下來,不敢繼續靠近。
這棟樓現在也是怪事頻發的重災區,曹亮對這裡已經有陰影了。
不止是曹亮,他身後的工人也是如此,在看到爛尾樓後忽然就成了啞巴,面上浮現出恐懼,戰戰兢兢地就像一群看到老鷹的小雞仔。
就是這裡麽?
顏千諾皺起眉,站在外面上下打量了一下,卻看不出什麽。
她感覺很普通。
顏千諾回頭看向曹亮,原本是想讓他再說說裡面的情況來著。
可曹亮見她望過來,還以為顏千諾是想讓他帶路,頓時就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工人們也跟著他齊齊後退了一步。
曹亮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顏小姐,我只能送你到這了, 裡面的情況我也不曉得,我沒進去過。”
工人們縮了縮腦袋:“我們也沒進去過。”
行吧,都是靠不住的。
顏千諾隻好悻悻作罷,歎了一口氣:“那你們先走遠點等著吧,等我處理好再叫你們。”
曹亮等人如蒙大赦,連連點頭,然後逃似的躲得遠遠的。
看著他們的背影,蘇鏡就很不屑。
加上曹亮在內,整整六個大老爺們,膽子卻連個女孩都比不上,真的太丟人了。
耐心待曹亮等人走遠了點,顏千諾才抱著蘇鏡,朝爛尾樓走去。
在邁步的同時,還一邊運起能量,一邊慢慢調整著呼吸頻率,將自己調至最佳狀態。
獅子搏兔,亦盡全力。
每一場戰鬥,顏千諾都會認真去對待。
對此,蘇鏡已經習慣了,他也努力提起精神,稍微認真了些。
而就在這一人一貓踏入樓內的刹那,似乎感覺到不速之客的到來,面前空蕩蕩的地面上憑空起了一陣怪風,卷得砂礫亂飛。
哦?這麽沒有耐心?
“嗖!”
蘇鏡微微眯起了眼,而顏千諾亦是瞬間有了反應,將蘇鏡放到地面後抬手一招,手裡就多了兩把菜刀。
下一秒,怪風驟停。
隨後前方的陰影處,便突然多了四個虛影。
三個工人打扮的中年壯漢,還有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頭。
外表倒是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蘇鏡的錯覺,在虛影出現的那一刻,這棟爛尾樓內似乎就變得更陰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