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炎原以為,混入東華山,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不敢說難比登天吧,最起碼也是龍潭虎穴走一遭的程度。
然而實際上,混入過程之簡單,讓趙世炎懷疑人生。
太簡單了吧!
趙世炎只是賄賂了幾個修繕弟子殿的工匠,然後混在工匠群裡,就輕而易舉的進入了東華山。
趙世炎為了進入東華山準備了幾十份兒備案,三十多個腳本,八個身份偽裝,現在,居然一個都沒用上。這讓趙世炎有一種心血付東流的沮喪感,太他嗎傷悲了。
趙世炎甚至懷疑,是不是東華山知道了自己要來,太子丹徐凡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了,故意放自己進來?
不可能吧,太子丹前世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較,雁過拔毛的家夥,怎麽可能這麽大度?
難道說,他這次轉世之後,人變得慷慨了起來,性格也變了?想要王道感化自己?
“吃飯了!”
“上面砌牆的,下來吃飯了!”
一個女聲傳來,弟子殿修繕的工匠們紛紛停了下手頭工作。
冒充泥瓦匠的趙世炎也下了梯子,看著那送飯的小娘,不由得心神蕩漾。
好個靈氣冒頂的美人胚子。
以趙世炎縱覽群芳之閱歷,對於這小娘不由的點了個讚。
當然,也就是點個讚而已。
趙世炎來之前已經打聽清楚了,這東華山有六個師妹,各個貌美如花,羨煞旁人。
想一想太子丹號稱人間最風流,就不難看到這小娘子多半都是他的后宮。
按照太子丹之前的人生信條,謀我的江山可以,殺我父皇也行,但是你動我女人,你們全家一個活口也別留了!
酒師妹看著一個個忙碌來吃喝的工匠,“一人一份兒啊!快點吃喝,吃完繼續做工!”
酒師妹很氣惱,別人家修建個弟子殿,最多一個月就行了,自己東華山修建個弟子殿,這都快兩月了,劍蕩八荒都辦完了,結果弟子殿還只是修了一小半。
就在這時,一個青年匠人起身道,“小姐,我有個事情想給您稟告。”
酒師妹遲疑的看了一眼那青年匠人,長相白白瘦瘦,和個娘炮一樣,一股子陰柔之氣,和師兄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酒師妹眼神裡幾分厭倦,“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匠人道,“剛剛修繕中,我在廢墟裡撿到了一些寶貝,這裡人雜耳多,不如換個地方。”
寶貝?
酒師妹眼神放光!
難道說,師傅或者師兄在弟子殿藏的私房錢被發現了?
不會吧,我運氣這麽好啊!
至於為何不可能是師姐的,酒師妹心裡有數,五個師姐一個個口袋比臉乾淨,是典型的狗窩剩不下飯那種人,所以弟子殿裡只能是師兄或者掌門的私房錢。
而這青年匠人,不是別人,正是長平世子趙世炎。
二人走遠了一點,趙世炎從自己的袖口裡拿出來了一個扳指,“小姐,這是我剛剛修繕時候撿到的,應該是您門派的貴重之物吧!”
扳指通體祖母綠,一眼看去剔透晶瑩,放在陽光下,可以看到淡淡的靈氣嫋嫋,好寶貝啊!
酒師妹拿在手裡,細細琢磨,少說這個也價值三五千靈石吧,想不到掌門和師兄還有這種寶貝貨色!
然而趙世炎此刻心痛無比,這寶貝,趙世炎花了五萬靈石買的,為了賄賂太子妃,打探太子丹情況,
我趙某人豁出去了! 酒師妹把祖母綠扳指收了起來,一本正經道,“沒錯,這扳指正是我們門派丟失的掌門信物!”
是你姥姥的腿!
那是我在洛陽買的寶貝扳指!
當然趙世炎嘴上不能怎麽說,趙世炎笑呵呵道,“是就好了,門派至寶,不能外落啊!對了,這扳指應該是男子佩戴的吧!”
酒師妹笑道,“這是我師兄的扳指!也就是現在的東華山掌門。”
趙世炎道,“我聽一起的匠人說,這徐師兄是一位深居簡出,有驚天韜略的奇男子,不知道今天可否有緣見上一面?”
酒師妹聽此,笑呵呵道,“我師兄離開東華山有段時間了,今天怕是見不到了。”
趙世炎心裡暗笑,廢話,我就是知道你師兄不在,我才敢來東華山的!如果太子丹在東華山,我現在連禦獸山的山腳都不敢進!
趙世炎道,“無妨的,仙子可否帶小人參觀一下東華山?見識一下仙門氣派!長長見識。”
酒師妹欣然道,“好啊,跟我來吧!”
趙世炎欣喜無比,這太子妃也太好說話了吧。
然而,酒師妹心裡想,我門派就特麽掌門殿和仙子殿,有啥好看的!
不多時候,仙子殿外,酒師妹走在前,“這前面是仙子殿,是我東華山女弟子的住處,平常也在這偏殿學習仙術道課!”
趙世炎越是靠近,越是聽到隱隱有歌聲,整齊的女子歌聲。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
酒師妹道,“這是我門派的門派歌曲!是我師兄徐凡專門為東華山編纂的!好聽嗎?”
趙世炎面色僵硬,“好,好聽。”
酒師妹得意道,“我也覺得好聽,我師兄是不是很有才華?”
趙世炎不住點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徐凡何止是很有才華?
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趙世炎聽著熊壯的歌曲,細細品味歌詞的每一個字,整個人都凌亂了。
受苦的人站起來,為了真理,推翻所有的權貴,做天下的主人!
臥槽!這,這是反歌啊!
這東華山想幹什麽?
造反嗎?
一定是的,這熊壯的曲調,簡單明確的詞意,毫無疑問是在說明,太子丹已經受夠了大乾國這群蟲豸一樣的貴族了,他要把所有人都乾掉,不管是藩王,還是老皇帝, 全都砍死!
“看,這是掌門殿!”
掌門殿大開,酒師妹熱情道,“我師兄的住處。”
趙世炎很快注意到了在師兄的臥榻之側牆壁上,掛著一面旗幟,一面滄桑的老旗!
旗子半卷,金色的繡邊,這是王旗!
徐凡,他,他私下繡王旗?這可是造反處死的大罪!
酒師妹注意到趙世炎在看那面旗幟,笑了起來,“你喜歡這個旗幟嗎?我也很喜歡!你看,這上面還有我師兄提的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多氣勢啊!”
趙世炎盯著那旗幟上的字跡,還真是一行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臥槽個長平王!
趙世炎這次徹底思密達了。
如果說,之前還是猜測太子想要造反。
現在已經落實了,太子不但要造反,而且要乾掉所有大乾國的貴族!
這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分明是在說,王侯將相,什麽玩意!通通乾掉!天下太平!
趙世炎看著王旗,一時間陷入了深思。
趙世炎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太子丹,低估太多了。
太子丹徐凡,永遠想的比自己遠,做的比自己絕!
當自己還在想著竄奪皇位,他已經想著重建大幹了。
甚至可以說,太子丹並不關心誰攛掇皇權,誰當皇帝,這個無所謂!在太子丹眼裡,只要他積蓄夠了,那麽天下就是他的,不管是誰,他爹也好,其他的九個藩王叔叔和九個世子弟弟也罷,都得死!
太子丹,野心滔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