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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譚》第314章 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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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就,絲毫不顧忌……那位……”就在生命垂危的最後一刻,普王突然竭盡全力咳血問道:
 “大宗伯,你又錯了。”監守殿下卻是用某種奇異的憐憫眼神看著他道:“就算他本事通天,也不過是一個區區的七品監司,何須勞動我親自出手對付呢?”
 “他這段日子以來肆無忌憚的行事,不知道得罪和冒犯了多少人家和潛在厲害乾系,有時候只要一個無關緊要的口風,就自然有人會揣摩上意,投其所好了。”
 “更何況,孤王也不是要令他走投無路,逼得他困獸猶鬥乃至魚死網破;只是令他在本職驅使之下,繼續多盤桓在外一些時日,一代諸事塵埃落定就好了。”
 ——我是劇情分割線——
 而在京畿道以南,京兆府二十一縣之一,郿縣境內的斜水之畔;江畋一行隊伍也紛紛眺望打量著,不遠處斜谷口(今眉縣斜峪關口),也是進入褒斜古道的北口所在,南端就在南鄭縣的褒谷口。
 期間前後綿延三百多裡,多是山勢險峻、亂石嶙峋的高嶺深峽;唯有褒河、斜水穿流期間;而在河灘岸邊的山體、石壁上,歷朝歷代經年累月的開鑿之後,留下一條數尺不等的大道和凌空棧道來。
 因此,褒斜道最早始於秦國滅蜀時專門修築的穿山道,沿襲至今其中歷代以降的郵亭、驛所舊址,足足有十八所之多;平均一二十裡就有一處。此外,在褒河、斜水之間,還有三處碼頭。
 然而在谷口隆起的台地上,所設立的城寨和關市,也已經被暫時的清空了。只剩下派駐其中以為封鎖的太白鎮府兵一營(800員)。他們甚至還在咽狹口處就地修起了數道,像模像樣的野戰工事。
 而在策馬快步行進的江畋身邊,一名緋袍烏紗襆頭騎乘陪同,哪怕已是滿身滿頭汗水粼粼,卻依舊陪著笑的京兆府官員,也在不斷為他解說著什麽:
 “貴官就有所不知了,這長安城內大小結社上千,這還是有所官方在冊的;其他未在冊的兄弟社、同鄉社等等,更甚於此。”
 “而其中光是健身演武、授道學藝的刀劍槍棒社,就佔了幾乎一小半還多;太平歲月之下,這些結社和師徒門第,同樣也是需要出路的。”
 “過往的年景,要麽是投軍外藩建業,要麽是給豪門權貴守家護院;要麽就是仗劍遊歷天下,做一個懸紅賞拿為生計的遊俠、獵士。”
 “但是眼下,因為獸禍的緣故,又讓他們多了一條坦途大道了。而江監司的麾下,同樣也是這些刀槍演武社眼中,

另辟蹊徑的一條上進之路啊。”
 “是以當下的裡行院,未嘗不是此輩中人,最為炙手可熱的去處之一。只可惜多數人投效無門,只能四處輾轉打聽一二……”
 “至於貴官所言的凶險莫測什麽的,難道還能比得上學得一身武藝,卻只能窮困潦倒、籍籍無名於市井麽?”
 “你說的也不錯,本部或許可以考慮一二。”江畋聽到這裡,也終於客套性的點點頭道:“不過,我的麾下素來都是寧缺毋濫,對於具體品性和本事,都有相應的要求;同時規矩和約束很多。”
 “這就夠了,只要貴官能夠稍開方便之門,以京師之大、士民之廣,總有一些能夠合乎所需的人選。”這名官員聞言不由大喜道:“下官回頭就去籌辦一二,還請貴官靜候佳音好了。”
 就在說話之間,這支西京裡行院/暗行禦史分部,所集結起來的百騎支援隊伍;已經在城寨上的旗語起落之間,踏著臨時鋪設在深壕上的搭板,穿過了這處守備森嚴的臨時據點,消失在蒼森峽谷間。
 而在親眼所見了最後一點塵埃和人影,都徹底不見之後;站在這處城寨望樓上的太白鎮將,也面無表情接二兩三的放出了數隻,用以傳訊的信鴿;不久之後又有數騎疾馳而出;向著長安方向奔去。
 而在長安東面的灞橋上,也在塵煙滾滾中,馳騁來了一隊怒馬鮮衣、錦裘貂帽的人馬。為首之人更是早早越眾而出,又在諸多路人、行旅的一片側目中,用典型少年變聲器特有的公鴨式嗓門,大聲仰天長笑道:“哈……哈……哈……上京城啊上京城,小爺又回來了。”
 隨即,又變成了後方滾滾風塵中,緊趕慢趕追逐而來的諸多扈從、親隨,一片此起彼伏的大呼小叫聲:“少藩主,且等等。”“少藩主,慎言啊!”“少藩主,這可是天子腳下的近亟。”
 然而,這位弱冠之年的少藩主,卻是根本不理會他們的一番苦心;而是輕車熟路的策馬直入廣夏門,又毫不猶豫的將其甩在身後,僅僅帶著少許其從沿著靠牆的大街,一路向著城南縱情狂奔而去。
 最終,他得以飛身落馬在了城東南角的曲江坊內,清奇園的正門前。迫不及待的越過聞聲出來相迎的老顧,就徑直向裡大步奔走而去,同時還叫嚷著:“先生,先生,在家麽,我又回來了。”
 然而下一刻,他像是見了鬼一般的,看著正一身家常起居的裙裝,在露台上擺弄著尤帶露水花卉的窈窕豐美身形,最終千言萬語中化作瞠目結舌的一句:“啊……阿……阿姐,你怎麽會在這兒?”
 “阿玖?你回來了,什麽時候的事情?”露台上的阿姐詫異錯愕了幾息,然後才看清楚是可達鴨;卻又迅速變成了美眸圓瞪的滿臉寒霜道:“你這混球又是說的什麽話,我怎麽不能在這裡了!。”
 當然了,略過了這個稍有尷尬和微妙的小插曲之後;時隔一年半載再度重逢的姐弟倆,卻是像是已經過去了許久,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一般的不勝唏噓起來;因此很快就變成可達鴨為主的念念叨叨:
 “阿姐,你不知道啊,老舅家裡的那些世臣、家官,是有多麽的煩人、鬧心啊;”
 “鬼曉得他們是哪來那麽多的規矩和名目;還是專門為了對付小爺我,這才從故紙堆裡挖出來的。”
 “一天到晚動不動就犯了某些忌諱,個個開口閉口的都在規諫和進言,簡直讓人沒得安生和消停呢!”
 “而且個個都是那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會圍著你念叨不休的死性;讓小爺我想乘機發作,都沒處使力。”
 “只是老舅他身子骨越發不行了,連會客都要人攙扶著,但是對我還算很是親近,小爺也隻好為他老人家忍辱負重一二了。”
 “但是,阿姐你知道麽?老舅他居然異想天開,想把家裡那位人高馬大的阿沁表姐,也給撮合給我;這不是要了小爺的命麽?”
 “這隻老舅家的母狒狒,空自生了一副好皮囊,內裡還是當年那個多吃多佔、喜歡使心眼兒的小胖墩,誰娶了她,誰就必定折壽的。”
 “……好在這些日子,小爺也不是平白煎熬過來的,如今老舅的家業,我都一一巡覽過了;藩邸的大多數庶務,也都接手做熟的七七八八,這才籍故回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阿玖如今也是個有擔待的少藩主了。”阿姐笑而不語的聽他半是抱怨,半是炫耀了一大堆之後,才菀菀開聲道:“不過,你畢竟承襲了薛氏宗祧,也莫要終日還是老舅、老舅不離口的;落在有心人眼中,又是你不安於室、不敬尊長的緣故,只怕要多少生出些是非來的。因此,今後在我面前爍爍也罷了,其他時候無論人前人後,都該改稱主父、父上、大人了。”
 “好啦……好啦……我心中有數便是。”可達鴨有些不勝煩擾的擺擺手,然後又忍不禁欲言又止道:“阿姐,您真的和先生在一起了?不再與會社裡那些小娘一起玩耍了麽?”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由大聲慘叫起來;卻是被阿姐眼疾手快的揪住了耳朵,滿臉不忿道:“阿玖你個混球,本以為伱出息,卻又故態重萌了麽?別人編派我罷了,你也跟著風瞎起哄個什麽?”
 “阿姐……阿姐……,手下留情。”可達鴨不由一邊告饒,一邊忙不迭解釋道:“我這不是指望您,在過往那些家門往來的閨媛中,給選個合適的良配麽?畢竟,老舅那頭還指望我衝喜呢?”
 “原來如此,阿玖終究還是長大,頗有孝心了。”阿姐聞言不由臉色稍雯:“卻不知道阿玖想要怎樣的條件和境況,雖然我僥幸跟了先生,但是也沒有斷了過往的往來;也許可以參計一二呢?”
 “這個嘛?”可達鴨卻是眼珠子轉了數轉,甕聲甕氣道:“只要家門過得去,形貌尚佳品性溫良就好,能令人省心省事最重要;我不求什麽心思花活多的賢內助,也就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
 “就這樣?”然而阿姐聞言卻是又有些詫異的反問道:“什麽人間絕色,什麽不世的才德,什麽當世少有的奇女子,都不要麽麽?”
 “阿姐,你也莫要說笑我了。”可達鴨也不由略微苦笑道:“那是小爺早年不明事理,但是在見過了老舅家宅的那些破事後,也就不敢奢望太多了。”
 要知道,他這位嫡親的大舅早年為生出兒子,幾乎隔三差五收納姬妾;結果兒女沒生成身體卻搞垮了。而今為了討好和巴結,他這位強力家門背景入主的少藩主,可謂是窮盡心思、不擇手段。
 不但帶著姑嫂姐妹一起,籍故在他面前晃蕩;甚至連母女一起上陣,隱晦暗示投懷送抱之意的都有。而可達鴨雖然風評不好,以率性跳脫、恣意跋扈著稱;但同樣是眼光相當挑剔的人物。
 因此,這次回京就是打著,另擇婚配的旗號才得以脫身的。想到這裡,他神使鬼差的突然開口道:“其實阿姐,也不用擔心先生會怎麽想,您與那些小娘的親近,保不準兒還樂見其成呢?”
 “阿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然而阿姐聞言,卻是臉色微微一凜,不動聲色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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