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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風雲錄》16、擁兵養寇
  聽見孫廣說出劉仁卓的名字之後,何勁隻覺得自己的精神為之一振,想不到自己苦尋無果的線索竟在這裡有的消息。不過這線索來的太過巧合,在沒摸清孫廣的底細之前,他仍舊不敢完全信任他。

  閃念之間,何勁終於還是決定繼續套話:“無論如何,衛世超都是一省的軍政要員,官府辦案關鍵還要注重證據,既然你的義父劉源已死,那你跟劉仁卓只見可曾還有消息往來?”

  孫廣苦笑著搖了搖頭:“實不相瞞,當年義父死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懷疑,還真當他是酒醉傷身才吐血死的。直到我隨著衛大人來到洛陽之後,才偶然聽說劉仁卓已經被除了軍籍,從那之後我就一直沒見過他。”

  何勁故作失望:“這樣可就太可惜了,衛世超畢竟是一省的軍政要員,朝廷不會隨便調查他的。”

  孫廣聞言微微一笑:“不久之前我曾接到過他的書信,信上說當年無論如何也無法剿滅的幾股悍匪在我們離開之後不久便銷聲匿跡了,他懷疑是衛世超私調軍械傭兵養寇,再藉由剿匪之名每年向朝廷索要糧餉,他在聽說洛陽附近也有了匪患之後,便決定來洛陽調查此事。”

  何勁撓了撓下巴:“調查一方主將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照理說應該越隱秘越安全,他為什麽要提前告訴你呢,不怕走漏了消息嗎。”

  孫廣聽了爽朗一笑:“你也說了調查衛世超並不簡單,他需要有人暗中幫忙,首選的幫手自然是我。”

  孫廣這麽說等於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麽是他真的信任自己,要麽,是他決定犧牲自己,直到此時何勁仍舊不敢完全信任對方。於是他裝作好奇似的隨口問道:“那你有幫到他嗎?”

  孫廣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雖然我沒有等到他的消息,可實在我太熟悉他了,即便他故意沒有用出家傳的刀法,可我相信衛大人遇到的刺客一定就是劉仁卓,他來府上的目的也絕對不是刺殺衛大人那麽簡單,他一定是為了罪證來的。”

  孫廣的推測聽得何勁一陣皺眉,他不僅拿不出半點兒證據,反而話裡還有個地方很不對勁:“他把對衛指揮使的不利之言寫在紙上,再由書信交到你手上,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何勁的目光中滿是狐疑,孫廣先是睜了一下,然後才解釋道:“他的書信是有人親自交給我的,這人是劉仁卓的可信之人,我實在不想不說出他的名字……”

  孫廣的話才說了一半,何勁忽然插口:“是馮二吧?”

  不需要孫廣親口作答,只看他臉上的驚訝表情,何勁就知道自己應該沒有猜錯。從孫廣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他其實也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己。正好自己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何勁便和孫廣兜起了圈子:“府衙那邊兒已經查到了馮二和他家的一個親戚可能跟衛指揮使遇刺的案子有關,你今天跟我說的事情,待我回去之後我自然會跟曹大人如實稟報,你且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孫廣的臉上陰晴不定,他衝何勁拱了拱手之後便告辭回了指揮使衙門。何勁此時正立在坊門,眼看現在天色尚早,他便又轉身往北市去了。

  洛陽北市,清風樓下,穿著破舊的何勁在門外負手盤桓。偶有路人經過他時,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倒霉樣子便紛紛避開,甚至還有幾個茶客以為清風樓惹來的官府的密探,竊竊私語著轉到別處去了。

  謝峰正在樓下整理桌椅,看見這一幕後不禁怒火中燒。

仔細把手中的抹布疊放整齊之後,他便一個飛身躍出店門,直挺挺的立在了何勁的面前。  “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要進就進,要出就出,你跟個門神似的堵在門口是要幹嘛?你看看那兩個人,那可是我們家的老客戶呢!每天都要在我家喝茶,如今竟然被你給嚇跑了!要是人家以後都不來咱們家了,你這可就算是斷人財路!俗話說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我看你就是想讓我跟你不共戴天才肯罷休吧?”

  謝峰的搶白聽得何勁一陣懵圈,他對這氣急敗壞的小夥計撓了撓頭,用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歉然問道:“你說什麽?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有聽清,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

  謝峰的眼睛瞪得老大,面對這樣的何勁他竟有些無處發力,看他一臉的認真求教,謝峰憤然吐出兩個大字:“賠錢!”

  何勁聞言正要爭辯,卻聽見樓上傳來溫衡略帶慵懶的聲音說道:“一大早你們就在樓下吵個沒完,咱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謝峰的臉上寫滿了不服,脖子一梗正要解釋,卻聽溫衡繼續說道:“來人可是何捕頭嗎?是的話就請他上來。”

  謝峰馬上開始泄氣,衝何勁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便氣呼呼的跑回店裡打掃去了。

  何勁已經來過兩次,他熟門熟路的登上二樓,徑直走向最裡間的茶室,果然看見溫衡正在專心吃著早飯。各色吃食擺了一桌,看的何勁直流口水。

  溫衡看他仍然穿著昨天的衣服,而且身上還有酒氣,便猜他不僅沒有回家,只怕此時還餓著肚子,便示意何勁坐在自己對面:“不如咱們邊吃邊說?”

  何勁終於不再拘謹,他笑著點頭之後,便很不客氣的吃了個包子,火腿的餡料入口即化,隻留下一股鹹鮮在舌尖縈繞,吃的他雙眼爍爍放光,不由自主地又夾了一個

  溫衡見他手上雖然幫著繃帶可其他地方卻並沒有受傷,便猜測他一定是偶然之間有了發現。雖然好奇他究竟查到了什麽,可面上卻仍舊不緊不慢的吃著早飯:“半月樓的雲腿包子確實不錯,美中不足是吃多了之後會有些膩。”

  “半月樓?你說的一桌酒席要紋銀百兩的半月樓?”

  何勁忽然覺得嘴裡的包子沒那麽香了,舌尖齒縫隱隱全是銅臭的味道。

  溫衡卻只是微微一笑:“這又不是燕窩魚翅,那有你說的那麽誇張。那邊的干貝瑤柱粥也很不錯,你快趁熱嘗嘗。”

  何勁沒有動手盛粥,他挺直了身子正襟危坐,開門見山的對溫衡說道:“上次在府衙遇到的虞侯李成是我在北軍時的袍澤,我昨天過去找他飲酒,晚上便宿在了指揮使衙門,說來也巧,被我偶然發現了三個線索。”

  說到這裡他略頓了頓,見溫衡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才繼續說道:“今天早上我與人比試射藝,結果拉爆了一張兩石的長弓,我這麽說倒不是有意炫耀自己,可我當時確實還沒有用上全力,而且,我聽說指揮使衙門分派的裝備很不耐用,我猜這可能跟北邙山上的土匪有關、”

  溫衡聽得一頭霧水,差點兒忘了咽下嘴裡的米粥:“你是覺得你拉爆大弓和北邙山上的土匪有關?”

  何勁也覺得這麽說不甚恰當,便撓著腦袋改口說道:“不是我說的,是衙門裡有個善射的軍士,是他指證衛世超傭兵養寇,啊,就是把克扣下來的軍餉資助給山匪,每年再用剿匪的名義向朝廷神情軍費。這可比吃空餉厲害多了。”

  溫衡的臉上沒有驚訝,隻從嘴裡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來:“然後呢?”

  何勁原本火一般的熱情忽的就冷了下來,仿佛他的發現確實不值一提似的:“那個善射的軍士名叫孫廣,是大同軍司馬劉源的義子,四年前,劉源也同樣死於酒後吐血,並被人陷害貪墨軍餉,他死之後,他兒子劉仁卓雖然被除了軍籍,卻仍在繼續暗中調查,是他在給孫廣的書信裡提到了衛世超傭兵養寇,還說劉仁卓去指揮使衙門是去找證據的。”

  何勁說道這裡歎了口氣:“只可惜這小夥子終究是功虧一簣。要是他能……”

  他的感慨才剛開始,便見溫衡從桌子下面取出來一個藍布包袱遞給了自己。何勁接過包袱一看,只見裡麵包的是一本《嵩陽文集》。

  “這……?”

  莫名其妙的翻開一頁,裡面全是自己看不懂的之乎者也,何勁在心裡暗自琢磨——溫衡是覺得自己的文化修養不夠?

  迎著何勁迷茫的目光,溫衡示意他再多翻幾頁,隨後翻到中間一頁,何勁馬上就認出了上面寫的是樺木弓五十張、弓箭一千隻……看著後面驚人的數字,何勁壓低了聲音詢問溫衡:“這是帳本?衛世超要找的就是這個?怎麽會在你這裡?”

  面對何勁的疑問三連,溫衡仍舊微笑面對:“這就是劉仁卓找到的證據,那天晚上他臨死之前,故意把令牌和帳本都藏在了我的身上,為的就是要我被人發現,並通過這個方法讓這帳本公之於眾。”

  何勁默默點了點頭:“如今有了這個證據,曹大人應該可以下決心查辦衛世超了吧。”

  溫衡喝完碗裡的米粥, 笑著對何勁點頭說道:“你把帳本交給曹大人的時候可以親自問他。”

  何勁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溫衡:“我?你為什麽不自己把證據交給曹斌?”

  話音略略一頓之後他繼續說道:“其實你不用可憐我的。”

  溫衡的臉上沒有不悅,反而開導起何勁的腦筋不夠活絡:“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而商人除了將本逐利之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讓一切都變得更有價值。如果是我把證據交給曹斌,他至多不過請我喝一頓花酒。可如果是你把證據交給曹斌,曹斌必然會重視於你,他的提拔可以改變你的人生,而一頓花酒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你覺得這個理由還滿意嗎?”

  何勁很不喜歡溫衡的比喻,卻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他的人生拐點或許對別人來說不過隻值一頓花酒,但這不是諷刺而是事實。

  他厭惡的不是溫衡輕描淡寫的態度,而是自己在這世上無足輕重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多謝先生成全!”

  何勁說完便把包袱收進懷裡,同時他繼續說道:“以衛世超的品級來說,光有一本帳冊實在不夠作為指證他的證據,不過先生放心,何某會繼續努力搜集證據,定不叫先生的好意落空。”

  溫衡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後又從袖子裡拿了一張大紅色的請柬出來:“三天之後衛世超會在家中擺酒設宴,明面上是要向洛陽各界表達歉意,真正的目的怕是要來我這裡偷取帳本,不過你放心,我打算來個將計就計,也去他家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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