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搜索當中,特勤小隊的獵人們,又發現了更多的隱藏出口和通道。事實上,作為這處王室行宮廢墟下的地下空間,遠比預期想象的更大一些;其中甚至有一些長期居住的場所。
但其中最有價值的東西,除了著幾個大廳的文檔和書庫之外;就是一間專門開辟出來的地下陳列室了。在這處與地面建築無異的大型陳列室裡,赫然存放著好幾代國王及王室成員的收藏。
當主要還是來自烈日王、驕陽王、孤高王,幾乎貫穿了王國百年的三代君主,及其相關人等的私人賞玩物件和特色收藏品;比如一整套多達上百枚,不同質地和形態的印章、印璽、戒璽。
又比如,好幾隻形態不一,卻充滿東方特色,疑似雙頭龍的銀質鎏金柱體;用大顆珍珠編織而成的某種塞栓;鑲嵌著寶石的扣嵌式項圈,玉石質地的多孔小球和金絲編綴的系帶……
而這些物件的種類和形製,同樣也帶有極其鮮明的個人風格和色彩。比如屬於烈日王銘記的,大多數各種不同國度和異域風情的賞玩把件,多少代表著他在位時期,威震大陸的赫赫武功。
而到了驕陽王,則是以華麗奢事道極點的各種藝術品為特色。因為,在驕陽王在位期間,他依舊能夠信任和倚重“驚怖卿”,將大多數國務盡數付之,而自己則是在宮廷中引領大陸風尚。
而相對在位時的光芒赫赫,於令西大陸列國不敢仰視的烈日王;或又是善於創造和引領時尚,將西大路各個領域的藝術家,匯集宮廷的驕陽王;孤高王無疑要泛善可陳,或者說平庸的多。
他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特別的長壽。以至於熬死了自己一系的叔伯兄弟,熬死了幾代禦前大臣和國務會議成員,還熬死了兒子和孫子;把自己熬成王座上大權獨攬的真正孤家寡人。
也是在他平庸而波瀾不驚的統治下,走馬燈一般輪替的諸多執政大臣,最終無可避免的將王國與王室;帶入到積重難返的深淵;親手將一個危機四伏和暗流洶湧的國家,交給自己的曾孫。
因此,作為孤高王的收藏品,赫然是各種各樣的情人、子女、親屬、臣下和其他的相關人士,所留下來的遺物;因此上面還帶著各自名諱的標簽,顯得紛繁而雜亂;似乎被經常用來緬懷。
而作為他的繼承者,從外地被匆匆帶回來的曾孫,也是末代廢王的父親;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王室支系;並沒有受到系統的王室教育,也來不及接手大多數的王室傳承,就倉促登上王位。
因此,在他統治的前二十年,宮廷內的權力,被掌握在祖母和姑母為首的長輩手中;王庭外的權力則是由幾個大公爵為首,不同立場和訴求政治派系,相互鬥爭下進行朝令夕改式的輪替。
因此,這位陛下也被善於譏嘲和針砭時弊的首都居民,充滿某種惡意趣味的稱之為“典靜者”“長者王”。以紀念他在位時暮氣沉沉的無所作為;唯一成果就是身體力行擴張了王室成員。
不過,這間特製的陳列室裡,就只有三代君王的收藏品;多少也可以證實了一個民間流傳已久的猜測。“長者王”之後的歷代王室,其實隻得到了殘缺不全的傳承,因此才如此舉步維艱。
當然了,這間陳列室裡的東西,對於江畋及自由軍來說,也不過是聊勝於無的收獲。因為這些玩意的個人色彩太過鮮明,卻沒有權杖、金球之類具有統治權象征之物;實際價值相當有限。
也許,在將來可以開辦一個前王室相關的展覽館,用來收一點門票錢?然後,正在慢慢欣賞這些王家收藏的江畋,就接到了外間的報告;那名被江畋摔昏過去的俘虜,醒來的出乎意料快。
只見她手腳脫垂的被固定在一張,華麗木凋的椅子上,看起來玩壞了人偶一般無法動彈;一頭青金色的長發縷散落在胸口和肩頭上,在破破爛爛衣裙襯托下,自有一種淒麗而詭異的美感。
原本銀面黑裙,一副生人勿進和安靜如影的她;此刻被去掉了面具之後,意外露出一張五官英挺、精致秀美的面龐。這一刻,江畋彷若看到遠在另一個大唐世界,女仆舜卿的影子和錯覺。
只是她的眼神依舊空洞而深邃,唯有在被人問到某個關鍵字眼的時候,才會略微閃過幾絲的反應和神采來。顯然,並沒有因為身上常人難以忍受的傷勢和痛苦,而失去基本的神志和意識。
而負責審問她的正是老獵人埃阿斯。在失去了面具的遮擋之後,他就出人意料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那種原本的凶狠凌厲和死寂一般的沉靜都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機械回應的隻言片語。
“你叫麗雅·德·波蒙?這位驕陽王的私房寵臣,居然也有後代和血脈流傳,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老獵人埃阿斯最後看著她嘖嘖稱奇道:“他不是已經在前王室的繼承事件中,被重傷且喪失了生育能力,並且還沒有其余親人在世麽?”
“但是,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迪安局長一生最為痛恨的是,那些藏在王國黑暗中的異類;卻在身後將自己的後代,也變成了某種程度的異類?”埃阿斯又晃動著一隻小瓶道:而瓶中混合了特殊藥劑的血液,已經變成及其稀薄的澹粉色。
事實上,在獲得了自由軍的扶持之後;老獵人埃阿斯就專門帶人出去一趟,帶回來了好些被封存起來的;其中就包括一些臨時強化身體屬性和能力的藥劑配方,以及測試異類品種的特殊試劑;都在隨後的時間裡,陸續複原了一些出來。
“難道說,她這個樣子,其實已經失去了,身為人類的本質?”旁聽完這場簡單的審訊後,江畋隨後詢問道:“或者已經變成某種嚴重危害性,或是具有噬血和殺戮衝動的存在了。”
“不,從身體結構上,她還是被強化的人類。”老獵人埃阿斯卻連忙擺手解釋道:“我更驚訝的是,她從小就被用藥物抑製了,多余的情感和情緒波動,培養成某種隻為殺戮的存在。只是現在的她與其說是暗殺者,不如說是被限定的守衛。”
“但是,我不知道出什麽事情,才讓這位失蹤的大局長,把自己唯一的血脈後代變成這副樣子。”埃阿斯又皺著眉頭道:“而且,這位大局長還使用了疑似來自獵人組織的技術和配方;所以我請求您留下她的性命,好作為後續觀察的樣本。”
“難道,像她這樣的樣本和范例,很少見麽?”江畋聞言詫異道:
“至少,在我的生涯當中,幾乎沒有見到過實在的范例。”老獵人埃阿斯輕輕搖頭道:“因為根據古代的記錄,通常女性的身體,是無法承受那些強化的方劑效果;通常會導致畸變或是暴斃的結果。”
“大人,您覺得這些異類,包括我們這些獵人,又是如何在歷史記載和民間傳說中漸漸絕跡的?”老獵人埃阿斯又補充道:“因為,是來自東方的賽裡斯人,最先發現了其本身所蘊含的奧秘;”
“最終以高價懸賞的方式,將其變成了列國宮廷和權勢之家,所追捧和崇尚的健康與強壯、怯病與延壽的諸多奇物和秘藥的來源,甚至是某種儀式的材料……”
“我的前輩甚至受雇於教會,專門獵殺那些試圖偽裝並躲藏、混入人群中的異類。但是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位高權重的顯赫人物,居然會秘密豢養這些怪物,甚至主動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不久之後,當這處玫瑰行宮廢墟的地下空間,被自由軍的士兵徹底探查完畢,又相繼將其搬運一空之後。被重新接回手腳的那名黑裙女仆,也迫不及待戴回了銀面具,而氣質森冷的靜靜端坐在江畋面前。
就好像這張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的銀面具,才是她唯一存在過的本體一般。江畋想了想開口道:“王室已經滅亡了,機要局也不存在了。你沒有繼續守候的理由。但為補償無端襲擊的罪行, 你將為我效力。”
“我……死過……,活過來……我……已……不是……正常……的人……”下一刻,像是證明某種決心一般的,她毫不猶豫用指尖劃開自己的手臂,迸濺出一股殷紅的血線,又傷口蠕動著的收縮愈合起來;
“就這?”然而江畋卻是輕描澹寫笑笑,隨手在她重複了同樣的事情道:“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過獨特了。這個世界上,有的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存在,也不差你一個……作為我的工具,你還有機會見識到的。”
“這麽說,你是因為意外失去了痛覺麽?”片刻之後,江畋看著她再度兩眼放光,這種形似大劍人設的妹子,難得讓他沉寂已久的DNA動了:“太棒了,我說,你把外衣脫了,我要好好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狀況。”
因此片刻之後,當這名已經換了一身行頭的銀面女仆,跟隨江畋走出來了之後,依舊還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但是身上卻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味;走路也忍不住夾緊著了大腿,隱隱有些踉蹌的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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