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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場景《淚眼煞星》進入中……”就像是顛轉在一個滾筒中,持續一陣接一陣的頭重腳輕之後;江畋視野中再度見到了熟悉的界面提示:“隨機任務生成失敗……,場景時空同步失敗,偏差率37.6%……因超出時空錨點有效范圍,素體耗能維持中:-0.003、-0.003……”
與此同時,在一座大型城池的新修宮室深處,令人迷醉的熏香嫋嫋繞梁之下,?精美富華的帷帳內裡;織金花鳥的絲被錦褥下,正有什麽事物正在微微起伏和輕緩蠕動著。突然有嬌小雪白的身影端得撐坐起身來,而驚疑莫定的喊了聲:“老祖?”。
“世子莫停,且讓妾身姐妹,更好的侍奉……”隨即,她就被另一雙粉膩瑩白的藕臂,給溫柔呢喃有聲環抱住而徐然倒下。刹那間,?就像是被驚動起來的羅網一般的,幾乎是從四下的被褥當中,?探出了更多的藕臂粉腿,刹那間就將其給徹底淹沒在了其中。
與此同時,已經躍上了一處樹梢的江畋,卻看見了遠處的塵煙滾滾、旗幟奔卷如林,卻是一支正在全力急進的軍隊。只是旗號服色看起來有些雜駁。既有海東地方最常見的泡釘甲和鑲皮鎧、圓牌木矛,也有扶桑藩特色的兜盔漆甲、竹槍倭刀;甚至還有布衣士卒。
只見他們各自高舉著形製不同的各色旗標,喧聲震天的小跑或是疾步行進著。其中又夾雜著少許,穿著焰色袍和金花大帽,馬身披錦的騎士。與這些不同服色的人馬混雜在一起,凌然看起來有些涇渭分明和格格不入的疏離,又有些不怎麽和諧的詭異莫名。
然而在觀望了片刻之後,江畋在其中突然看見某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身影;頓時就毫不猶豫的躍身而起跟了上去。不久之後,這支成色雜駁的人馬,就抵達了一處不知名的小城。而後,那些衣甲光鮮的錦騎,就帶領其中一部分裝備器械最好的人馬入內駐留。
剩下的其他大半數人馬,?則是背靠著丈高的土牆,?開始各自立營駐留、打柴取水、生夥炊食起來。因此,一時間除了響徹一時的鍋碗瓢盆動靜,和此起彼伏叫囂呼喝的人聲喧嘩之外,各處營地也相繼籠罩在了迅速彌漫開的各種煮食香味和道道煙火氣息中。
而閃身穿過這些營盤間的炊煙嫋嫋,
江畋也來到其中一處最大的營帳前。然後又輕車熟路的穿過了,帳外幾名兜盔漆甲的值守軍士,視野所及的死角;悄無聲息的順著一陣清風飄入帳內。然而,這看似清風徐徐的擾動,還是惹來內裡一陣毫不客氣的抱怨:
“都說了千百遍,若不是那些禦龍衛的大爺找事,就莫要來打擾了我。若有私下裡什麽爭執,你們就給我千萬忍著,待到了回頭再做打算和陳情。”
卻是來自一個正四仰八叉撲倒在,臨時撘起的臥榻上身影。“好久不見了,河邊小太平。”然而,下一刻一個突兀的聲音,頓時驚得他滾落在地上。卻又灰頭土臉、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用力的跪拜扣頭有聲道:“河太平,?拜見永世真祖,普天萬化聖宵真人當下。”
沒錯,?對方赫然就是當初狼嶺山之戰中,隨著扶桑聯軍主力之一的右路總大將山內義治部覆滅,而就改弦更張歸順了監國行台的扶桑頭目,隼人隊出身的河邊小太平/姊小路綱家。因為後續突襲沙火鎮的扶桑軍兵員、糧草集結地,他負責混入裡應外合出死力作為投名狀,因此得以賜名漢姓——河太平。
“永世真祖?這又是什麽玩意,難道我離開這些日子,又發生了什麽事情麽?”江畋卻是微微皺起眉頭到:聽起來這麽像是型月世界的產物。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對方頭頂上方無形存在的詞條,也從“亂世行者”變成了“表裡比興”。這就令人有些玩味了,難道這些日子他還有什麽不一樣的際遇麽。
“回稟真祖當下,此乃您在沙火鎮之戰大顯神威之後,由行台和監國殿下頒下誥令,在中原京、北原京和西元京三亟,專門建立真祖祠廟,募貴女良媛以為巫女,祭祀四時香火。”下一刻,就見伏在地上的河太平連忙道:“至於真人的諸多尊號,乃是事後公室數度尊奉追授的緣故。”
“等等,公室追授?難道公室已經回歸了麽?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那討逆行台和監國邸下呢?”江畋聞言不由正色道:“我離開的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把你知道的東西,速速與我分說巨細;不得有所絲毫的遺漏?”
“謹遵真祖法旨,”河邊小太平當即毫不猶豫道:他雖然有些疑惑,這位神通廣大的真祖上仙,為何沒有在中原京的行宮現身,而是突然降臨在了召集到惡身邊,但是絲毫不妨礙他打蛇隨棍上的竭力討好和逢合對方;乃至順便為自己謀求一些潛在的便利和好處。
畢竟當初充當內應的他可是親眼所見,就在這位從天而降的真祖上仙抬手間,聚集在沙火鎮商量後續對策的,數百名扶桑大小名主,及其帶來家臣扈衛親隨,被烈焰刀兵絞殺當場幾無遺漏。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成為了監國殿下的死忠,和真祖神祠裡最為虔誠的供奉者之一。
接下來,按照河太平的說法,自從江畋離開的這半年多來,海東之地又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比如,監國殿下以行台之名,加大了授田和屯田的力度;一邊毫不留情的查抄和罰沒,那些地方通敵豪姓之輩的逆產,又將以軍功授以身田的范圍,擴大了奴籍和流民、商賈的范圍。
緊接著行台又公開宣布,哪怕是世代身處賤籍之輩,只要參加和興起義兵,抗擊外敵建功;就可以酌情升免賤籍和惡役。而這明顯有些過於急進和迫不及待的兩道誥命,也像是石破天驚一般的,在原本有進穩固下來的行台三京之間,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幾乎是大半數北地各道的諸侯、藩家、下臣和郡縣官員,都因此紛紛請求覲見和進行規諫,希望監國行台能夠收回成命,或是暫緩這個明顯動搖國家根本,事關尊卑倫常的誥命。因此,在一番不足為外人所道也的朝堂博弈和各方勢力的權衡妥協之後,事情還是有所變化。
原本已經頒布的誥命並不收回,但是在尚未淪陷的北地各道暫緩執行;而在已經被行台光複的新地區,則是酌情部分的執行;而在南方尚且淪陷或是拉鋸的區域,則是被要求不折不扣的堅決執行。為此,行台甚至暫停了南下光複尚州的數路兵馬,而轉向內部維穩和應變。
但是相比在行台所引發的混亂,這兩道誥命被傳到了扶桑軍佔領的南方各道後;卻同樣掀起了一場,比北地的紛爭和混亂,更加聲勢浩大的風潮和動亂。因為那些外來的扶桑聯軍,本來就習慣依靠暴力的高壓手段,來維系佔領下的局面。縱兵肆意燒殺和抄掠的比比皆是。
就算之前招降納叛了一些本地勢力,甚至從被俘的公室成員當中,扶持了一個傀儡,在王京(金城邑)像模像樣的維持了一個小朝堂。但是終究改變不了外來入侵者的本色。為了供給十數萬到數十萬的扶桑聯軍所需,終究還是要著落在這些已經降服,或是被佔領的鄉土上。
所以,這兩道誥命就像是導火索一般,一下子引爆了自扶桑軍登陸以來,在鄉野民間所積鬱的忿怨和怒火。刹那間聲勢浩大的赤褲黨之變,再度在南方爆發了。這些起來反亂的賤籍、流民、鄉士;固然不敢與扶桑軍正面對抗,但是卻成群結隊洗劫和抄掠了,那些“從賊”的村主、莊頭和藩家、下臣。
而以此為基礎,星散在南方各道自行其是,幾乎被鎮壓下去的各支大小義軍、鄉兵,也因此再度死灰複燃和興勝起來。已經佔據了南方大半國土的各路扶桑聯軍,也終於重視起來,而暫時壓製了內部的矛盾和分歧;決意優先殲滅和擊敗,這股新興而起聲勢愈發浩大的威脅。
而在其中風頭正健也最出名的,無疑是一個名為甄萱的義軍大頭領。此人在尚州和良州之間的八公山一代,聚集起來了號稱水陸上萬之眾;而自號南海大都督,又派人向行台請求追認官職,並冊封以藩家諸侯之位;這件事情,也再度在行台內部引起了一番的爭論和質辯。
然而,就在行台內部對此爭執不下之際,聞訊匯聚在甄萱麾下的各路義軍、鄉兵,卻是越來越多;最終,在八公山與各路圍剿的扶桑軍, 爆發了一場慘烈的大戰。數萬南方義軍、鄉兵連同跟隨的家眷老幼,被殺得血流成河,南方各道的反抗力量幾乎被一掃而空。
而大首領甄萱就此不知所蹤;有傳聞他已經戰死在亂陣中,也有說逃亡時被扶桑軍半路俘獲,而梟首示眾;還有的乾脆就說他接受了扶桑人的條件,以背叛和出賣聚集起來的義軍為條件,就此改名換姓成為了盤踞在金城邑/王京之中,那個傀儡公室小朝廷的禦前大將軍。
因此,此前負責接納那些淪陷區,逃亡的貧民、中人、良人和庶家士子、僧道、官吏之流的河太平,就是在數月前臨危受命引領一支人馬;南下聯絡和接應這些土崩瓦解的義軍殘余。同時在此期間與進剿的各路扶桑諸侯、藩家,已經連戰數場,最終只收攏到不足萬的幸存者。
但是這時候,北方卻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昔日在扶桑聯軍的渡海突襲當中,自王幾出逃境外,號稱尋找天朝上國調停和介入,乃至發兵外援的海東公,居然真的帶著一支數萬人的大軍,自北方突然歸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