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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死瘸子,我還差點被他耍了。”
梁笑棠一回來就癱在周瑜的辦公室大呼小叫。
周瑜淡笑,拿起茶杯給他泡了杯白開水犒勞下苦力...不,功臣。
算了,加點大紅袍吧。
“蘇星柏這麽熱心,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他混古惑仔的,又不是臥底,真幫你抓了威利,莫一烈不得要了他的命?”
只要威利被抓,蘇星柏這個頭馬就難辭其咎,周瑜還真就沒想過蘇星柏會這麽老實。
“我以為他只是想報仇,抓了威利,他也算大仇得報。”梁笑棠品了品香茶,眼神晦暗:“只不過我沒想到他這麽睚眥必報,非得撞斷莫威利的一條腿。”
“你故意的?”周瑜笑問。
“一來是想看看他想做什麽,二來嘛也沒想到他這麽堅決。”梁笑棠也沒想瞞著,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給人完成任務的獎勵了。
周瑜假裝聽不懂,靠在桌子上說道:“現在威利出了事,義豐肯定會有一陣騷亂,你看緊點,搶地盤可以,但是不能影響市民的正常生活。”
梁笑棠點頭:“明白,我估計不會大亂,畢竟莫一烈遲早會回來,到時候又會重新分。”
“嗯,入境處那裡看著點,莫一烈一但回來,立馬盯上。”
“明白。”
叮鈴鈴,
叮鈴鈴。
“喂,我laughing。”
“laughingsir,有人來保釋蘇星柏。”
“那個姚可可大律師?”梁笑棠一想就想到她。
“是啊。”
“哧,你跟她說,只要蘇星柏現在自己說想出去,我就放人。”
“哦,好吧。”
梁笑棠放下電話玩味笑:“我倒是希望這個死瘸子敢走,只要他敢走,我就把他撞威利的事情說出去,我憋的好辛苦啊。”
“算啦,人家也給你出過力。”周瑜笑著擺手:“莫威利的事情盡快搞定,過後我推薦你去升級試。”
“真的?”梁笑棠眼睛一亮起身:“thankyou,sir。”
“去吧。”
......
5天后。
叮鈴鈴,叮鈴鈴。
“喂。”周瑜接起電話。
“鞏sir的老婆走了,明天會有個儀式,朱迪讓我問問你,你去不去?”梁笑棠問道。
“行,我會去的,到時候叫我。”
周瑜和鞏家培的老婆不熟,也就以前見過一面,癌症晚期的人熬到現在也不容易了,到底是走了,以他和鞏家培的關系,該去送送。
靈堂布置在紅磡殯儀館,時間從下午開始。
死人對家屬的打擊很大,一是人死了傷心,二是傷心之余,還不能安安靜靜的在那傷心,得打無數個電話一個個通知親朋好友。
周瑜穿了身黑色西裝進場,場館左手邊是白色簾布裝飾的凳子,中間空了一塊地,給人參拜,謝禮,右邊是靈位。
上邊寫著名字:莫芳琪。
“有客到!”司儀看見了門口的周瑜,拉長著音大叫。
周瑜走到靈牌前。
“一鞠躬。”
“再鞠躬。”
“三鞠躬。”
“家屬謝禮。”
“節哀順變。”周瑜輕聲的對靈位側面站著的鞏家培說。
鞏家培點了點頭,抿了下嘴:“謝謝。”
嗓音很沉,有點嘶啞。
“有客到!”
周瑜點了下頭,也就到後面的座位上去。
“周sir。”
“周sir。”
一堆早就到的人抬了下屁股以示尊重打招呼,周瑜壓了壓手,在第二排找了個空位。
這種場合,第一排一般都留給親戚,只是好像沒幾個,畢竟病了這麽多年。
嗡嗡,梁笑棠拐到角落接了個電話,巧的是,周望晴的手機也響起,也是走到了角落接了電話,隨後兩人都是眉頭一皺,面色一沉。
周望晴走向鞏家培,梁笑棠走向周瑜,俯身道:“莫一烈十分鍾前下飛機了,是辣薑去接的他。”
周瑜點點頭,又不是什麽大不了事,回來就回來吧。
只是情況再次發生變化。
梁笑棠:“跟蹤的人說他過來的方向是紅磡,很像是來殯儀館。”
莫一烈來殯儀館,目的是什麽?搗亂?
膽子也太大了,找死都沒這個找法...等等,莫一烈,莫芳琪...
周瑜扭頭看向鞏家培,鞏家培像是猜到了周瑜在想什麽,默默的點了下頭。
“沒事。”周瑜往後一靠,面無表情:“我在這,他翻不起浪來的。”
“嗯。”梁笑棠點點頭,坐在了一邊。
嗡嗡,梁笑棠看著面色一沉,又低聲道:“匯集了五輛麵包車,他叫了人來。”
如果只是兩個人,那還沒什麽,但偏偏是麵包車,而且一下子就是5輛,起碼得有20個古惑仔。
如果真的是在靈堂上搗亂,那動靜就大了。
周瑜不發一言,平穩的坐著,表情沒什麽變化。
梁笑棠看周瑜這幅模樣,吸了口氣,也安靜了下來。
十五分鍾後,最後一次手機震動,下面匯報,人到了樓下。
真的是來殯儀館!
只是一分鍾,門口不遠處的電梯叮的一聲響,光著頭的莫一烈邁出電梯間,身後幾個手下抬著花圈,跟著進入。
“莫一烈,你們來幹什麽?出去!”周望晴走到門口怒目喝道。
莫一烈輕笑:“我和莫芳琪在圍村拜同一個太公的,不信你問鞏sir,芳琪走了,我來送送他,不用那麽緊張。”
“讓他進來。”鞏家培微皺著眉,看著門口的一堆古惑仔。
“有客到!”
莫一烈微笑入內,照常完成祭奠儀式,扭頭看向鞏家培:“節哀順變。”
鞏家培:“一下飛機就趕來,難為你了。”
“我在外面聽到芳琪的死訊,就買了最近的機票,總算是趕上了。”
“沒人請你來,你可以不來。”
莫一烈咧著嘴:“鞏sir死老婆,我怎麽能不來?”
鞏家培今天不想動怒,只是幽幽的看著他。
莫一烈笑了笑:“我聽人說,圍村被掃,就是鞏sir你帶的路,不知道芳琪的死,是不是報應呢?”
沒有外人進村,他想來想去,只有莫芳琪找了圍村的人作為內應,才可能找到他的貨倉地點。
“鞏sir這一招玩的可真是出乎我意料,為了警隊,連癌症的老婆都不放過。”
鞏家培面色不變:“說完了沒,說完了就走吧。”
“放花圈。”莫一烈都沒想到鞏家培的涵養這麽好,這都憋的住,乾脆指揮小弟放花圈。
“可惜威利不能親自來,芳琪,不要怪威利,他還昏迷不醒,就是被你的警察老公搞的下輩子要做植物人。”
小弟上前,把別人送上的花圈拖到一邊,然後把自己帶來的花圈擺到了正面。
上面貼著挽聯,分別是莫一烈敬上,莫威利敬上。
場面一靜,很多人的面色難看,但總不能越俎代庖替鞏sir處理。
莫一烈笑著看著鞏家培:“我和威利送我堂妹的,你不介意吧?”
警察的放一邊,毒販的擺中間。
今天,擺明了就是來找茬,只要對方不舒服,那就沒白來。
“這種閑雜人等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
梁笑棠這個暴脾氣,別人憋著,他才不憋著,上前直接扯了花圈開扔,叉著腰看著莫一烈。
一副莪就扔了,你能怎麽地的表情。
警員也很配合,撿起花圈就往外丟,只是門口的古惑仔惡目想向,根本不讓他們走。
更多警員站起來支持,對峙一下子就產生,劍拔弩張。
莫一烈笑笑,“我聽說威利的案子就是你辦的,凶手是誰?”
“你算什麽東西,有資格問我麽?”梁笑棠指著罵。
“現在的差佬,怎麽這麽像古惑仔呢?”莫一烈微笑:“你不說,那就聽戲。”
話音一落,門口頓時響起大叫聲。
“把烈哥的東西放回去!”
“叫你放回去啊,聽到沒有!”
“威利哥是不是你撞的?臭警察!”
古惑仔本來就是來搗亂的,等的就是一個信號,只要把靈堂鬧了,這警察的面子也就丟了。
“你說什麽!嘴巴吃屎啦!”警察也開噴。
“滾啊。”
吵吵鬧鬧,互相罵戰。
至於打人什麽的,大家都沒這麽蠢。
只要不動手,警察拿他們也沒轍。
唉,氣死你。
場上警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再這麽鬧下去,今天收不了場了,對面的古惑仔已經架起了攝像機,就等著警察動手打人。
這時,周瑜站了起來,緩步上前:“不想走就別走了,我新界南的牢飯味道也不錯。”
莫一烈面色一僵,他還真沒看見周瑜。
“這樣搞,很好玩是吧?那我陪你玩玩。”
周瑜看了下表,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裡:“現在是3點37分,你呆一分鍾,我掃你一個禮拜,你手下的人都沒有飯吃,怨氣很大,別讓人打了黑槍,繼續站著,我看你是腳硬,還是頭硬。”
“先一個禮拜預訂,現在第二個禮拜開始。”
周瑜不再說話,就這麽看著手表。
話音一落,所有吵鬧聲沉寂,只有一個聲音,秒鍾在走動。雖然周瑜沒有數出聲,但所有人的心裡都出現了一個秒鍾走動的滴答聲。
義豐最近處境很不好,沒有毒品又接連被掃,大家的收入直線下降。
高級的話事人還能撐一撐,下面的人本身就沒多少錢,盛世也分不了多少,現在荒年更是難熬。
外面的人看見周瑜站在那已經有人恐懼的腳抖,現在更是在心裡大喊:“趕緊走了,大佬。”
嘀嗒。
“還有20秒,你繼續,我新界南帳上錢不少,加班費我給的起。”周瑜淡漠道。
莫一烈嘴角抽了抽,勉強笑:“祭奠也祭奠完了,那我就先走。”
周瑜放下手表,冷漠的看著他。
“哇,我以為你是來拍電影的,拆彈嘛,通常都要等到最後一秒。”梁笑棠嘲諷。
莫一烈想說點狠話,但是...算了,不再停留,轉身就走。
“帶上你的垃圾啊。”警員把花圈一丟。
古惑仔從地上撿起,灰溜溜的跑掉。
來時有多囂張,去時就有多低頭。
看見古惑仔這幅模樣,警員心裡一頓舒爽,周sir看下表,莫一烈屁話不敢講,就得滾。
現在也就礙於場合不對,不能大聲喧嘩,要不然他們立馬就能彩虹屁拍起來。
用眼神略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