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魔鬼的話,你又算什麽?”江畋不以為意道:“獻給魔鬼的祭品,還是沉溺於魔鬼手段當中的墮落者?再說了,波利娜可不是什麽柔弱的羔羊,她是具有極大潛力的領導者。也許,還會成為改變這個國家大多數人命運,結束這一切戰亂的那個關鍵。”
“難道,這不就是您眼下正在做的事情麽?”瑪蓮娜不由突然停下身體的動作,隨即又繼續道:“為什麽,您會對她給予如此的厚望和期待,又是如此堅信,她一定會是您所期待的那個關鍵呢?”
“毫無理由,只是一種個人的感覺而已。”江畋感受著後頸上沉甸甸的柔軟,不由攤手笑了笑:“就好像是我來到這世間的主要理由之一,就是為了將她送上巔峰……你就當成是我的一廂情願。”
“那,您還有其他理由麽?”瑪蓮娜漫不經心又問:然而這一刻,江畋卻感到近在遲尺的心跳加速和呼吸的隱隱紊亂,緩緩道:“當然還有女士您,和您背後的秘密啊!就像馥鬱芬芳的美酒……”
好吧,隨著視野界面跳出來的提示;“玩偶之家”的任務進度也增加了。感情隨著女人的情緒變化,居然也能達成任務進度啊!只是對江畋這種走腎為主的直男來說,這玩意就實在太難以琢磨了。
難道在這個時空當中,這個半吊子輔助系統居然轉了性,直接變成了美少女夢工廠一般的養成遊戲,或是以國家內部爭霸的外皮,通過加好感度、鬼畜度,一起推進進程的小黃油任務麽?
當然了,對於瑪蓮娜這種已被人教調過很長一段時間,卻沒來得及使用;全身心熟透了的美妙果實,最好的潛移默化影響方式,難道不該讓她哭泣和哀求著,不斷說著口嫌體正直話語死去活來麽?
而外間卻傳來,掌管文書和傳達機構的安德魯,輕輕扣門通報聲:“長官,阿維尼翁的聖母大教堂,斯提芬司祭請求拜會;並且希望與您匯報教會財產管理,還有神職補充任命的事宜……”
“感謝大人,派兵保護主的聖所,並且驅逐和嚴懲那些,侵害聖品的不法之徒。”這位斯提芬司祭白發蒼蒼而形容慈善,法衣下的手肘還有經常勞作留下厚厚老繭,甫見面就給帶了一頂高帽:
“然後呢?我做這一切,又不單獨針對教堂或是修道院,而是自由軍治下任何遵紀守法的場所,都理應得到安全和庇護。”江畋澹然道:“這是身為統治者的基本要求,所以還是不用奉承了。”
“好吧,您果然是擁有高尚品德與充滿榮譽之人。”斯提芬司祭聞言又慢條斯理開聲道:“卻不知道大人,您對如今阿維尼翁城的教會,或者說是普羅斯旺教區,又是怎麽看待的……”
“說實話,我對你們的了解有限;因此這個問題,要看教會的基本態度和立場來決定。”江畋聞言微微點頭:“比如,教會敢於包庇和藏匿王黨殘余,那就是我們的敵人,被取締和查抄的對象。”
“如果如今的教會只是安守本分,並能夠遵守自由軍的條令,倡導和鼓勵一些傳統的公序良俗。”江畋又繼續道:“那我也將允許教會維持現狀,並予以相當便利,但不包括追朔過往的事物。”
“不追朔過往,隻維持現狀麽?”白發的斯提芬司祭聞言,看起來略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余的情緒:“那可否請求長官出席,星期三在聖母堂舉行的聖選儀式,並且作為在場見證人……”
之前自由軍轉戰各地,沒有長久的立足過一個地方,這種問題也就不甚明顯了。但是自由軍安定下來,並確立了根據地和統治范圍之後,就不得不面對這個時代,普遍存在的宗教和信仰問題。
或者說,也是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都多少要面對的事情。雖然在這個時空東西大陸的教會,在事實上已分裂成為好幾個陣營和派系。其中最有影響力的就是北、西、中、東四大教門/陣營。
其中包括流傳在諾曼諸國和日耳曼諸侯中的北方聖廷(北海派);以西帝國為核心的羅馬公教(普世派),和東帝國為基本盤的唯一正教(君堡派),以及耶路撒冷的東方正統派(聖城派)。
除了這四大教會陣營之外,又有好幾個事實上的獨立派系:比如以武裝軍事修會——聖荊棘騎士團,為核心所建立的神聖布列塔尼亞王國;在正常教會軌儀外,還崇奉創始人聖羅蘭為最後使徒。
比如:號稱比羅馬帝國更早,立基督教為國教的亞美尼亞長老會;比如:號稱最古老的基督教派別——阿克蘇姆教團;還有上埃及的科爾普特教會;阿拉比亞王朝長期統治下的亞述教會/約各派。
又比如,流行在北非地區和意大利南部地下,主張耶穌次於天父和反對教會佔有大量財富;被東西帝國共同查禁的異端——阿裡烏斯派。曾經東羅馬境內發起過聖像破壞運動的窮人教會/保羅派……
而這種複雜局面,又給了那些曾經被鎮壓和融合的古代地方異教信仰,得以在夾縫當中死灰複燃;乃至改頭換面以鄉土教堂的掩護,或是地下結社的形式,繼續活躍在一些邊遠、偏僻地帶的機會。
然而,這個時空的教會雖然因為分裂的緣故,並沒有因為壟斷知識傳承和世俗解釋權,在大陸上取得壓倒性的優勢;但也因為長期分裂的論戰辨經和爭奪信徒之下,對於底層的影響更加深入。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或者說,雖然中上層因此多少缺乏敬畏心,而將其當做一種協助統治的工具;但是在中下層普通民眾的影響和存在感,卻是不減多少。從出生的洗禮,到結婚的祝福,日常禮拜,再到臨終彌散。
幾乎是參與到了生老病死的每個環節,和社會生產生活的方方面面。因此,在自由軍中也不乏,半路投奔的神甫、司閽、助祭之流底層教士;在時代洪流的滾卷激蕩之下,他們也無法獨善其身。
之前西蘭王國的主流信仰,還是同屬於西帝國、聖王國的普世派(羅馬教廷);然後在地方上又殘留著一些阿裡烏斯派,和其他具有異教傳統的鄉土化小派系。而被王室支持主流的鎮壓和查禁。
由此形成首都、省、郡、城、鄉/教區的金字塔式架構;王國教士群體七、八萬人,但其中堪稱高層的大主教和主教只有六百多人;幾乎都被王室貴族出身的子弟,及其關聯人等長期壟斷和把持。
剩下的數萬下級教士來自市民、貧民、富農群體。雖然通過從小為修道院和教堂服務,以及教會學校畢業,可以獲得最底層的聖職。但是幾乎也就只能止步於鄉鎮的主祭,或是城市裡的助祭階層。
但是這一切卻都被五月風暴,帶來的系列變亂給打得粉碎。先是逼迫廢王退位的自由派/首都公社,為了應付貨幣貶值和國庫空虛,下令各地查抄和拍賣了大批教會地產,而充入新政權的國庫。
而後又有共和派的國民公會/憲章政府;下令全國數萬名教士、修女在內的聖職人員;向新政府代表的國家和民眾宣誓效忠,而不是向國王/王室及其領導的王國效忠。結果又導致一場持續大分裂。
其中只有小部分神職人員,重新向王國的新政府宣誓;與過去脫離關系。而大多數教會的高層人員,更是紛紛出逃國外和地方,乃至加入到保王黨的行列中去;參與到舊貴族對首都的反攻倒算。
再加上外敵入侵,又導致原本地方拒絕宣誓的神職人員,再度產生分歧。因此當下王國境內的教會組織,也是四分五裂一盤散沙的境況。世俗影響力的削弱,也多少也方便了自由軍重新整理局面。
比如,自由軍所過之處很多鄉村和市鎮的神甫,就毫無阻礙的投向了秩序的維護者。因此,在這次充滿了相互試探的會見結束之後,江畋隨即下令道:“來人,請拉察神甫過來一趟。”
底層教士當中,又分為服務世俗的白衣教士和終身守貞奉主的黑衣教士;而只有黑衣教士才能升任更高的階級,當任地方主教以上的聖職;因此在自由軍中的教士,主要都是可以結婚的白衣教士。
但是,也有極少數個別的特例;就是這位終身事主的拉察神甫,居然是個宣誓過的共和派;他甚至拉起了一支起義軍,而攻破了好幾座貴族莊園,並且吊死了從管事到主人在內的所有男性成員。
或者說,因為早年的某種遭遇和經歷,讓被變相流放道偏僻鄉村的他,成為教會底層神職人員當中,相對苦大仇深而又憤世嫉俗,作風和行事比較激進的極少數異數之一。
因此,當他向自由軍投誠的時候,江畋也額外給了他一個多余的選擇。要麽放棄守誓的黑衣教士身份,加入自由軍而成為一個軍官,或是一名地方行政官員;或是繼續以教士身份提供宗教服務。
然後,拉察神甫也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也因此成為了自由軍當中,為數不多的隨軍主祭之一。帶領一群專門挑選出來的神職人員,同時在各地巡回傳教布道的時候,宣傳自由軍的主張和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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