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
用光元素冥想一晚,許久沒見增漲的精神竟然提高了0.01點!
就衝這修練速度,也沒人會背叛法師聖殿吧。
“快起來啦~”安茹兒拍拍在床上發呆的愛人。
夏佐朝她咧嘴一笑,翻身起床。
照例先送安茹兒去能源研究院,然後來到狩魔大師的莊園。
昨天殺了三隻血癮者,還被《波塞頓晚報》當作提醒市民的案例傳播出去,城內潛伏的其它血癮者不是笨蛋,肯定已經打探到了巡邏車隊的樣式。
今天就得換個法子來巡邏了。
本來應該是兵分兩路,瑟瑞特斯帶著鄧克、莉莎在城區裡佯裝成一支車隊吸引視線,夏佐、雷納德和蘭洛特跟隨雷克索爾用血紅水晶收集血紋。
但在臨行出發前,第3類災害應急響應部的指揮中心傳來緊急調令,第17行動隊要趕去南邊的小鎮與大部隊集合,瑟瑞特斯也要去。
所以未來幾天的巡邏任務,就落到了夏佐和雷克索爾的身上。
夏佐在莊園裡揮別遠行的第17行動隊隊員,走進屋子裡稍作準備,和喬裝打扮的雷克索爾走向附近的街道。
兩人都穿著風衣。
夏佐裡面是馬甲和襯衫。
雷克索爾則把自己裹緊,不露出身上的皮鎧,用低垂的帽簷和一大把假胡子遮住臉孔。
夏佐接受了忠誠儀式,掌握了所有的血紋語言,搜索工作大幅簡化。
他的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左手握住血紅水晶——就是放在打字機墨盒裡的那顆。
這枚水晶能幫助持有者感應到血紋旺盛的活物。
夏佐只要握著它,走遍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就能輕松搜索所有區域。
為了保證搜尋工作不出錯,雷克索爾也會在口袋裡放上一枚血紅水晶參與搜索。
…
波塞頓市南城區街頭。
高大的常青樹排列在街道兩側,行人漫步在樹蔭底下。
馬車鳴笛駛過街頭,推著板車的流動攤販賣力吆喝。
街邊的展櫃裡,煉金燈具照亮嶄新的商品,玻璃窗上懸掛促銷信息。
夏佐在一家大型百貨商店前駐足。
門口的廣告牌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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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幕節是銀月聯邦的重要節日,預示著寒冬與冰雪的降臨。
天氣一冷,除了上班工作以外,沒人會想著出門,家裡會屯上許多吃的喝的玩的。
聯邦這裡,也就有了趁著冬幕節大肆采購的習俗。
冬幕節當天會有一場盛大的歌舞遊行晚會,環繞中央城區,途徑東南西北四片城區。
到時候走在街頭上湊熱鬧的民眾,至少會有十萬人。
雷克索爾在隔音結界裡介紹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有些低沉,話語帶著擔憂的意思。
“離冬幕節還有15天,夏佐。這個節日可以延期,但是不能沒有,不然會激起民憤。隱藏的第3類災害總會伺機爆發。以往每年這個節日,都是行動隊最忙碌的時候。今年尤其是這樣。
” 夏佐從廣告牌上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得把城裡的不安分因素提前找出來,是這樣嗎?大師。”
“對。”雷克索爾立起領子,遮住自己光滑的後腦杓。
夏佐邊走邊問道:
“為什麽不直接用萬能解毒藥劑強行破除掉那9隻血魔的軀殼,讓異魔教會斷了拯救血魔的念頭?”
“嗯..夏佐,讓我告訴你答案吧。萬能解毒藥劑從未在學府的教材上教過,對吧?”
“是的,大師。”
“用於破除血魔軀殼的藥水,是原漿級別的萬能解毒劑,藥劑店裡賣的是高倍數稀釋過的藥劑。”
雷克索爾左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右手在身前一揮。
“事實上它不是煉金產物,不是你們煉金學派製作的,也不是我們狩魔學派的。
“它來自這片大陸最南邊的一個雨林國度,是那裡的特產。
“法師聖殿會統一給各個地區分配原漿。銀月聯邦分得的有限。波塞頓市過去兩周消耗了馬奇納州近十分之一的原漿庫存,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剩下的庫存裡,至少要保留八成來作為戰爭儲備。”
戰爭儲備…夏佐眼睛眯起,腦海裡閃過一個詞:
異魔監察者。
這個反覆被提到的異魔教會空中偵察單位,至今都沒見過真面目,但要是銀月聯邦這爆發了戰爭…
夏佐抬起頭看向天空,白雲悠悠地在藍天中飄蕩。
如果真的爆發了戰爭,天空中就不只有雲朵了..
夏佐面帶憂色,“大師,銀月聯邦受到過大規模攻擊嗎?”
“東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都曾被異魔教會侵略過。銀月聯邦也不例外。”
雷克索爾說道:
“大概六年前,聯邦最東邊的坦布斯州的幾個城市被異魔教會的軍團襲擊。
“那些異魔侵蝕了當地的防衛系統,汙穢了城市守衛的靈魂與軀乾,要不是駐城法師和聖殿護衛的據點保密到位,坦布斯州將不存在任何防衛力量了。
“聯邦軍隊趕到時,坦布斯州已淪為了異魔的樂園。”
雷克索爾握拳揮動,語氣憤恨。
“異魔沒有底線可言!他們把人類當作牲口使用,就像我們對待雞鴨鵝那樣。聯邦軍隊要顧及平民,但異魔不用,它們以屠殺為樂,製造恐虐與災厄,散播瘟疫和血腥。”
雷克索爾頓了頓,“我們一定不能讓異魔教會救走那9隻血魔,一定不能!要是讓它們回歸異魔教會,或是潛伏到城市裡,那會後患無窮!”
“您有什麽思路嗎?我是說除了搜尋城內的血癮者外。”夏佐說道。
“血魔降臨到傳承者上的降臨儀式,需要大量的鮮血,還要布置骨堆祭壇。骨堆祭壇的材料是耐用品,可以反覆重用。混血派血法師完全可以用空間口袋來運送祭壇的材料。”
雷克索爾說道,“唯獨鮮血是必須新鮮的,剛從活體上分離出來,流淌著生命力的那種。”
夏佐眉頭一皺。
新鮮的鮮血。
還是“大量的”鮮血。
難道異魔教會想在波塞頓市展開一場屠殺?
雷克索爾繼續說道:
“如果是在以前,想獲得鮮血只能就地取材。但現在..異魔教會擁有了更先進的血液回收法術,想要跨地域輸送鮮血也不是件難事。”
“難道沒辦法阻止它們了嗎?”夏佐問道。
雷克索爾停下腳步,說道:
“辦法很多,但那不是我們的差事。”
他從口袋裡摸出泛黃的紙頁塞到對方手裡。
“昨晚,聖殿內的純血法師向你灌輸了血紋語言的知識,應該能看懂這上面的內容了。”
“是的,大師。”夏佐握著紙頁點點頭。
“這份情報來自異魔教會的領地。它們會讓異魔潛入到法師聖殿的領地,我們也會這麽對付它們。”
雷克索爾說道:
“異魔教會想救走地下實驗室的血魔。我們不但要讓它們無法得逞,還要趁機在異魔教會的領地上狠狠地來上一拳。”
光頭輕錘對方的胸膛,“所以你要明白。此時我們佔據主動地位,而不是在被動迎戰。掃除波塞頓內的血癮者,會擴大我們的優勢。我們做好這個就行了。”
“對了,你記得把那張紙燒掉。必須由你親自點燃它。別問為什麽,以後再說。”雷克索爾叮囑道。
夏佐止住剛到嘴邊的問題,一點頭,“是,大師。”
昨晚接受過忠誠儀式後,雷克索爾的態度也出現了轉變。
夏佐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變化,那是一種信任感。。
他邊走著邊在腦子裡盤算兩件事。
一是高階血魔的全名。
要不要把誇珞烏奇的名字告訴雷克索爾呢?
如果說了,就得解釋來源,便會扯上血緣印記、血緣感應,進一步地聊到天賦法術,血脈之力的覺醒程度等等。
說得越多,越可能暴露自己與正常純血法師的不同之處..雖然他也不知正常的純血法師應該是什麽樣的..
所以暫時壓下。
第二件事。
馬奇納州境內,除了波塞頓市會受到異魔威脅以外,還有哪裡存在隱患?
夏佐覺得是波利斯市。
之前有三隻轉化者在未知的血魔安排下,逃到了波利斯市。
夏佐能通過血緣印記感應到他們的方位,就在波利斯市的方向。
那隻血魔在下達命令時,說的是“你們去波利斯市”而不是“你們來波利斯市”。
這說明,該血魔自己不在波利斯市,但卻認為波利斯市足夠安全。
波利斯市內有八成可能存在一個異魔教會的隱蔽據點。
要不要和雷克索爾說呢?
谷夏佐揉了揉眉頭,很是為難。
說了的話,可以拔除敵人的據點,減少己方的傷亡,將潛在的危險降到最低。
不說的話..萬一發生重大災害事件,他自己的良心過不去。
夏佐思來想去,想到一個辦法。
他準備今晚試一下,再度對那三隻轉化者使用【血緣詛咒】,刺激一下轉化者和它的主人,看看能不能拿到更多情報。
一旦苗頭不對,立刻和雷克索爾聯絡。
一個謊言需要另一個謊言來掩蓋,一環套一環,總有徹底露餡的時候。
所以如果要透露情報,需提前想好和雷克索爾溝通的策略,確保不暴露可能存在的異常之處。
夏佐心裡有了主意,不再為此煩惱,集中精力到搜尋血癮者上。
走在旁邊的雷克索爾其實對夏佐的心事重重早有感應。
每當夏佐思索事情,或心裡糾結的時候,他都會不自覺地低下頭,皺起眉毛,眼神飄忽地在地面和樓房之間掃過。
雷克索爾知道對方需要點兒時間來適應與法師聖殿的新關系。
而且據他所知,純血法師都是這個性子,血脈覺醒帶來的天賦法術是最大的秘密,所以聖殿從未要求純血法師透露自己的天賦法術是什麽..
得找個機會告訴夏佐,法師聖殿不關注純血法師的天賦法術..
只在意忠誠。
…
兩人在街上走了三個小時,中午隨便找了個餐廳坐下進食、休憩。
飯桌上,夏佐聊起自己鍛煉軀體素質的計劃。
雷克索爾一聽他想修煉呼吸法,連連搖頭,放下手裡的啤酒杯說道:
“不用那麽麻煩,夏佐。呼吸法適合普通人。你如果想擁有健壯的體魄,可以試試狩魔學派的適應藥劑。”
夏佐來了興趣,用餐巾擦乾嘴角問道:“不需要加入狩魔學派嗎?”
“不需要。1號到10號適應藥劑,向每一位聖殿成員開放。你雖然隻接受了忠誠儀式,還沒成為高階法師,但勉強算是聖殿成員了。”
雷克索爾說道:
“但你得付出聯邦積分。服用適應藥劑只是第一步,你還要在我的指導下學習冷兵器。我的建議是學習劍術。
“長劍兩側帶刃,學習難度比刀和斧頭高,但勝在兼具速度與力量。
“嗯…你是純血法師,用不上冷兵器這種東西。提升軀體素質也只是為了學習更好的防護法術。所以具體想學哪種冷兵器,還是看你自己的興趣吧。”
雷克索爾提到“防護法術”的時候,夏佐才想起來一件事。
他現在掌握的護盾和護甲法術均處於基礎階段,對施法者的力量、敏捷和耐力沒什麽要求,這三個屬性也無法提供額外的威能加成。
但從進階階段開始,這三個屬性便會和防護法術緊密關聯起來。
正好給提升軀體素質找到到了合適的借口。
這不是巧了嘛,省得費那功夫解釋自己為什麽要提升軀體素質了。
夏佐想了想。
他是奔著提升力、敏、耐去的,應該追求高效,而不是美觀、帥氣這種東西。
上一世有一寸長一寸強的說法,要學也肯定是學厲害的冷兵器。
所以…
“大師,您能教我長兵器嗎?”夏佐問道。
雷克索爾嘴角抽搐,臉上浮現忌憚,眼睛眯起,“長兵器?什麽長兵器?草叉?還是雙手鐮刀?我見識過它們的威力,但很遺憾,我和瑟瑞特斯並沒有掌握要領。”
“哦..這樣啊..”
夏佐摸了摸後腦杓,沒弄懂對方的忌憚來自哪裡,難道曾敗在善使草叉和鐮刀的大師手下?
夏佐思索了幾秒,問道:
“大師,那您覺得還有什麽比較厲害的武器呢?”
“厲害?你是在追求殺敵的效率,破甲的威力嗎?”雷克索爾反問道。
“不不不,主要還是想更快地提升軀體素質,我隻追求這個。”夏佐搖搖手說道。
雷克索爾摩梭光頭。
“有一種武器。它有點兒沉重,需要很好的肌肉力量才能握住。使用它的時候得保持警覺,要是操控不好,還會傷到自己。長時間揮舞會消耗大量體能,比長劍更加吃力。將來,你還能搭配盾牌或是雙持使用。”
夏佐眼睛漸漸瞪大,這就是他想要的武器。
“大師,那種武器能裝備盾牌?”
“對。”雷克索爾看著有些莫名興奮的夏佐點點頭。
夏佐語氣激動地問道:
“那能穿全金屬盔甲嗎?就是那種既能抵禦衝擊力、箭矢、彈丸,又能防護法術攻擊的重甲。”
“什..什麽?”雷克索爾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個純血法師想穿重甲?
光頭呆滯了幾秒,這才說道:
“能穿重甲。事實上,要想真正發揮它的威力,必須穿著重甲。”
夏佐一拍雙手,大笑道:
“哈哈!就它了!大師您能教我嗎?它是什麽武器?”
兩人進餐的地方在角落裡,雷克索爾還布置了多重結界,不用擔心引來關注。
“這種武器叫鏈錘。”光頭說道。
哦~原來是這個。
夏佐恍然大悟。
就是那種金屬棒上綁一道鎖鏈,鎖鏈另一頭連著金屬錘的武器。
以前在星夜王國的衛兵身上見到過。
與鏈錘類似的武器是鏈枷——一根長棍用鎖鏈連接著短棍。
與鏈枷類似的是雙截棍,不過從用法上來說,雙截棍與鏈枷、鏈錘相去甚遠。
雷克索爾吃了塊肉,咽下去後說道:
“既然你想學這個,那就得多下點功夫了。從輕型鏈錘開始學,然後是重型鏈錘,最後,如果法師聖殿準許的話,還能學元能鏈錘,這是一種煉金武器,但需要相當熟練才行。”
夏佐眼裡綻放期許的光芒,旋即又冷靜下來了,“學這個武器得花多少積分?”
“嗯..”雷克索爾沉吟一下,“咱們先看看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吧,然後再討論學費的事。”
“今晚就開始嗎?”夏佐問道。
“可以。每晚和周末都行。”
夏佐摸了摸口袋裡的血紅水晶,“那咱們快吃吧。早點完成今天的巡邏任務。”
他往嘴裡扒拉一口肉餅,嚼爛後咽下去,一個疑惑在心中出現。
“大師,咱們一個城區一個城區的巡邏,會不會有漏網之魚?為什麽不多安排些隊伍同時巡邏?”
雷克索爾握著拿起刀叉說道:
“其實每天在用血紅水晶巡視全城的不止咱們。駐城法師也在用遠望寶珠做同樣的事。用你們煉金學派的說法來說,這是對照試驗。
“我們是近距離觀察人群。
“駐城法師使用遠望寶珠觀察人群。
“兩者對照試驗結果一致的話,那等我們巡完全城,後面的巡視工作就交給駐城法師了。”
“我懂了。”夏佐往嘴裡塞入剩下的肉排,加快進食,多留點時間給訓練鏈錘。
元能鏈錘,元能重甲,攻高防高,再搭配上超強的回血,嘖嘖嘖..
呃..等等。
那萬一遇上擅長遠程攻擊的敵人怎麽辦?
被放風箏放到死?
夏佐驀然想到了迪姆, 還有他那口裝在元素軀殼上的元能火炮。
元能火炮威力雖大,射程也不錯,但發射速度太慢了。
迪姆裝載火炮是迫不得已,因為沒學詛咒法術。
夏佐有遲緩詛咒在手,速度快的敵人對他來說並非真的毫無對策。
…
當天下午4點。
夏佐和雷克索爾巡視完南城區,回到莊園的時候,天上飄起細雨,淅淅瀝瀝,沾濕了風衣。
夏佐走進矮屋,脫下外套和帽子,掛到壁爐旁烤火。
雷克索爾拿上兩枚血紅水晶走向樓梯間,“等我一下,夏佐。我去和聖殿護衛交接。你先找點吃的吧,待會兒我們就開始訓練。”
“好的,大師。”夏佐走向廚房,從塞滿果乾的陶罐裡抓了一把,又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切了塊麵包。
雷克索爾想給他做個測驗,看看是否有近戰天賦,夏佐也有此意。
說實話,作為一個愛玩遊戲的宅男,多少對那種刀光劍影,盾牌對撞的戰鬥有向往,今天終於有機會系統地學習一了。
夏佐不禁想起了斯內克。
這位奧德麗馬戲團的舞蛇者,帶著他檢查車廂底板夾層裡的刀具,第一次展示了這個世界的冷兵器。
不知道奧德麗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應該收到我的積分饋禮了吧…
夏佐喝著牛奶,腦海裡思緒連篇。
雷克索爾回來了,提起一瓶果酒說道:“跟我來,咱們去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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