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不斷抖動顫顫和震蕩不已,卻始終沒有能夠轟然散架的馬車;最終恢復平靜。在激烈撞擊抓撓中已變得破破爛爛的車門,也自內而外打開丟滾下來一大團肉球,或說是個手腳糾纏成團的異類。
“就是這玩意,嘶喊著要和你交配?”而後,抹了抹手上沾染到的,江畋對著做抱頭蹲狀、瑟瑟發抖的特蕾莎道:“到底是看上了你的哪一點了。”,然而,就見她小臉慘白眼神越發渙散起來。
好吧,她雖然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的進食,但是持續使用針對異類的探測和感應能力,就會產生效應的消耗,而在一段時間內萎靡不振;也需要類似傳承騎士一般,富含營養/能量的飲食來補充。
然而江畋找了一遍車內,才發現為她所準備的特製營養膏,早已經連同容器被打爛,與天鵝絨的幕布混在一起了。不由搖搖頭,而後又拍拍她的臉蛋道:“特蕾莎,張嘴,真是便宜你了。”
與此同時,滿臉瘢痕的獵人傑特,才緊接著帶人趕了過來;卻發現這團異類雖然肉翅已被撕扯下來,手腳也被扭斷,並且打結在了一起;但是居然還頑強活的。不由當場有些不真實的恍然若夢。
曾讓他們這些獵人,費勁心思和手段才能滅殺一隻;甚至還因此可能遭到權勢者迫害的老血妖;居然就這麽被毫無損傷的給拿下了。下一刻,他不由恭恭敬敬的問候道:“長官,敬聽您的吩咐。”
“那就送回去了好好的拷問,允許你們采取一切手段,一定要把它所知道的一切,全部挖掘出來。”車內正在喂食的江畋沉聲下令道:“繼續進攻莊園,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確保毫無遺漏。”
下一刻,更多全身披掛銀甲騎士,帶頭衝進了佔地頗廣的宅邸當中,越過了一座座荒草橫生的凋塑與乾枯的噴泉,青苔斑駁的台階和門廊;用特製的防火(石棉)布,將余煙鳥鳥的源頭撲滅掉。
然後,又在魚貫而入主建築大廳後,變成了此起彼伏的怒吼和慘叫、嘶鳴聲;以及從花窗裡跌跌撞撞奔逃而出的倉皇身形;然而,又渾身冒煙的落入到,聚集在庭院中士兵手中的漁網、套索中。
甚至還有一名特攻連隊的騎士,直接端起了一門裝填好的小炮,而在脫落磨損嚴重的木製地板上,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梯道下,一間隱蔽在簾幕背後的密門前,轟然點燃迸射出一大蓬火花煙團。
刹那間抵近發射的散彈,也將這道暗門連同門框,還有背後的堵塞物,一起轟擊的百孔千瘡,而又脆裂無數碎片;就見已被雜物掩埋的門內,大片流淌而出一層層血汙來,顯然有什麽埋伏其後。
又有一名騎士揮動著過肩高的長柄勾斧,在敲擊出空洞響聲的浮凋牆上狠狠蒙劈數下,頓時就碎磚和木屑飛濺著,坍塌暴露出一個缺口和空洞來;又隨著透窗照進來的陽光,顯出一條夾壁暗道。
而暗道內倉促奔逃的腳步聲依稀;然後,就很快在牆壁拐角處戛然而止。因為,一名正在扶牆傾聽動靜的騎士,毫不猶豫的用手中雙持大劍,瞬間貫穿牆面後的空隙,又帶著一大股血泉拔出來。
在樓上的激烈追逐和爭鬥的動靜中,一隻還未完成體型變化,就已經被攔腰斬斷的年輕血妖,也撞倒古樸的護欄,帶著大片灑落的器髒跌墜在地上;又有一名慌不擇路的血妖,躍空跳上大廳吊燈。
然後,就同時被好幾支鍍銀的短失正中驅趕,又在短失連接的細索用力拉扯之下;當空被四分五裂的撕碎開來了。還有的血妖從隱蔽處猛躥出來,撲在一名深入搜查的騎士身上,奮力的抓撓撕咬。
卻發現對方的頭頸要害,都被嚴絲合縫的鋼片所遮護著;反而是自己被接觸的銀箔,燒灼著全身焦黑吱吱冒出青煙和惡臭;然後,就被另一名近在遲尺的騎士同伴,用釘錘敲碎了上半截身體。
而在審圖搜索過程當中,這些體型高大的騎士,遇到了一些難以通行的門廊狹窄處,就會召集同伴一起將其拆開擴大。在他們三五成群相互配合之下,既沒有視野的死角,也避免單獨的輕率冒進。
甚至還有穿著蘭色武裝衣和鎖鏈衫的普通軍士,身披輕便鎖帷子、片胸甲的騎士扈從,端持著各種武器緊隨其後;為他們警戒後方和清理現場。遇到可疑的縫隙,還有人上前投入點燃的火藥罐。
然後,在激烈轟鳴的滾滾氣浪迸射過後,裡面暗藏的事物就被一股腦的反推了出來;就連被隱藏的異類也被震昏過去。因此,這些特攻騎士雖然行事謹慎,但是清理和剿殺的進展卻絲毫不慢。
很快就將地面上的主要建築,及其內裡各處所隱藏的牛鬼神蛇,都給暴力拆遷式的仔細梳理了一遍;最終,又在裝潢富華的一間大書房裡,找到了被隱藏在石質凋塑背後,通往地下空間的入口處。
事實證明,這處建築下方的地下空間,甚至比地面建築還要更大一些。或者說,根據其中發現的一些支柱花紋判斷,這裡原本就是一處沉降入地下的古代建築,又被人在上方構建大宅院以為遮掩。
而就在這處地下空間中,呈現出於地面建築的門庭冷落、荒敗和廢棄,截然相反的極盡奢華與窮盡享受的另一面;而這裡同樣也是那些已經化身異類的家族成員,常年折磨和炮製獵物的秘密巢穴。
因此在其中專門設置的地牢,還囚禁了好些個奇形怪狀的異類幼體;以及年紀不等、神志不清的畸形兒,或是其他明顯經過血蝕儀式的失敗產物。但最後找到的一個房間,卻讓這些騎士很快退出。
因為,在其中被布置成了一個客廳的格局和陳設,然後擺放著許多各種姿態的女性塑像,這些塑像甚至還栩栩如生的穿著真人一般的衣裙。然而,當一名騎士不小心撞到了一具,在地上摔碎之後。
露出來的赫然是凝固的碎片下,乾癟斷裂的屍骸……而後,重新進入搜查的軍士,又在這些明顯是用活人製成的塑像基座下,找到了模湖的名字標簽:德洛麗絲、多吉娜、安蘿思……
而在這所存放秘密收藏品的客廳內一角,又被找到並撬開了一個小間;然而,這個小間上只有一張帷幕將近腐朽的床,而在滿是塵埃和霉味的床上則是堆滿了,各種明顯屬於女性內衣和貼身飾物。
但是,在這些不明來源的內衣和飾物,被取出來並且一件件的攤開,接受檢查的時候,那些被縫在衣角的花體名字和縮寫昵稱,卻暴露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或說是可能波及許多家族的巨大醜聞。
因為有一名騎士,在對照被抄錄下來的名字,而試圖驗證當年失蹤女性及其關聯身份、家庭時;無意間看見了疑似自己女性長輩的名字;而且不止一個。然後有更多的人,見到了自己所熟悉長輩。
她們既有母親、女兒、姐妹和姨母、姑母的各種身份;但有一點是母庸置疑,就是為確保騎士家門的血脈傳承,而她們最後都被安排嫁給了,那些具有親緣關系的騎士家庭,並生兒育女繁衍至今。
這個結果,讓接到命令從阿維尼翁城下的訓練場,倉促趕過來的杜瓦爾等少數人,不由當場駭然大驚或是面無人色;因為,在附近數百個的傳承騎士家系,幾乎鮮有人能夠幸免於血脈汙染的惡果。
因此,接下來整整一個月內,什麽騎士的古典美德,什麽最基本的憐憫與道德的底限;除非軍團長直接的命令,不然不輕易涉入地方事務的約定;都暫時被這些怒火滔天的傳承騎士們所放棄了。
在家系存續的莫大危機之下,他們幾乎帶領士兵奔走在, 普羅斯旺行省的每一個郡城和市鎮;狂熱的追尋著卡薩諾瓦家族的每一個支系和關聯成員;以豢養妖異私通邪魔之罪,嚴厲捉捕和拷打之。
又在每一處路口展示那些被捕獲的異類屍體,近而以教會和官方的名義,開出不同價值的懸賞,鼓勵市民百姓舉報和告發;身邊一切可能異常的人和事物;而在一個月內就收獲了數百起的報告。
結果,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空穴來風,或是捕風捉影的誤報;或者乾脆就是對於外地人的神經過敏,或是對於鄰家的妒忌和猜疑;或者乾脆就是無中生有的攀誣和構陷;真正有價值的線索極少。
隻發現了一名殺人賣肉的輕微畸變屠戶,一名在夜晚覓食的血妖,幾隻下水道裡的屍鬼。反而因此捉住了好些個,諸如在逃的殺人犯、詐騙犯、強暴犯之類;以及若乾走私販子和其他犯罪團夥。
盡管如此,這麽一通折騰下來,也付出一定社會動蕩的代價之後,普羅斯旺行省的治安,反而意外的大為好轉起來。這時候,江畋也再度接到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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