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已經把人帶到了。”
身穿黃馬甲的民兵恭敬道。
“嗯,這趟倒是辛苦你了。”白狼點點頭,隨後對他說,“你先出去吧。”
民兵隊長離開。
陽光下,和煦的微風吹過,樹蔭斑駁。
這裡是一大片怪石林立的石林,白狼趴在一處高高凸起的平台上,面帶悲憫的俯瞰著布倫希爾,而女武神則是選擇毫不退縮的和她對峙。
“嘭!”
世界樹長槍昆古尼爾再次出現再女武神手中。
“你到底是誰。”槍尖斜指著白狼,鋒銳的寒光在這把神鑄的武器上流淌。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那些記憶…”
“沒錯,那都是你曾經真實經歷過的事情,否則的話,誰能在你的記憶當中做那些手腳。”白狼解釋道,表現得很有耐心。
“那麽你的目的是什麽?”
“很簡單,我需要你的力量,我們應該在一起,將那些所謂的天使神族驅逐出去。”
“天使、神族…”
布倫希爾深吸一口氣,而後沉聲說道,“我會改變這一切,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完成。
我是聖城的女武神,我永遠不會背叛我的人民。”
“哈哈。”
白狼笑了起來,嘲諷道,“你真的認為你沒有背叛你的人民嗎?那為什麽你的人民們被當作牲畜一樣對待呢。”
布倫希爾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
但她依舊不肯放下自己的武器。
“我就知道。”
白狼的身上開始湧現出輻光,“想要單單依靠話語來說服你,終究是無法實現。我們從女武神的意志和精神當中分割出來,最終還是要回到一起,這是我們都無法改變的命運。”
“不過,在那之前,讓我們分個高下吧,看看誰才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隨著白狼話音落下。
天空中出現一道漆黑的裂縫,裂縫當中充滿了混沌和亂流,白狼尖銳的前爪從中探出,而後像是膨脹般將裂縫撕開,數公裡長的裂縫橫貫天穹,巨大的身軀從中硬擠出來,白狼長逾三百米的真身出現在森林上空,天穹為之變色。
“布倫希爾殿下。”
周圍正在認真工作的凱爾伏雷人站起身,目光中充滿擔憂的看著天上的那一幕。
“啊,這一天終於要到來了嗎?”
在大墳墓中。
正在認真給自己身體做保養的亡靈大法師西諾也飄在半空中。
骷髏顱骨中跳躍著淡藍色有光,它凝望著遠方的蒼穹,白狼和女武神對峙的畫面出現在這位大法師的感知裡。
“對這件事情,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美狄亞張開翅膀,來到西諾身後。
接受了白狼的恩賜後,美狄亞不僅恢復如初,而且力量似乎變得更加強悍了。
“擔心,完全不需要。”西諾一副著急看好戲的樣子,美狄亞甚至感覺自己能從老朋友的骷髏臉蛋上看出來興奮的情緒,“她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但性格卻沒什麽差別,不會自己對自己下死手的。”
“我只是在好奇,誰能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輻光·混沌!”
“輻光·永恆!”
與此同時。
森林上空,布倫希爾和白狼同時出手,而且出手便是絕殺。
這一次白狼並沒有借用自己兄弟姐妹們的力量,也特意吩咐了蘇橫不要用特殊手段對布倫希爾進行干擾。
它期待這場戰鬥,並且渴望在這場戰鬥當中取得勝利…純粹的勝利。
兩種熟悉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蘇橫也驚訝於,這才過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降臨到感知世界的白狼成長依舊迅速,這才多長時間,它的進度已經要追趕上巨蜥和亞當。
單論生命力而言,白狼和女武神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那是凝固時光代表著永恆的璀璨,也是終結一切的黑。當兩種輻光發生碰撞的時候,並沒有預料中威力驚人的大爆炸,而是坍縮融合。
虛空寸寸破裂,那片空間像是被無數刀刃切割般攪得粉碎。
龐大的能量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精致卻不穩定的球體,從感知世界當中擠壓出去,然乎轟然爆炸。
威力驚人的虛空亂流自裂縫當中湧出,白狼和布倫希爾所矗立的石林先是凝固而後就像是被橡皮擦擦走的畫面一樣,變成空白憑空消失不見。
這僅僅是爆炸余波所產生的威力而已。
卻讓它的兩位製造者感到顫栗,如果被這股力量正面命中的話,不論是女武神亦或者是白狼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從中活下來。
“還要繼續嗎?”布倫希爾喘了口氣,問。
她們之間的戰爭不再像是為了爭取勝利,反而像是在相互合作。
在剛才,如果不是白狼和布倫希爾同時約束好自己的力量,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一系列複雜的配合,那個威力巨大的不穩定球體就會在感知世界當中炸開。
到時候,兩人就算不死,也會遭遇致命的重創。
“呼,沒意思。”
這場戰鬥白狼期待了很久,並為此做出了充足的準備,卻沒想到是以這樣戲劇性的方式進行完成。
得…姐妹兩個誰也奈何不了誰。
蘇橫在精神空間裡面弄出來個板凳,一邊看電影一邊吃瓜,用兩種不同的角度參加到這場戰鬥當中,對於蘇橫來說也是中頗為新奇的體驗。
“那就再見,不,再也不見。”
不知道為什麽,布倫希爾並不想面對白狼,對方似乎一直想告訴她。
這麽多年來,自己所付出的辛苦和汗水,自己為了那些城市而拚搏的時光都是毫無意義的浪費,女武神的驕傲讓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也讓布倫希爾明白。
自己在過去所守護的從來都只是某一小部分人的利益而已。
“我到底該怎麽做?”
布倫希爾看著遠方被雲霧所遮蔽的太陽,陷入迷茫當中。
“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能讓已經存在的問題變得更加嚴重。”在布倫希爾決定離開這片森林中的時候,白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一次,那聲音當中少見的帶上了些許溫柔。
“但是,我希望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時候,你不要忘記,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我們依舊站在一起。”
……
“事情似乎有些脫離掌控了。”
約旦城,穹頂聖殿。
大天使格瑞斯正在和教宗梅費德斯坐在一起一邊下棋打發時間,一邊品嘗下午茶。
“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把那個孩子留下來。”光之天使格雷斯抬起頭,端起茶杯抿了口紅茶,“你明明知道她和女武神有著某種特殊的關系。”
此時坐在大天使面前的梅費德斯像是換了個人。
他依舊蒼老,但瞳孔卻變成了金色,那深邃的目光當中像是有歲月在流淌,無比可怕的威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我們在見到泰拉瑞亞的時候,一開始,只是將它當作孕育出了生命的普通星球。”
“但是…”
“到後來,我們才發現這顆星球並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在人類文明出現之前,更古老的歲月當中,泰拉瑞亞世界上行走著古老的神明,比如說鍛造了這片世界的祝融,再比如說白狼等等。”
“流淌著白狼血脈的布倫希爾,或許能為我們提供一條線索,竊取這些古老神明力量的線索。”
梅費德斯解釋道。
坐在梅費德斯面前的大天使這時候就像是個被訓話的小孩子一樣。
面容不自覺的帶上恭敬,眼睛中滿是好奇神色,“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段歷史,怪不得…”
“那麽,關於這些線索您現在研究的怎麽樣了。”
梅費德斯笑了笑。
明明有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落在老人臉上,但那笑容卻顯得有些陰沉。
格瑞斯心中一凜,不敢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他換了個話題,又問道,“那麽,布倫希爾又該如何處置?”
“殺了吧。”
梅費德斯臉上的笑容消失,冰冷道。
“我明白了。”
格瑞斯點點頭,梅費德斯天靈上一道金光閃爍消失不見,他低頭後又抬起,臉色變得迷茫。
“大人您還有別的事情要吩咐嗎?”教宗恭順的問道。
“布倫希爾背叛了神明的榮光,以叛教罪處以絞刑。”格瑞斯放下茶杯,冷笑道。
“這…”
教宗蒼老的臉色上帶著震驚。
他開口,似乎是想要求情,但在大天使似笑非笑的冰冷目光下漸漸閉上了嘴。
這個老人低著頭,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大人,我明白了,您忠實的仆從會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好的。”
……
“真是恥辱,你的失敗讓輻射軍團損失慘重。”
南方海域的某條大船上。
黃金王奈法迪休斯正毫不客氣的對自己面前的三頭地獄飛龍尼祿嘲諷道,“如果是我,我在發現情況不妙的時候就會帶著軍隊從那該死的城市裡面撤出去,而不是想你這樣明明知道不可為,還要硬上!”
在結束中部海域的戰爭後。
黃金王奈法迪休斯也率領著自己的軍隊和奴隸加入到了輻射軍團當中。
奈法迪休斯是個狂妄自大的家夥,但在戰場上,親眼目睹了巨蜥那毀滅性的力量後,他便知道南方的那個怪物絕非是自己可以匹敵的對手。
能夠統領一片廣袤的海域。
奈法迪休斯的智慧絕對是在平均水準之上,他和巨蜥接觸的不多,但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位盟友對擴張和戰爭的渴望。
赤裸裸的渴望!
在中部戰爭結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當中,巨蜥都是籠罩在奈法迪休斯心中揮之不散的夢魘。
說來好笑,身為第三生命等級的強者,奈法迪休斯居然被巨蜥所帶來的壓力給整的難以安眠,曾經無數從從睡夢當中驚醒,趴在自己侍女的懷中哭泣。
最終…
在這樣巨大壓力的折磨下。
奈法迪休斯在幾經考慮和掙扎後,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放棄自己的領地和奴隸,選擇加入到輻射軍團當中。不管怎麽說,奈法迪休斯都是第三生命等級中的佼佼者,而且財富驚人,手中有不少從黃金時代當中流傳下來的好多東西。
這樣的要求,巨蜥自然是表示歡迎。
而現在,從當前的角度上來看,奈法迪休斯毫無疑問是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他不僅僅保留下來了自己的大部分財產,而且在巨蜥的輻射下,奈法迪休斯的生命力再度獲得提升,他現在依舊處在相當年輕的階段當中。
可以預料的是,用不了多久,漸漸踏入巔峰的奈法迪休斯便能夠孕育出屬於自己的輻光,相當於望京城的大將或者是約旦的紅衣大主教。
而對於絕大部分芸芸眾生來說,這已經是進化的終點。
此刻,奈法迪休斯雖然是後來加入到輻射軍團當中,但是憑借著自己所做出的貢獻以及強悍實力。
他已經是和三頭地獄飛龍尼祿,龍牙兵大團長卡多澤並列的三巨頭。
“吼!”
面對奈法迪休斯毫無緣由的指責。
脾氣本就暴躁的飛龍用雄渾低沉的怒吼作為回應,他口吐人言,咆哮道,“輻射軍團從來不輕言放棄!如果是你的話,你這樣渺小的力量只會被宰成碎片。”
“哈哈,你在開玩笑。”
奈法迪休斯挑釁道,眼看著兩個家夥就要在這裡打起來。
卡多澤終於不得不向前一步,撐開粗壯有力的雙臂將兩人給隔開,“父親肯定不希望看到我們在這個問題上發生爭執。”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攻破壁壘之城。戰爭一旦開始, 便絕不會輕易結束,我希望能夠在父親蘇醒之前,將那座城市當作禮物奉獻給父親。”
卡多澤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在卡多澤的勸說下,奈法迪休斯和尼祿結束了這場沒有結果的爭執。
“非常不錯的想法。”奈法迪休斯拍手稱讚道,“對於我們來說,征服就是最偉大的慶祝,哈哈哈哈,或許這就是男人的浪漫吧。”
奈法迪休斯伸手拍了拍卡多澤的肩膀,稱讚道,“小夥子,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
“我性取向很正常。”卡多澤冷冷道。
“不過,我的兄弟,你的夢想可能注定無法實現了。”尼祿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壓製不住的興奮。
“為什麽?”
“因為,大皇帝陛下它…已經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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