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涉到高級助理處長的級別,周瑜先詢問了老高,老高倒是說知道這件事。
牽涉到幾個警察被抓,這麽大的事是有一份報告交到了他的案頭。
報告是這個高級助理處長寫的,寫的當然沒問題。
手下求表現,為了破綁架案,刑訊逼供過失致人死亡,手段黑了點出了事,老高也不是沒見過,所以不會太訝異。
他每天收到這麽多報告,不可能一一核實,情感上肯定願意相信高級助理處長的公正。
在他的理解裡,就是幾個手下求表現拍馬屁,結果漏了腚。
可惜,但是也就只能這樣了,畢竟死了人。
直到周瑜和他說了了解的過程,他才罵了句。
“什麽更上層,這就是他自己要去舔那幫富豪的屁股。”
“如果真的是更上層的,三司十三局不管哪一家,出了事不知道找我?
找了我我就能找你,犯得著直接找下面的兩個小蝦米。
還不是怕找了我,功勞全是你的,救出來了他自己都沒好處。
弄兩隻小蝦米,出了事有人頂罪,沒出事功勞全是他的。”
“說的很有道理。”周瑜點頭,就這麽點花花腸子。
老高話音一轉,沉聲道:“不過這件事上了庭,確實不好弄了,司徒那邊不可能認的,他要是承認指使,那就是蓄意殺人,最高是終身監禁。”
高級助理處長怎麽可能會自帶手鐲呢,難點周瑜當然清楚,點頭道:“我知道,我想想辦法。”
“嗯。”老高在這件事上也幫不上什麽忙,頂多就是在後續的日子裡,給司徒上上眼藥,找個點讓他提前退休。
沒錄音,沒證據,說話還有藝術性,邏輯上來講確實無解。
司徒sir那邊不問了,浪費時間。
不過這個富商,
周瑜覺得還是努力下,至少可以說說好話。
周瑜在位置上思考了許久,拿起電話打給張崇邦。
“陪我去趟看守所。”
一個小時後,看守所。
周瑜喝著杯奶茶,到了監室門口,看著裡面的犯人。
“阿敖,周sir來看你了。”張崇邦叫道。
床上的邱剛敖抬頭,眼神裡有著一絲不敢相信,他確實沒想到周瑜會來。
一邊是高級助理處長,一邊高級督察,還是下了大牢的高級督察...
最為關鍵的這件事根本無解,按他的想法,周瑜連來都不會來,所以他才會嘲諷張崇邦腦子有問題。
現在好像腦子有問題的是他。
心中莫名燃起一絲希望。
他看了會周瑜,深吸一口氣,把踏著床板的腳放了下去,叫道:“周sir。”
“嗯。”
張崇邦推開牢門,周瑜走了進去,晃了晃奶茶問道:“你把發生在碼頭的經過詳細說一遍,有多詳細就講多詳細...你,去搬把椅子來。”
張崇邦看著邱剛敖點點頭,眼裡的意思就是好好配合,然後轉身出門。
邱剛敖平靜說道:“當時我們把疑犯帶到了碼頭,他死活不肯說,動了點拳腳。
還是不肯說,我就和司徒sir打了電話,司徒sir讓我用盡一切辦法,說不會記錄在案,還會保我們。
所以我就讓人把他的嘴撬開,咬到了鐵欄杆上,對他說‘我數三個數,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鐵硬。’”
“我數到二的時候,他就開了口,供出了地點。”
“那不是挺好麽?”周瑜奇怪道:“地點不對?”
“地點是對的。”邱剛敖歎了口氣,皺著眉道:“本來是沒事了,不過公子沒忍住,又打了他頭幾下,罵了幾句,疑犯被激怒了,突然發力抱緊他的腰,張嘴狠狠咬了下去。
公子一叫,我們就讓他松口,他死活不松,然後我們打了幾下,他硬抗依然咬的很緊。
後來就是我撿起一木板拍在了他的後腦,疑犯倒了下去,我們不知道他當時死沒死,幾個人又踢了幾腳,然後邦主就到了。”
“這個公子是你手下的綽號?”周瑜問道。
“對。”邱剛敖點頭。
“蠢貨一個!”
周瑜喝罵,前者動手還可以說為了破案,後者動手完全是仗著身份發泄情緒。
不裝那一波,哪來那麽多屁事,頂多就是被投訴,那司徒sir還真能幫他們擺平。
豬隊友,還特麽公子。
“我醜話說在前面,就算我幫你,這個人你別指望我幫他,禍害我不喜歡。”周瑜直截了當。
“我們是一組的,大家都是兄弟,周sir麻煩你也幫他一把。”邱剛敖著急。
周瑜嗤笑:“什麽時候了,還講義氣,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著拉他一把......
我跟你說,有些人趁早遠離,就算這次被你躲過去,遲早也會害死你。”
邱剛敖神情很複雜。
“學聰明點!”
周瑜白了他一眼,繼續問道:“法庭上,發生了什麽?”
“對方律師盤問司徒,是不是他指使的,他當然說沒有,我們很氣。
然後法官問我們,我們說是嫌犯反抗,想要逃跑,所以才不小心打死了他。
於是律師又問......”
邱剛敖看著進來的張崇邦,話音頓了頓。
周瑜把椅子一拉,腿一翹,喝著奶茶道:“繼續。”
邱剛敖看著張崇邦道:“律師又問邦主,有沒有親眼看見疑犯反抗,邦主說沒有看見。
律師再問他,有沒有親眼看見我們打人,他就說有。”
“你真沒看見疑犯反抗?”周瑜扭頭盯著他。
張崇邦搖頭無奈道:“確實沒有,我到的時候,就看見他們一木板砸在了疑犯頭上,然後疑犯倒地,他們依然沒停手,我上去拉開他們一檢查,人已經死了。”
邱剛敖聽見又怒了,抬出一根手指,冷冽道:“你完全可以說看見了,就說這一句話,三個字,我們5個都不會坐牢,阿華更不會死!”
“阿華死了什麽情況?”周瑜疑惑,怎麽還有人死了。
“一個人認為自己做的對的事,認為自己在執行上頭的命令,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個謊言。
特別是審訊的時候,以前的同僚人人當你是殺人犯那樣審,這種精神壓力很折磨人。”
邱剛敖吐出一口氣:“所以他心態崩了,自殺了。”
“人與人的悲歡本就不相通,你不能指望別人非得理解你,何況是殺人這種一聽就窮凶極惡的事,不過心態差了點,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周sir,你能理解?”邱剛敖看著周瑜很好奇。
“我為什麽要理解你?不要把你的愚蠢強加在我的頭上,我從來都是嚴格遵照法律辦事。
包括你和我說的什麽,毆打之類的話,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一概不信。
至於你最後有沒有罪那是法庭的事,也別問我。”
“不過嘛...”
周瑜眨眨眼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下:“從故事上來講,確實能理解一點你們的心情,就是關於上層的那部分。
這也是你們值得同情的點,要不然我為什麽要來看你這個囚犯,你又不是我的手下。”
邱剛敖聽完有了些笑意,對著張崇邦一揚頭:“看看周sir,怎麽就你不能呢?”
張崇邦搖搖頭堅持:“理解歸理解,但我們是警察,打死人終究是不對的。”
邱剛敖有氣,不給好臉,還是看向周瑜,希冀的問:“周sir,你覺得有機會麽?”
周瑜很快就點頭:“當然有。”
“真的?”兩個人都問。
周瑜對著張崇邦一擺手:“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他說。”
“yes,sir。”
周瑜看他出門,對著邱剛敖直接說道:“我可以幫你想辦法,但是打死人肯定是不對的,警察也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你要做好心裡準備,關是大概率的事情,區別就是關多久。”
邱剛敖不甘心的磨了磨牙,點頭低聲道:“有準備,能少關就不錯了。”
“所以呢,這個機會就不錯,如果少關點時間,那剛好派出去當臥底。”
“啊?”邱剛敖呆愣。
“多好的機會啊,殺人犯出去做臥底,不會惹人懷疑,戴罪立功,破了案回警局。”
周瑜揚了下頭:“怎麽,還是你不想當警察了?”
“當然想。”邱剛敖意外道:“只是我真沒想過我還能當警察。”
“同意當臥底了?”
邱剛敖多次點頭:“同意。”
“聰明人,條件對你們4個人都一樣,做完牢出去當臥底,立了功回來當警察,立不了功就不要想了。
至於那個什麽公子,我不想看到他,我也不想在你們身邊看到他。”
這種人送周瑜周瑜都不要,被情緒左右的臥底遲早出事。
“嗯。”邱剛敖只能答應,沒的選。
“ok,多的我就不說了,臥底去哪的事等有結果再討論,案子的事我幫你想辦法,剩下的你就等著配合律師就好。”
“周sir,你有辦法了?”邱剛敖很好奇。
“事在人為,外面那個進來!”周瑜扭頭喊道。
張崇邦揮之即去,呼之即來。
周瑜盯著他問道:“你剛才說,當天你沒有看見疑犯反抗?”
張崇邦點頭:“對啊。”
“不對,你肯定看見了。”周瑜搖搖頭。
張崇邦看著周瑜不解的愣神:“我確實沒看到。”
邱剛敖也是緊盯著周瑜的面龐,急忙問:“周sir,你為什麽這麽說?”
周瑜看著張崇邦若有所思的講:“你說你看見他們用木板砸人?”
“對啊。 ”
“當時疑犯是什麽狀態?”
“疑犯...應該是抱著公子的腰。”
“頭呢?”
“在公子的腰部,後來我了解了下,說是咬著。”
“襲警的標準是什麽?”
“襲警.....”
“牙齒咬著警察的腰算不算襲警?
當時他已經被警察製服,跑過去咬腰,那這算不算反抗?
這不是襲警,你告訴我這是什麽?啃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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