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琳娜把培養罐推到夏佐面前說道:
“生命力是這個世界上最隱秘,最深奧的能量。它無形、無色,無法被肉眼和常規的偵測法術偵測到。你們純血法師是最接近生命力的法師,但你們所使用的能量其實並不是生命力,而是血紋。血紋只是生命力的載體,用來引導你們的生命力進行施法。要想見到生命力最純粹的真面目,得借助一些奇異的道具才行, 金荊花就是其中之一。”
“那要我怎麽做?”夏佐看著培養罐裡的小巧金荊花問道。
賽琳娜拿出一個羊皮卷放到桌上攤開,“這是一個與金荊花連結的小法術。你與這盆小金荊花連結後,將血魔法傀儡的視界分享給它,讓它觀察一下乾癟血管。這株小金荊花擁有相當於人類孩童12歲水平的智力。它會告訴我看到了什麽。”
“嗯..”夏佐想了想,快速地在腦海裡預演了一下接下來的操作。
他在確認不會暴露任何異常之處後選擇了答應,“好的, 賽琳娜。”
夏佐對準法術典籍釋放出探知術。
和賽琳娜所描述的一樣,這本典籍上記錄的法術確實只有與金荊花連結這一種效果。
夏佐花了些時間把這個小法術學了, 然後操控血素仆從回到教會總部的大廣場上。
異魔們仍舊保持著虔誠的祈禱姿勢,乾癟血管的充能進度已經到了83%,還剩下17個小時就充滿了。
夏佐伸手搭在小金荊花的玻璃罩上,合攏雙眼,用無屬性能量驅動剛學的小法術。
一種奇妙的感覺從手心傳來,玻璃罩的觸感變得像嬰兒的肌膚,夏佐感覺自己正握著一隻稚嫩的小手。
血素仆從的視角調整了一下,將遠處的乾癟血管放置在畫面正中央。
在這一刻,玻璃罩裡的小金荊花似乎是感受到了恐懼,纖柔的花枝抽搐了一下。
夏佐莫名地感受到了它的情緒變化。
他輕輕撫摸玻璃罩,以示安慰,在心裡默默地鼓勵小金荊花。
金荊花緩緩挺直花枝,
努力對抗乾癟血管和無數異魔帶來的壓迫感。
大約1分鍾後,異魔們的讚歌迎來尾聲。
幾大團淺綠色的光團出現在乾癟血管附近。乾癟血管猛地一吸,將淺綠色關團吸入體內,緊接著它迅速乾癟下來,恢復先前半死不活的樣子,就像一個苟延殘喘的老狗一樣。
小金荊花已經堅持地夠久了。
夏佐發現它正在迅速虛弱, 手心裡的嬌嫩觸感變得有些虛幻。
夏佐當即斷開了與小金荊花的連結, 睜開了雙眼。
小金荊花在此彎下了花枝,花瓣也閉合了起來,花苞吹落在培養罐的土壤上,一副疲憊的樣子。
夏佐有些擔憂地問道,“它沒事吧?”
“放心,我帶了營養液。”賽琳娜從煉金口袋裡拿出一支藥劑。
她撥開瓶塞,把透明藥水倒在玻璃罩上。
藥水滲透玻璃,在培養罐裡灑下一陣細雨,滋潤小金荊花,讓它再次挺立起來,恢復靈動的姿態。
“真是神奇。”夏佐搓著下巴,好奇地盯著小金荊花。
賽琳娜把培養罐拿了過去,“我來看看它發現了什麽。”
賽琳娜閉上眼,伸手於玻璃罩觸碰。
短短地半分鍾過後,寒霜和陰霾便在她的臉上浮現。
夏佐默歎一聲,他早就預見這個結果了。
“你的猜測是對的,夏佐。”賽琳娜睜開雙眼, 眼中是弄到化不開的凝重神色, “我們得通知雷克索爾他們盡快撤離。還有你說的那個增援計劃, 肯定也得取消了。”
夏佐攤了攤手,“我思考了一下...雷克索爾大師可能不願意撤離..”
賽琳娜一愣,“為什麽?”
“因為潛入隊伍裡出現了兩個叛徒…”夏佐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我在和雷克索爾大師一起調查清楚叛徒是如何隔空通風報信之後,就曾詢問過他的想法——是中斷增援計劃,還是及時撤離。”
夏佐歎了口氣,“他很果斷地說,當務之急,最重要的事情已經不是破壞禁魔力場裡的敵對勢力了,而是保證潛伏在異魔教會總部的血素仆從不被發現。”
聽到這兒,賽琳娜流露出一絲哀傷,“你的意思是,即便你把我們的推測告訴他,並且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他也不會離開了,對嗎?以異魔的狡詐和謹慎,它們一旦發現聖殿的潛入隊伍出現異常,毫無征兆地改變計劃、撤離禁魔力場,就會很快會采取行動,全方位檢查每一個知情的異魔…搜索異魔教會總部,尋找入侵者,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雷克索爾肯定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會選擇犧牲自己和其他隊員,來保全你留在異魔教會總部裡的眼線..”
夏佐沉默地點了點頭。
賽琳娜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心裡的悲傷情緒,“我會想辦法的。我先失陪了,夏佐。你分享的情報很重要。我去轉達給高塔學者,然後再召集緊急會議,商討救援潛入隊伍的事情。”
夏佐問道,“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拿出方案?”
“一到兩天吧..”賽琳娜收拾好小金荊花的培養罐,離開了煉金室。
夏佐把對方送到門口,面沉如水地坐回到書桌旁。
聖殿作為以一個權力機構,龐大且複雜,它在研究方面秉承著高效的原則,但在其它方面和尋常的權力機構差不多,沉重又緩慢。
一套應急方案需要1到2天時間才能完成制定並開始執行,這已經非常迅速了。
但遠遠不夠。
因為此時距離乾癟血管充能完畢,只剩下最後的16個小時。
夏佐完全有理由相信,異魔教會非常急迫,它們打定主意要在聖殿察覺到自己的策略之前,拚盡一切努力盡快完成乾癟血管的充能工作,不然努克阿洛法也不必施展更加強大的強製虔誠光環了。
16個小時..除非雷克索爾等人現在就立刻啟程,否則能不能順利抵達禁魔力場的最西邊都是個問題。
夏佐抓了幾下頭髮,在腦海裡調出雷克索爾的視角。
光頭休息得不錯,現在正在用油劑保養自己的長劍和槍支。
夏佐用紅色小背心上的紅線,描述了自己和賽琳娜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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