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謝家人也不是傻瓜,靠山終究只是靠山,是外人。
他們變賣大量外州土地,各地房產店鋪,手中古玩字畫。
收縮勢力,約束族人,收集資源,修煉武學。
以期借著靈氣複蘇的時期,再出宗師,站穩腳跟......起碼有自保之力。
讓一些有資格窺視絕學《四季歌者》之人,礙於白鹿書院,以及那更為強大的唐家,不能出手。
至於那些宵小,他們更恐懼於鹽幫手段!
“這也是丹白鹿的功勞,拉鹽幫入夥......對於沒見識的小幫派來說,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勢力,反而沒有鹽幫有威懾力。”
對於一個處於衰弱期的世家來說,不怕大派傾軋......誰沒有衰弱之時?
只要肯獻出寶物,投靠一家或幾家,大派的吃相不會難看,甚至非常克制,給予再起的機會。
衰弱期的世家,反而怕那些‘不講規矩’的小幫派。
不但惡心,還容易招來事端,不能放著不管,亦不能做得太過,授人以柄。
鹽幫,很好的震懾了那些煩人的幫派團夥。
“……畢竟,鹽幫就在他們身邊。”
謝秋銘感慨著,目光閃躲的看向對面坐著之人。
此人二八年華,長得極其俊美宛如女子,雙目如漆,眉心有一點朱砂,非但不破壞他的氣質,反而增添一層陽剛。
不是那被本因和尚捏死的四季老人謝鐸豐是誰?
四季老人謝鐸豐雙目炯炯。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也看得明白,你的心思,我自然知曉。”
他說著取出一小冊子,丟到謝秋銘身邊,駭得謝秋銘全身顫抖,只因多年習慣,不敢動彈。
......哪怕四季老人謝鐸豐隕落八年,謝秋銘對他的畏懼,已深入骨髓,仍未改變。
“沒錯,我就是書冊上寫的歸來者,不過我卻不是以大宗師境界歸來,而是以天位境界歸來的啊!”
謝秋銘面色大變,連忙壓下身體,放空心靈。
“不錯,看來我眼光不錯......你想怎麽做?”
四季老人謝鐸豐溫和問道,輕撫謝秋銘略帶稀疏的頭髮。
“在你走後,我,我會上報特勤司。”
謝秋銘咬著牙,將頭埋得更低。
“啪啪啪。”
四季老人謝鐸豐在謝秋銘頭上拍了三拍,收回手掌。
“你不想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請講。”
“呵,連句父親都不肯叫麽?也罷,我要去找‘那個’,這世上若是有什麽能解歸來者瘋狂之難題,唯有那個......此去不成功,便成仁!”
四季老人謝鐸豐緩緩起身,身為‘天位’,他當然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態。
若是不與人動手,他能在三年內保持‘清醒’。
三年後,他將變成毫無理智的殺戮怪物。
既然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給他這麽大的機緣,他當然想要更多。
三年?
那怎麽能行?
四季老人謝鐸豐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便是絕學榜一的《太歲經》。
只有得到《太歲經》,以它為載體,再次使用人體煉成陣,重煉成人,自然不再是歸來者,而是重生歸來的天位謝鐸豐。
謝秋銘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如一塊石頭。
四季老人謝鐸豐微微皺眉,探手一抓。
罡氣化為一隻巨手,破開牆壁,一路平推,將在院子中苦修的謝秋實抓在手中。
謝秋實隻覺身上一緊,想要反擊,卻發現全身無力,還沒等他發出預警,便看到一張俊美面孔出現在面前。
他是誰?
謝秋實的第一個念頭剛起,便聽到這少年問道:
“《太歲經》被本因和尚抓到哪去了?”
謝秋實聞言,便不受控制的回憶起一幅幅畫面。
那是他借機去揚州變賣家產時,專程去大陽山下,看了她一眼。
她,她過得很好......
這是謝秋實藏在心底的秘密。
是他花了不少代價,多方探查,才找到的《太歲經》下落。
盡管《太歲經》的樣貌大變,可那雙如水的眸子,始終無法忘卻。
“哦,在大陽山下?”
看著臉色慘白的謝秋實,四季老人謝鐸豐哈哈一笑。
“本因和尚不可能猜到《太歲經》身份,《太歲經》也不可能自報其身。”
“他之所以帶走《太歲經》,大概率是來自大宗師的靈感。”
“紅蓮寺雖不忌弟子娶妻生子,但也不會讓一個女孩住在寺院......這點紅蓮寺做得相當不錯。”
“那麽本因和尚必然將《太歲經》就進安排......大陽山附近村莊,只有十來個的樣子,只要查查誰家突然多了個女孩,便可找到《太歲經》。”
四季老人謝鐸豐每說一句,謝秋實就要顫抖一下,因為這就是他的調查方法,也是憑此找到的《太歲經》。
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謝秋實瘋狂的告誡著自己,可人的思維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越是不能想,偏偏越是想起來。
一個地名突然從謝秋實記憶深處躍出水面。
“王家村.......”
四季老人謝鐸豐饒有深意的看了眼謝秋實,身體散開,與天地合。
此時,聽到動靜的一眾謝家人,才衝衝趕到家族院落。
“出去!”
謝秋銘大喝道,氣勢逼人。
這還是謝秋實第一次看到,他父親有如此霸氣的一面,不過他此時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他滿腦子都在想:
《太歲經》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能被別人打破。
只要《太歲經》的秘密一天不被人知曉,那麽他終有一天,會練成絕世神功,將她奪回。
不行!
謝秋實猛的站起,那少年實力之強,堪比那個已死的怪物,不是他一個二流境界能比擬的。
為今之計,就是將《太歲經》之事傳揚出去,既然他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輕易得到。
“啪!”
謝秋實眼前發黑,大腦轟鳴,整個左半張臉都木了。
謝秋銘收回發疼的手掌,鐵青著臉,看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時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誰料這一擊卻激發了謝秋實靈感。
對了,那少年眉心有一塊晶石......必然與那歸來者脫不開乾系,此時不報官等待何時?
他一躍而起,就要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