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資料都在電腦裡，我錯了，前輩饒命，上神饒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衛衣男不停磕頭，直接嚇尿了。
　帽子甩掉，露出點著戒疤光溜溜的腦袋。
　“電腦裡?你是開網店賣降頭的?”白羽發笑。
　那妖僧點頭，滿臉惶恐。
　“帶路！”
　白羽跟著妖僧來到他租的單身公寓，髒亂到無法下腳。
　幾隻貓狗蜷縮在角落裡，向白羽投來畏懼的視線。
　貓砂盆堆得滿滿的，味很衝。
　牆邊還堆著一群瓦罐，散發著不詳的氣息，裡面應該就存放著降頭。
　“這些貓狗是你養來做降頭用的?”白羽質問。
　妖僧忙解釋道:“不不不，我隻謀財不害命，它們都是我在路上撿的。”
　白羽也不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敢用降頭害人就得付出代價。
　妖僧打開電腦，登錄qq，在好友列表翻找。
　白羽盤了兩把妖僧的禿瓢，調侃道:“你這網店也不正規啊，連個平台都沒有，就在qq上交易?”
　妖僧苦著臉說:“上神說笑了，我們這種生意哪敢有平台，都是靠口碑，誰想買降頭了就來加我好友。”
　說著鼠標停在一個網名叫‘豐韻女人’的好友上，點開掃了眼聊天記錄說:“上神，就是這個人。”
　白羽湊近看了眼頭像，驚訝道:“這不是她媽嗎?”
　盡管頭像照片美顏很重，白羽還是認了出來，這個客戶就是趙盈盈的媽。
　白羽有些迷糊了，所謂虎毒不食子，她媽雖然嫌貧愛富，愛慕虛榮，勢利眼，拜金，也不至於買降頭害自己的女兒。
　難道是中邪了?
　“你這降頭有什麽具體作用?”白羽問。
　妖僧老實回答道:“他買的是‘迷情降’，用了之後那女孩就會迷上他。”
　“迷情?原來如此...”
　白羽心中有了推斷，趙盈盈的媽給她下迷情降，應該是想讓盈盈愛上某個男人。
　基本可以確定是個有錢男人。
　他還記得趙盈盈她媽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盈盈啊，長大一定要嫁給有錢人，嫁到上流社會！”
　沒想到會極端到這種地步，就不怕自己的女兒出意外嗎?
　“你剛才下的也是迷情降嗎?”白羽問。
　“也是，昨天客戶跟我反應降頭效果不好，我就去做一下售後。”妖僧回道。
　白羽呵呵一笑:“還尼瑪挺敬業！”
　“乾一行愛一行嘛，”妖僧也跟著笑，只是笑容看起來很可憐。咽了口唾沫，語氣卑微地哀求，“上神，能饒我一命嗎，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饒你一命?行啊，帶我去你當初出家念經的山門。”白羽道。
　“啊?上神你去那做什麽...”妖僧哭喪著臉問。
　白羽在妖僧光滑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語氣平靜地說:“你別想太多，我還能做什麽，滅門唄！”
　說著指尖一動屋子裡瓦罐就都打開，團團黑氣飄出，在白羽的操縱下鑽進了妖僧的眉心。
　妖僧面目猙獰地在地上打滾，一次被下了十幾個降頭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這大概就是佛家說的因果吧，說吧，山門在哪，不說我可走了。”白羽悠悠道。
　“我說，我說...”
　...
　海城郊外，犬牙山。
　這座海拔只有五百多米，形若犬牙的小山上坐落著一處小有名氣的寺廟，廣福寺。
　今天是周六，來上香祈願的香客不少。
　恢弘的氣派的大門前矗立著四大天王的雕像，威猛霸氣，怒目注視著芸芸眾生。
　不少遊客聚集在雕像前拍照留影，還有幾個身材火辣清一色網紅臉的女人，穿著暴露的衣著跟著吵鬧的音樂在佛像前熱舞。
　一名老僧急匆匆走出來，盯著腳下的地面，雙手合十怒斥道:“佛門淨地，喧嘩豔舞成何體統！”
　穿著低胸裝濃妝豔抹紋著花臂打著舌釘的基佬走上前，笑嘻嘻道:“老師父，也許佛祖也喜歡看呢，你抬頭瞧瞧我們，別害羞啊！”
　老僧搖頭歎氣:“世人皆苦，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有人大喊了一聲:“天王像閉眼了！”
　眾人朝門前的雕像望去，只見原本怒目的四大天王竟然真的在緩緩閉眼。
　剛剛還在跳舞的幾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紫。
　天王閉眼，他們真的觸怒了佛祖了。
　“完了完了！”
　幾人嚇得連忙逃了。
　其他遊客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像，很快天王閉眼的視頻就傳遍了全網。
　而老僧則默默望向站在寺廟大門前的男子。
　天王閉眼根本不是因為那幾個無知的女施主，而是因此人。
　男子身後還畏畏縮縮站著一人，那張猥瑣的臉他再熟悉不過，他唯一的徒弟，法正。
　他懷著虔誠的心情走上前，向男子行佛禮，恭敬道:“上仙駕到，小僧有失遠迎，煩請移步到客廳。”
　說著就在前頭帶路往廟裡走。
　白羽懂這老和尚的意思，此處凡人太多了，不方便交流。
　而且看得出這老和尚一身正氣，頭頂隱隱有佛光顯現，是他這一生積累的善果陰德。
　顯然不是他唆使這妖僧賣降頭。
　隨著白羽離開寺廟大門，天王像又緩緩睜開了眼。
　客廳內。
　老和尚重重一腳就踹飛了徒弟法正，罵道:“你這孽畜，定是又作惡了！”
　法正撞到牆上，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哼唧。
　白羽看得一愣，開口道:“他倒沒害人命，賣降頭賺黑心錢，我就把他做的降頭都給他用了，算是懲戒。”
　“阿彌陀佛，”老僧一聲歎息，“上仙您真是太慈悲了，對於這種孽障就應該將其活活打死！”
　說著一雙蒼勁有力的大手抓向法正的頭頂，喝道:“大威天龍！”
　直接抓出五道血痕。
　再接一頓無影腳，法正當場半死，被幾個小沙彌抬下去了。
　老僧愁容滿面愧疚道:“這小子很有天賦卻心術不正，不潛心鑽研佛法，卻盡鼓弄一些邪門歪道。也賴我管教不嚴，身為他的師父，我有責任。”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自己選的賴不了別人，老師傅不要太自責了。”白羽有感而發，“人就交給你了，我先告辭。”
　正要走，就見老和尚從袈裟裡掏出國產智能機來，微笑道:“上仙，加個好友吧。”
　(給個月票吧哈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