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薑遲忙裡忙外的,南幽隻好給她搭把手,沒什麽能幫得上的地方,索性就給她找了件合適的裙撐。
每種款式、長度所需的裙撐都有要求,不合適的話整體看起來裙擺就很突兀。
薑遲在扎頭髮,南幽就拿著裙撐跟在身後比了比,到第三件裙撐的時候長度勉強跟裙子長度附和上。
忙到這,南幽順便給薑遲理了理裙擺,還把圍裙後的系帶綁成一個蝴蝶結。
見狀,薑遲道了句謝。
南幽把薑遲當成親妹妹對待,笑了笑,沒說話。
發飾是貓耳朵的,跟身上穿的裙子很搭,薑遲穿好裙撐後,踩著點到前院。
蕭柏元早早就已經做好了計時的準備,想著幾天薑遲會不會遲到扣工資,看著還有兩分鍾就到了上班的點,他不由得感到幸災樂禍。
下一秒,一道淺綠色的身影從簾子後出來。
沒仔細看還以為是混進去偷東西的小仙女,乍一看,竟然是薑遲。
蕭柏元張了張嘴,有些難以置信,待薑遲走近後,他好奇地摸了摸裙子的料子,驚訝地上下打量了下,“喲,今天沒睡懶覺起來打扮了?”
“嗯,好看嗎?”
薑遲跟蕭柏元關系雖然談不上特別好,但好歹也都是在垂涎上班,見面的次數多了偶爾打個招呼什麽的便開始有了些聯絡。
薑遲越過蕭柏元站在櫃台後整理桌上的凌亂物品,應該早上老板做甜點後沒讓蕭柏元收拾。
蕭柏元的目光隨著薑遲的走動而遊走,他托著下巴盯著薑遲,感慨萬千,“你說你學學人家南幽姐打扮打扮多好啊,這樣你還可以當我們店裡的頭牌,你本來就長得不錯,要是能把賴床的時間騰出來打扮,你也不至於剛上任就收到人家的差評。”
“長得好看的人不說話那叫高冷,長得不好看的人不說話那就傻,你也不知道多利用這張臉。我聽南幽姐說你除了睡覺還是睡覺,嘖,你這是在浪費大好的青春年華。”
薑遲:“……”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蕭柏元話這麽多呢?
下午茶的時間點,店裡的顧客逐漸變多,一眼望去也就屏風後比較角落的四人桌還有位置,再有就是單獨來喝下午茶的,獨自一人佔了兩人桌的位置。
然而,新來的顧客一般都不會選擇跟別人拚桌。
老板池恆今天下午有事便沒有過來,所有的甜品全由薑遲製作,而蕭柏元承包起了端茶倒水的工作。
還剩七份甜品,薑遲的速度加快了些,熟練地把芒果切著布丁小塊放進碗裡,其次是西米露,再是些西瓜,隨後是一些少量複雜的配料,添上薄荷草做修飾,一份冰冰涼涼冒著冷汽的夏季甜品即做好。
蕭柏元按照單子上的顯示把甜品放托盤上給顧客送去,緊接著,薑遲便開始坐下一單。
夏季甜品到了冬季依舊火熱,連著好幾單都是冰冷的甜品,恰好冷藏箱裡的冰塊也只是少量。
最後幾份單子都是小蛋糕的居多,櫥窗裡擺放的各種口味蛋糕也都還是新鮮的,所以不用麻煩烘焙擠奶油等過程。
連著好幾單一同麻煩,到最後也只是隔十幾分鍾左右新顧客點單或者在座的顧客點單。
薑遲談不上特別專業,但是各類甜點的製作基礎她都有掌握,所以完成甜點的任務對她來說並不吃力。
蕭柏元帶著空托盤回來,趴著櫃台小聲地跟薑遲說:“三十六桌那個男人想要你微信,
你小心點,我看那人挺不正經的。” 今天薑遲難得穿得這麽漂亮,很難不招店裡喜歡二次元的宅男喜歡。
被惦記上了,就很難脫開身。
這些宅男的本質,不是衝著店裡的優惠甜品就是衝著店內擺放的二次元人物立牌,再不濟就是坐鎮的漂亮小姐姐們。
從此,宅男不再是宅男,而是養成了一有空就奔這點最便宜的甜品,覬覦二次元人物立牌,鍾愛身材火辣坐鎮小姐姐的喪心病狂習性。
“不像吧……”薑遲視線放到三十六號桌的顧客身上,那名顧客是男性,對面還有個看起來比她年紀大那麽四五歲的女生,怎麽看,都不像是對她有非分之想的那種思想齷齪男。
正當薑遲想著怎麽怎麽為三十六桌辯解時,那名顧客忽然轉過頭來。
四目短暫相對。
薑遲別開眼吞了吞口水,好幾秒都沒回過神來。
她知道嘲笑別人的長相不對,可那人穿得很正經,一套得體的西裝顯得他只是淵博,可是看到他的臉後,很難把他放到文化人這一欄。
衝她笑的時候,臉上的肥肉堆積成一塊,眼睛被肥肉掩埋瞧不清五官。
薑遲深吸了口氣後便緩緩吐出,像是自我調解般,很快她便意識到了自己的不禮貌行為,下意識轉頭看向三十六號桌,有些心虛,擔心害怕被別人發現她更流露出來的反感神態。
這一次三十六號桌的顧客沒轉過頭來,在低頭看手機,薑遲這會兒心理負擔才沒那麽重。
她不近視,遠遠的,看得清三十六號桌顧客手機屏幕上的圖片彩色。
能分得清個大概,是垂涎甜品店裡的裝修風格,是輕奢型的,那貼滿便利貼的冰箱很醒目。
而旁邊那不太明顯的淺綠色身影……好像是她。
是她今天穿的這身衣服。
蕭柏元也不近視,撐著櫃台跟著薑遲明目張膽地盯著三十六桌顧客看。
看著看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他是個成年男性,男人那點變態本質他還是懂的,早在高中時就跟宿舍裡一群單身狗深夜聊過這個話題。
而真正發生在現實生活裡,蕭柏元還是難以置信的。
“薑遲遲同學,你好像被那三十六桌給拍了……”
蕭柏元轉頭看向薑遲, 到最裡邊的“真可憐”三個字硬生生被他給吞了進去。
小姑娘臉色蒼白得不行,像是被嚇到了般,嘴唇色號本來就挺貼近正常唇色的,她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那唇色似乎更嫣然了些。
蕭柏元不知所措,憂心忡忡地問了句,“你還好嗎?”
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太對,蕭柏元拿出手機邊安撫著薑遲邊給池恆發信息,“三十六號顧客還沒走,我現在給老板發信息調下監控。”
垂涎針對的顧客比較廣泛,每天到店裡來的顧客來來去去也都是那幫人。
前些年就出現過坐鎮女生被成年男人騷擾過,下班後還一路尾隨到家門口,女生有了後怕後,果斷辭職退掉租房回了老家。
那時候南幽也被騷擾過,不過人家男朋友勢力大,叫人把跟蹤的人拉進胡同裡暴揍了一頓,把人弄進醫院裡躺了三個月,從此再也沒膽來騷擾過。
這次薑遲被拍,拍了全身存在相冊裡低著頭不斷放大看,很難讓人不往肮髒的那方向去想。
雖然隻拍了全身,可又怎麽確定,其他部位沒被拍。
更何況薑遲經常在店裡走來走去,何時有人把手機往下都沒注意到。
薑遲視線落在蕭柏元的手機屏幕上,看著蕭柏元給老板發信息,她的心情驀然有些沉重。
是不是她太大驚小怪了點?
可能是因為從小不愛拍照的緣故導致她又這樣的厭惡心理,可是當她想起那顧客意味深長的笑,她瞬間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