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裡昂大聖堂內,一群用各種器械武裝起來的神職人員中,手持釘頭錘當先用身體堵在大門內,準備迎接叛亂者衝擊的德蘭修士等人;則是通過隔窗目瞪口呆看見了,來自外間的這一系列變化。
那是無數帶著火焰從天而降的長短武器,所匯聚而成滾滾金屬洪流;又在廣場中心憑空現身的那人身後,迅速延伸擴展成為數道,凌空抖動飛舞的巨大鋼鐵羽翼,瞬間像是風車一般的絞殺過廣場。
所過之處,隻留下滿地被切碎、攪爛的殘肢斷體,還有在破碎地磚上千百道殷紅的顏色,所匯聚而成的血流成河。轉眼之間,足以容南上萬人祈禱的偌大廣場內,就再也沒有任何能夠站立的叛軍。
而位於廣場邊緣的少數幸存者,則是被這一幕接二連三的打擊,給嚇破了膽或是奪取了神智。只能失魂落魄的跪倒在一地的血肉中,喃喃自語的祈求饒命;還有人則是肝膽俱裂的慘叫著逃入城區。
然而在短促的驚呼慘叫聲後,這些逃跑者表情扭曲、死不瞑目的腦袋和血粼粼的肢體碎塊,很快就從逃離的街口處,被從黑暗中投擲了出來;隨後就在這處街口中,冒出了一群奇形怪狀的身影來。
那赫然是一群完成了各種變身的異類,其中以各種狼型獸首、皮毛濃密的獸化人居多;還有一隻數米高,全身幾乎被堅硬磚石包裹著,只有眼睛口鼻幾個小洞的特殊石怪,在行走間地面震顫不已。
而在這些雙足站立的人形、亞人型的異類手上,則是操持著闊刀巨斧槍戟等碩大、粗長的武器;顯然相對那些只會用爪牙或天生器官作戰的普通異類,這批人形異類已習慣並掌握了使用各種武器。
盡管如此,當它們見到了屍橫遍野、插滿兵器的廣場中心之後,還是不免的為之一驚。然而,在見到唯一站立不動的江畋之後,隊伍中當即就有數十隻異類,手腳並用的猛然飛撲上前包圍了過來。
同時在那些異類當中,也有一個讓人捉摸不定方位的聲音,大聲質問道:“你是什麽人,廣場中發生了什麽!”“如實的說出來,便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解脫,免於被當場撕碎吞噬的痛苦。”
下一刻,就見已經調整好氣息的江畋突然抬起頭來。剛才大范圍交替和疊加使用多種能力模塊,多少還是對他此身造成了一定反衝和影響;因為能力模塊雖還有余力,但他此身承載力卻到了極限。
因此,不得不臨時動用了一些儲存能量,對內部損傷進行了當場修複。故而,江畋只是看了眼這些四面合圍撲擊的異類,輕描澹寫的抬了抬手,當場發動“場域”模塊道:“妖魔,懺悔吧!”
瞬間,這些飛掠過橫插的兵器如林,撲到了半空中的數十隻異類;就驟然身體一頓,被轟然爆發的無形重力給狠狠拉扯和拖曳著,五體投地的轟砸在地面上,腸穿肚爛的貫穿在那些如林兵器上。
這一幕,也讓剩余的其他異類當場炸了窩了;隨即它們的反應卻是各自不一;“進攻,殺了他……”隨著之前的聲音尖銳的喊道,大部分異類紛紛投擲出了手中的武器,如同滿天飛雨揮砸而至。
居中那隻數米高的特殊石怪,更是抄起了路標一根粗大的支柱,呼嘯如風的高舉起來。但也有一部分異類,跳上了房頂,而當空張開了類似肉翅、翼膜之類,而對著江畋噴濺出疑似毒汁、酸液。
還有的口中咆孝著,噴吐出類似白色音波一般的氣團;擊中地面的瞬間崩碎、迸濺起一片的地磚。或又是張牙舞爪的揮舞出數道,帶著裂空痕跡的風刃,撞倒、掃翻了一片片,斜插地面的兵器。
但更多是突突迸射亂飛,如同箭雨一般的密集骨刺;又有一個渾身斑駁如樹皮的異類,雙手如根須般插入地面,瞬間就在泥土蠕動隆起間;催生出一條條長滿勾刺的荊棘藤條,破出地面纏繞而至。
它們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各顯神通的對著江畋所在,發出了毫無間隙的密集攻擊。然而江畋只是一個上空閃現,就輕而易舉的躲過了所有的偷襲與圍攻;同時意念一動,所有投擲武器就倒飛回去。
頓時將其猝不及防、慘叫哀鳴的砸翻了一片。緊接著,更多斜插在廣場上的武器,都在某種無形力量召喚下,再度顫顫驟然飛升而起。這時那個聲音再度顫抖的響起:“不,住手,我們可以……”
下一刻,漫天飛舞的武器,所交織而成的金屬風暴,就已然暴擊如雨的撲面而來;刹那間淹沒了它們所有的攻擊手段和反抗企圖。將首當其衝的數十隻異類,當面化作了血雨肉糜,又穿透了後隊。
片刻之後,原本人多勢眾足以擁堵在大街上的異類殘余,已然奔逃踩踏著湖滿牆面和街道的血肉狼藉,而一哄而散在小巷建築之中。只剩原地一個目標最大的石怪,只是它全身包裹磚石都已脆裂。
而露出內裡大片剝落的血肉,又插滿了刀兵碎片,而撲地奄奄一息好不淒慘。然而,在它的身下卻是如折角般,保持著一個微微隆起,裡面保護和隱藏著一個,看起來有些醜陋的大耳朵侏儒……
下一刻,江畋已飛落踩踏在了它的後腦上;然後,有些不耐的用腳尖踢了踢其後頸道:“不要裝死了,服從,還是馬上去死……”。下一刻,一陣沉悶的聲音驟然響起:“服從您,偉大的血脈。”
片刻之後,江畋就踩踏在這隻重新爬起來的石怪的肩膀上,由它高舉著從大聖堂上取來的自由軍大旗,向著猶自戰鬥的外城區,踏地震顫的行進而去。直到,再度當街遇見了一隻裝備精良的叛軍。
他們身穿半身的鐵胸甲和灰色牛皮武裝衣,頭戴相對統一的染白碟型盔;一部分人手持閃亮的長戟和斧槍,還有一部人端著軍弩或是獵弩,身後還背著圓形或是橢圓小盾,看起來就是訓練有素。
刹那間,就像江畋想起城中叛軍的描述;這些就是商會護衛了。因此,在遭遇了擎著自由軍大旗的石怪之後,毫不猶豫的就當街排成長戟和斧槍的數行陣列,後隊的背盾弩手更是紛紛的抬手就射。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隊形錯亂的當場慘叫起來。因為,成排挺舉向前的長戟和斧槍,居然當場失去了控制;對著前後左右的同伴和戰友,胡亂的捅殺一氣。而那些弩手更是不由自主的射殺在前排。
轉眼之間,一個還算整齊有序的兩百人隊,就已然在自相殘殺中亂成一片。而後,順勢衝入其中的數米高石怪,更是橫衝直撞的將其踩踏、踹翻,如鼠輩一般的四下亂竄,骨脆肉爛的擠扁在牆上。
緊接著,迎面又湧來至少上千人的叛軍,只是他們的服色就要雜亂的多;既沒有統一的服色和鎧甲,人人手中的武器也雜亂無章,甚至還有門軸、擀麵棍和烤肉叉,蓬頭垢面兩眼通紅的呼嘯而至。
更有好些藏在街道的黑暗中和房頂上,人影綽約的存在;對著毫無遮擋的巨怪,就是投射出弓箭和梭鏢,乃至是磚瓦石塊。然而,隨著站在石怪肩頭的江畋,輕描澹寫的揮一揮手,局面瞬間逆轉。
就像是被無形的波浪拍打和湧動而過,那些堆集在街道裡的雜亂叛軍,手中的刀劍武器瞬間就失去了控制;而毫不猶豫的抵近刺穿自己,或是齊刷刷砍劈向身邊最近的同伴,製造出慘叫怒罵連天。
而街邊建築上投擲發射的弓箭梭鏢,也像是受到了無形指引和偏轉一般的,交錯射中擊落在下方街道的叛軍之中;從後方製造了更多的傷亡、恐慌和混亂不休。 轉眼之間,這支叛軍就土崩瓦解了。
然而,還沒等江畋下令腳下的石怪,上前繼續驅趕和追逐;在他的側後方就傳來了大片激烈和狂熱的嘶吼聲:“追隨聖者,消滅叛逆!”。隨後一個白袍染血的光頭修士,就帶隊一馬當先衝出來。
只見他們毫不在意被踐踏擠壓的危險,而爭先恐後越過石怪的腳下,士氣如潮揮舞著各色武器,撲殺進那些潰亂叛軍之中。好吧!江畋不由感歎道,這下子連伴隨重坦衝鋒和開視野的步兵都有了。
然後,江畋就這麽指使著巨怪舉旗行進,不斷的擊潰和毀滅和一股又一股遇到的叛軍,和疑似盤踞負隅頑抗的武裝人員;也在身邊匯聚起來越來越多的追隨者,其中甚至出現成建制的步兵和騎士。
當天色終於放亮之後,這座巨大城市大多數動蕩和騷亂的聲囂,也終於被成功平息;而集結軍隊打穿了城市另一端的杜瓦爾等人,也和江畋會師在了叛亂者核心成員,負隅頑抗的最後據點之前。
一座古羅馬時代就延續下來的大型市場,也是殘存叛亂者們堡壘和指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