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塞納城了。”包括江畋在內的所有人,都在遠遠眺望著陽光下,聳立在賽納河中心河洲兩端,那座巨大的城市和仿若是綿延無盡的城垣;還有密密麻麻的高聳建築,各具形態的特色頂端。
這就是西蘭王國的王冠上,最負盛名的寶石和明珠,西大陸久負盛名的大都會,也曾經是西蘭王國無數人魂牽夢繞的所在,代表著最先進的時尚與享受方式,時刻都匯聚和流淌著財富的應許之地。
但也是江畋前身在內的許多人,留下無數的愛恨情仇,經歷過各種悲歡離合的眾生舞台;最終經過一次次慘烈的街壘戰鬥中,在五大公爵圍剿的屠刀下,隨著身邊熟悉的面孔倒下,拚死逃出這裡。
因此,歷經患難與動蕩之後的塞納城,早已經不複當成的光華體面;不但曾經繁華盛極的城郊居民區和水陸市集,早已變得滿目瘡痍、遍地破敗;就連城牆上的殘損,也是缺乏修繕而長出野草來。
事實上,作為匯聚王室和國內大多數貴族、商會和富人的超級大都會;塞納城的規模也在王朝更迭中,被不斷的拓展和延伸著。從最初法蘭克時代河洲上的西貸小城,到現在橫跨兩岸的大片城區。
因此,目前江畋所能夠看見的城垣,其實還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外城牆;而是一道被稱為“包稅人”城牆的存在。也就是西蘭王國最為如日中天的時代,由境內包稅人奉獻給“驚怖卿”的獻禮工程。
當然,民間流傳的則另有內情。這些被委以方方面面征稅權宜的特殊商人,有感於首都塞納城的民間走私和黑市活動的猖獗,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們用來盈利的稅源;再加上驚怖卿整頓稅務體系。
所以,這些包稅人群體聯合起來,花了巨大的代價遊說宮廷,又打通了關節到“驚怖卿”面前;才準許他們出資專門修建了這麽一道,將城外衍生的大片居民區和集市,也囊括進來的外圍新城牆。
因此,這道包稅人城牆並不算高,也沒有通常意義上的門樓,只有十處稅卡。與其說是用來防禦外敵,不如說是用來封堵那些,試圖在首都內外走私/逃稅的有活力民間群體,兼帶提供抽稅便利。
盡管如此,這道包稅人城牆誕生沒有多久,就很快又被更多的外圍居民區和集市所包圍起來。而在包稅人城牆內側,也是各種工場、作坊和河運碼頭扎堆,汙染最為嚴重的城區,被稱為下城區。
與之相對的,則是塞納城修建於百合王朝時代,真正意義上的外城牆和諸多雄偉的門樓,所環繞而成被稱為外環區的巨型城郭;也是絕大多數貧民與貧民聚居的主要街區,各行會和貿易市場所在。
其中根據位於分布在塞納河的南北向,又被分為左岸區和右岸區;其中又各自區分出不同的社區來,比如外國人聚居的僑民區;各種高級學院、教會學校、職業學校、培訓所,集中的學院區……。
因此,在這片佔據了塞納城大部分面積的外環區內,也匯聚了大陸上最為豐富多彩的建築風格;從古羅馬式的獨棟樓房“因蘇拉”,到南意大利式的柱形塔樓,到哥特尖塔,諾曼風格的斜頂長屋。
然而,才是首都最為精華的部分,位於薔薇王朝到金合歡王朝,不斷修建加固起來的內環城牆,所包圍的上城區/內環區;也是接大多數的富商、貴族和大臣宅邸、政府部門,所構成的上流社區。
擁有最為密集的珠寶、衣物、飾品等奢侈品商店和專門的服務從業人群、維護良好的公共設施和治安環境,最為奢華享受的各種娛樂場所。同樣也坐落著好幾座不同用途的王宮和諸多別苑、皇產。
這裡也是橫跨城市的古代高架引水渠,和若乾排水道、人工運河的最終匯聚之所;也從某種意義上,將流經城內的部分塞納河河段,變成達官顯貴、富有人家,用遊艇、花船泛舟其上的內河水面。
此外,就是位於塞納中心河洲上的城堡區;也是塞納城的前身,西蘭王國建立最初的王宮。但事實上,因為飽受洪水和潮濕的困擾,自從薔薇王朝末期開始,王室就不住在位於河洲上的小城區內。
而是選擇在左右岸的台地上,另外陸續建造了其他幾座大小不一的宮殿;作為君主和王室成員日常起居,接受覲見和處理朝政,舉行宗教儀式,校閱王家軍隊,狩獵和遊宴作樂、避暑和過冬之所。
而到了烈日王和驕陽王的時代,更是為了解決城區人口暴增,而變得日益狹隘局促和交通擁堵的問題;斷然下令拆毀從內環城區,到外環左右岸之間的大段城牆;這才催生了更外圍的包稅人城牆。
再加上後來廢王退位到血月慘案期間,塞納城內的混沌無序;又鼓動市民拆除了更多城牆的磚石,而改做其他用途。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如今的首都塞納城,已經不是一座擁有完整城牆的城市。
因此,在歷代政府的更迭和持續不休的動亂中;能夠阻擋和對抗那一波又一波,湧入首都的不同陣營武裝,更多時候是城區內密密麻麻的建築和狹促街道,以及社區內市民所堆砌起來的街壘而已。
或者說,在此前歷代能夠決定塞納城歸屬的戰役,在進入這座城市之前,就已經基本決出了勝負。而現在,除了這道單薄而低矮的“包稅人”城牆之外,似乎就再沒任何可以阻擋自由軍的存在了。
因此,在大軍浩浩蕩蕩逼近塞納城外圍的同時;江畋也陸續從“次元泡”模塊當中,放出了數以百計的各式大炮,裝滿彈藥和糧草的輜重車;預先造好用來突破堡壘和城市攻堅作戰的各色器械……
與此同時的塞納城內環區,剛剛新婚不久的典禮官拉法羅宅邸外,原本那些遊曳在街角,或是安排對面門房、商店當中的監視者;也並沒有能夠發現和留意到,作為宅邸的主人不知何時人去樓空。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拉法羅已經秘密抵達了,位於城市外環左岸的一處鬧市碼頭,空置多日的倉庫當中。而在這裡,這些年他在首都以操縱和經營黑市的名目,所招攬和發展的部下陸續聚集過來。
然後隨著這些人陸續的抵達,不斷有新鮮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又變成被裝進麻袋綁上石頭,就近投進河水裡的屍體。他們多是市政當局或是警備署,乃至王國機要局、其他貴族所安插的眼線。
至少在自由軍兵臨城下的那一刻,這些故意用來麻痹他人的不安定因素,也再也沒有必要留下去了。因此,倉庫內早已通過秘密渠道運進來的各式武器,也被當場分發下去,夾帶轉運到更多據點。
拉法羅當然沒有指望過,光靠這些潛藏在棚戶區/貧民窟內,零敲碎打的武裝人員,能夠給首都守備造成多少威脅和影響;但在這關鍵時刻,有沒有能力去做,和願不願意去做,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事實上,突然得到自由軍即將兵臨城下的消息,他同樣也是十分的突兀和震驚;因為在他的預期當中,至少還有幾場關鍵性的戰役才行,這變相打亂了他暗中推進的步驟;但也讓他終於得以解脫。
事實上一直隱藏真實的使命,混跡在那些醉生夢死的權貴之間,扮演著某種驕奢淫逸的角色,他也不免產生了某種精神分裂式的隱隱動搖;在午夜夢回之時,已分不清楚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了。
接連奔赴了好幾個秘密據點,依次啟動了他在城內製造混亂、混淆視聽的各項布置之後;拉法羅最終來到了左岸區的警備分署內。他當然不是來投案自首的,而是來幫助某些人最終下定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