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諸神的手稿！”

　　布魯斯眼睛一亮，史密斯老頭好像給他了一件了不得的東西。

　　腦海中，一本古舊的羊皮卷懸浮在布魯斯的意識中央。

　　“夢境諸神，沒想到我居然能直接獲得祂們的手稿。”

　　夢境諸神，這是存在於幻夢境中的地球本土神靈，依托於夢境和幻想才能存在，是唯一對人類較為友善的神靈。

　　雖然夢境諸神的實力比不過舊日支配者，但它們好歹也是神靈啊，怎麽也比上位獨立種族還有那些眷族強。

　　更何況，舊日支配者可不會有什麽手稿，那種混沌，完全摸不清思維的存在，和人類根本不能溝通。

　　“讓我看看這手稿裡寫了什麽?”

　　也不理會史密斯給他的到底是什麽，反正原版本的，肯定沒他提取出來的強。

　　只是看了幾眼，布魯斯全部的意識就沉入了這本手稿中。

　　圖書館內只剩下微弱的，指頭敲擊扶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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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史密斯小心翼翼地離開圖書館，揣著兩隻手，縮緊脖子，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他圍著圖書館朝自己的辦公室迂回前進，像是在躲著什麽人。

　　就在史密斯即將進入辦公樓時，一道他最不想聽見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響起。

　　“史密斯，你剛才去做什麽了?”

　　“啊?我……”

　　史密斯猛地轉身，他腰挺得筆直，臉上的皺紋抖了抖。

　　待看清來人，一聲黑西服的路德維希。

　　“哦，是路德維希啊。”史密斯揉了揉下巴。

　　“我剛才去圖書館五層檢查了下煉金矩陣，看有沒有異常。你也知道，最近學校裡不太平，我這個掛職圖書館長總是要進一點職責的。”

　　“難得見你這麽積極。”

　　路德維希倒沒有懷疑，他只是覺得今天史密斯有些奇怪。

　　“那具達貢軀殼的分解做的如何了?我和校長已經通過話了，大概三個月後開始召回外出調查的年輕調查員，你最好加快速度，螺湮城計劃不能拖下去。”

　　“三個月?太短了，你至少得給我一年。”

　　“一年！”

　　路德維希猛地拔高嗓音，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史密斯。

　　“你不是才告訴我，三個月足夠了嗎?”

　　“那是以前，我現在才發現達貢的軀殼分解要比我們想的要難得多，至少得給我一年。”

　　史密斯昂首挺胸，理不直氣也壯，他算是豁出去了，怎麽也得給布魯斯爭取到這一年的時間。

　　螺湮城計劃，這是他們獲取達貢屍體後，才正式啟動的一項計劃，通過魔法和煉金術，將達貢的身體分解，提取出純粹的舊日元素，幫助人類跨過第一道屏障。

　　這是密大跨越了百年，不停完善的一項嘗試，在昨晚，這個計劃的最後一個難題才被他們攻克。

　　似乎是因為群鯊之父的消失，克蘇魯對現實的掌控進一步被削弱，他們從這隻巨大的深潛者體內，提取到了曾經隻存在於猜想中的舊日元素。

　　能讓人跨越物種的界限，突破第一道屏障的產物。

　　看著史密斯半點兒不退縮的眼神，路德維希終於還是服軟道:

　　“史密斯，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說了算，那我讓梅林半年後返校，協助你完成煉金矩陣的刻畫。

　　“不過為了計劃的匹配度，調查員篩選的話是不是可以稍微提前一些，畢竟……”

　　“不用！”還沒等路德維希說完，

史密斯矢口否決道。　　他廢了那麽大的力氣，就是為了給布魯斯爭取時間，肯定越久越好。

　　“時間不用提前，就按計劃行事，打破第一道屏障不需要適配。”

　　不等路德維希反駁，史密斯一眼瞪了回去。

　　“我是專家聽我的。”

　　一番談論後，兩人終於敲定了細節，看著轉身離去的路德維希，史密斯松了口氣。

　　“小子，加油啊。你這輩子可就這一次的機會了，老師已經幫你爭取到了機會，你可被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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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越，三道屏障。”

　　圖書館內，布魯斯睜開雙眼，他難以仔細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回憶起剛才他看見的手稿內容，布魯斯將每一個字的意思都刻在腦海內。

　　“原來我距離真正的舊日，還有那麽大的距離。”

　　布魯斯雙拳緊握，他第一次知道了禁忌之上的道路。

　　在之前，布魯斯對這個世界人類的力量隻局限於課本中的大巫師。

　　掌握古老的魔法，洞悉自然的規律，能夠在單憑自己理性和意志的情況下，施展出超大型魔法。

　　甚至改變一個城市的天氣。

　　這已經是人類的極限，在理性藥劑尚未出現的古代，大巫師是幾百年才會出現一個的天才人物。

　　直到理性藥劑問世，人類才一次跨過了極限，掌握禁忌知識和魔力的大巫師，可以在理性藥劑的幫助下，跨越阻礙人類的第一條線。

　　布魯斯也是在殺死黃衣教團的教首才知道這個境界的名稱。

　　禁忌。

　　很質樸的稱呼，因為對人類而言，這個領域就是不能觸碰的禁忌。

　　代表人物就是路德維希，布魯斯還記得那晚掌控雷暴，宛若神靈一般的老教授。

　　在擊敗群鯊之父前。

　　布魯斯對自己實力的判斷也是這個層次，只是因為他本身的特殊，可以算作常態禁忌，且生命力頑強。

　　但禁忌之後的路卻沒人知曉。

　　這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再往後走，那些瘋狂的知識會頃刻摧毀人類脆弱的理性，就連理性藥劑也很難繼續發揮作用。

　　因為，從理智到瘋狂就是一瞬間的事，藥劑甚至來不及起效。

　　可踏足禁忌的巫師，連上位獨立種族都不一定能夠對抗，面對舊日更是和普通人一樣脆弱。

　　布魯斯一直以為，他獲得了舊日位格碎片，有了朗基努斯之槍，慢慢發育就可以成為新的舊日。

　　“原來之前，不止我一個人企圖成為舊日來對抗繁星歸位嗎?”

　　那份夢境諸神的手稿中，記錄的不是別的，是曾經無數狂徒，企圖走完封神之路的嘗試。

　　“成為舊日，首先需要突破三層屏障，第一層屏障是肉身的屏障，人類必須拋棄脆弱的碳基身體，或是進化成神話生物。

　　“第二層屏障是理性的屏障，真實的宇宙人類無法承受，要想接納瘋狂的知識，必須突破意志的壁壘。”

　　“第三次屏障是最後一道，也是最難的，被稱為規則的屏障，每一個舊日都是宇宙規則的具象，想成為舊日，那就得讓自己成為某種規則的象征。”

　　布魯斯長舒一口氣，這三層屏障是夢境諸神和過去狂徒們共同找到的道路。

　　但這條路，卻是斷掉的。

　　因為有人曾經突破了三道屏障，但他最後依舊還是失敗了。

　　他沒有成為舊日。

　　布魯斯坐在椅子上，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突然一股靈光被他抓住。

　　“會不會是因為他，差了點兒什麽?”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布魯斯突然發現，從始至終，這條封神之路有一個東西沒有被提起。

　　“舊日位格！他們沒有舊日位格！”

　　布魯斯知道斷掉的路是什麽了。

　　他猛地從椅子上起身。

　　“想要把封神之路走到盡頭，需要舊日位格，這才是最後開啟大門的鑰匙！”

　　三道屏障，前人已經為他歸納完畢。

　　布魯斯唯一需要的，就是按照前人的方法跨過三道屏障。

　　最後，補完他的舊日位格！

　　而他現在，已經有了一枚位格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