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胡同裡傳來了一陣陣悶哼聲,伴隨著髒俗的辱罵,隨後便是骨肉與水泥砌的牆壁碰撞的聲音。
經過這條胡同的路人放慢腳步聆聽著裡面的動靜,隨著拳打聲越來越大,路人急匆匆遠離,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牽扯了去。
這邊治安不錯,有這深仇大恨的,怕不是積攢了幾年的仇恨。
胡同內,程津將人打趴在地,腳踩著男人的後頸,摔在那人手邊的手機被砸得粉碎,屏幕破裂散了一地的金銀碎片,在日光下波光粼粼折射著刺眼的細光。
男人嘴角有血跡流出,咬著牙,“你他媽……”
程津腳底下稍稍用力了下,腳下的男人再次發出殺豬般的呐喊聲。
“嘖嘖。”
程津不屑地踩了好幾腳,力道時而輕時而重的,微微彎腰,看著旁邊粉碎得沒原型的新手機。
像素極佳,偷拍薑遲的照片也很清楚。
不管是裙底還是身段,所有的地方都拍得恰到好處。
是那種沒七八年偷怕技術都拍不出來的效果。
他從未那麽慶幸薑遲是個喜歡可愛裙子的人,知道保守,往裡面穿裙撐,裙撐裡還有安全褲,安全褲內還有絲襪。
所謂的裙底,也就是一大片宛若的裙撐色彩,再加上一小段膝蓋。
“我要報警……我要去告你跟薑遲……艸,那種女的,就應該跟男人……”
程津腳底下用力,不再是踩著那人的頸椎位置,而是直接踩著那人後腦杓往地面上懟,地板是水泥地鋪的,顆粒塵土遍布。
兩手骨頭已經被他扭錯位,那兩條粗腿,無力得只能掙扎著。
“想告?”
“最好別讓我看到你的本事,否則,你的下場會比今天還慘。”
語氣冷得像是在冰窖內沉浸過,讓人不寒而栗,充滿著濃濃的危險警告,讓人肌膚上的汗毛悄然豎起。
“以後別讓我見到你去找薑遲麻煩,再搞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我不介意你光腚上桁市熱搜一趟。”
男人:“!”
這神他媽哪來的小畜生!
程津一腳踹開男人的頭部,神情懶散的收回腳,像個單純無害的男高中生,彎腰拿起乾架前放在一邊的手機,若無其事的解鎖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他面無表情地說:“警察叔叔你好,16胡同有人鬥毆,那幾個打得還挺帶勁兒的。”
趴在地上渾身使不上勁的男人:“……”
誰他媽家的孩子!
掛了電話,程津雙手抄兜裡,眉眼往下壓了壓,眼裡的陰鬱又帶著幾分暴戾。
“記住我的話。”
簡單的撂下話,程津抬頭看了眼頭頂上連接的電線處安裝的攝像頭,他眉間的陰鬱像場濃霧,久久都沒暈抹開。
回到垂涎甜品店,程津剛進門蕭柏元就拿著狗繩和嘴套湊了上來,很是自來熟的問,“誒,兄弟,架打贏了麽?”
想到剛牽著狗子進門被一大塊頭擋住,穿著服務生衣服的蕭柏元拚命使眼神給他暗示,怕他看不懂,又無聲地在那動著嘴唇跟他說的那些話,程津皺了皺眉,淡定的接過蕭柏元遞過來的狗繩的嘴套,態度疏離,“贏了。”
“噢,那恭喜啊!”蕭柏元傻呵呵的笑。
程津環視了圈,店裡的顧客比剛才少了一大半,沒鎖定到薑遲的身影,連他家的狗也沒了蹤影,他眸光沉了沉,“薑遲呢?”
提到薑遲,蕭柏元頓時拍了下大腿,指著後台的出口,“在樓上,你進去右拐上樓第一間臥室就是她們的宿舍。”
“謝了。”
程津神色驀然變得好看了些。
剛走了沒幾步,
蕭柏元就跟了上去,“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下,薑遲現在狀態有些不太好,我跟你講啊女生發起脾氣來很猛的,可以直接撂翻你的。”剛打過架的程津滿眼不屑,徑直的上了樓。
薑遲能撂翻他?
細胳膊細腿的,沒有營養不良出什麽毛病就不錯了。
程津上了樓,南幽就小跑到蕭柏元身邊,一臉崇拜,“媽耶,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揪人家衣領把人拖走那畫面,真的是……太小說男主了吧!這簡直就是霸道總裁少年時期的樣子。”
蕭柏元翻了個白眼,“少看點瑪麗蘇小說,記住,你是個有男朋友的人,請你不要那麽朝三暮四。”
南幽在蕭柏元身後抬起手腕毫不留情的在他頭頂上拍了下,感覺拍的力度輕了點,便撥了撥他頭髮試圖弄亂他髮型。
蕭柏元無奈,在店裡也就挨南幽欺負。
還不如人家薑遲,乖乖的該幹嘛就幹嘛,不會閑得沒事跟人拌嘴。
…
程津上了樓,在右手邊第一間敞著門的臥室停下了腳步,左右環顧了圈,確定沒有可疑的蹤影他才走進去。
臥室是員工宿舍,只有兩張上床下桌,應該是兩人居住。兩邊的櫃子高高地挨著牆貼著天花板,兩張床中間還有個橫放的衣架,跟平時見到店裡女生穿的裙子是同一種風格,同時,每張桌子上都擺滿了東西,只有一角留有點空位。
“汪……”
熟悉的狗叫聲讓程津思緒抽回,聞聲抬起頭,就見雙隻眼睛通紅的薑遲抱著狗子坐在床頭的位置,床頭與窗外加上護欄都是鐵架的,她身後還墊著個枕頭靠著。
程津頓了下,看了眼躺在她懷裡有些享受的狗子,他嗓音往下壓了壓,變得有些嘶啞,“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不確定地看著薑遲, 目光落拓,並不掩飾。
薑遲蹭了蹭薩摩耶身上的毛發,咬著唇沒說話,而眼眶裡的淚水倒是很誠實,突然就猛的往下墜。
程津聳拉了下眼皮,像是在做思考,他把狗繩和嘴套放在旁邊的座椅上,隨後,他把手從兜裡拿出向薑遲張開,眼裡的情緒平淡得過分。
一副要抱的姿勢,讓薑遲懷裡的薩摩耶蠢蠢欲動。
它從薑遲壞裡掙脫出,晃著尾巴直奔程津。
程津倒是脾氣好,面色不悅的把狗子從床鋪上抱下來,嫌棄地扔地板上。
那狗子愛亂躥,腳丫子黑乎乎的還跑人家床上,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簡直就是不知羞恥。
懷裡空的薑遲習慣性蜷腿抱著膝蓋,歪著頭臉頰貼著手臂。
她也不說話,只是無聲的在掉眼淚。
許是氛圍過於安靜,程津無措地再次朝她伸出手,半句哄話到了嘴邊似乎都變得難以啟齒。
他貌似是越界了,應該是任由脫離他的薑遲在外自生自滅,讓她獨立成長的。
正當他猶豫著收回手,突然,抱腿坐的薑遲四肢伸展開,拖著膝蓋往他這邊方向爬,只有半米的距離,她卻爬了三步。
薑遲伸出手臂摟過程津對脖頸,身後的身子還拖著。
床鋪高度只有一點八米左右,程津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拖著薑遲的臀部才將她抱穩。
若不是他身高有優勢,薑遲這突如其來的舉止怕是直接從床鋪上摔了下來不成。
明明抱狗子下來的時候也沒那麽緊張,薑遲這一爬,把人抱懷裡了他才勉強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