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到達的是軍裝，接到市民報警，緊接著是記者，烏泱泱的一片。

　燃燒的汽車，地上的彈殼，被殺的警察，這一片景象簡直駭人。

　很久沒有出現這樣的畫面了。

　死人常有，黑社會殺人也有，拿出把手槍打兩槍好接受，但是當街拿著mp5圍殺警察，這在97後簡直是石破天驚！

　周瑜到的時候，卓凱已經到了。

　卓凱的表情充滿了哀傷，看著黎瑞權的屍體被抬上了擔架，有點恍惚，有點不知所措。

　周瑜真的能理解，因為這個場景他見過，當時‘他’被汽車炸死的時候，黃志誠就是這幅手足無措的模樣。

　區別就是黃志誠哭了，卓凱沒哭。

　周瑜走到他的身旁，看著法證的人在忙碌，沉聲道:“知不知道什麽原因?”

　卓凱深吸一口氣:“阿權打電話給我，說有預感會出事，想把他的5個臥底資料交給我。”

　“臥底?跟黑警有管?”

　卓凱點頭:“他好像發現了什麽，確定了上層有黑警，但是沒細說，隻說見面聊。”

　“你讓他查的?”

　“我沒跟他說過，應該是他自己在查。”

　卓凱被跟蹤，跟黎瑞權面對面交流的時候，確實提過一嘴，但按時間算，滿打滿算才3天，不應該這麽快，很可能是黎瑞權早就發現了什麽，一直在暗中調查。

　“那說明他自己也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事，起了疑心。”周瑜喃喃。

　這個情況跟鞏家培的電腦被查差不多。

　“對了，他還給過一個人名。”

　“誰?”周瑜眼冒精光。

　卓凱看了看周圍，低聲道:“o記，莫志高。”

　是他...這人周瑜有印象，路上遇到見過兩次，高級督察，軍火組的。

　以前歸鄺智立管，不過現在鄺智立又過去跟李文斌了，李文斌的刑事部也不能一直缺人。

　現在o記的三個警司也就陸啟昌還在位。

　有0記的軍火專家參與，這樣一來，mp5的來源似乎有了解釋。

　“周sir。”西裝胖胖走了過來。

　“高sir，有什麽發現。”

　西九龍的法證，當然是高彥博了。

　高彥博拿著個透明證物袋舉了舉，就是那個燒爛的u盤:“副座駕上發現這個是不是有點不正常，通常這麽小的東西，隨身帶就可以。”

　“應該是阿權的那個東西。”卓凱沒說的太清，但意思很清楚。

　周瑜聽懂了，搖頭道:“燒成這樣，怕是恢復不了。”

　“能恢復對方也不會留在這裡。”

　“嗯。”u盤物理毀滅，神仙難救。

　“你們知道裡面是什麽?”高彥博訝異道。

　“就是因為這東西被殺的。”

　高彥博抿了抿嘴，轉身去幹活了，他好奇心不重。

　“你看那個女的。”卓凱撞了撞周瑜。

　周瑜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20歲出頭的女孩，丸子頭，上身卡其色風衣，下身藍色牛仔長褲，馬丁靴。

　重點在她的臉上，有悲嗆，有淚光。

　“我去看看。”卓凱懷疑這個女的就是臥底之一，因為他沒在黎瑞權的生活圈子中見過這個女的。

　“嗯，躲著點相機。”

　周瑜說完走出了警界線，頓時，一大幫的長槍短炮遞上，卓凱身上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

　“周sir，你對這次的事件有什麽看法?”

　“這次是不是一次歹徒報復警隊的行動?”

　“這位死者是哪個部門的警察?”

　“有市民看到歹徒用的是自動步槍，周sir，你離開了o記，o記是不是就不行了?”

　“周sir，你的轄區是新界，這次來西九龍是不是一哥的意思?”

　“周sir，你會不會接手這件案子的偵破?”

　......

　問題太多了，烏泱泱的一片，周瑜有心理準備，地上那麽多彈殼，普通人見了誰不怕。

　處理不好，這就是一次警隊的信任危機。

　香江警隊的敵人從來都是自己人，這話一點都沒錯。

　這幫惹事精...

　新聞發布會沒開，按照常理不該他發言，不過今天，沒關系，這種事，警隊上下只會有一個聲音。

　周瑜看著記者，神情冰冷，“任何人，任何勢力，膽敢挑釁警隊，警隊必將給予迎頭痛擊！”

　周瑜的言論一出，等於是定性，這就是一次挑釁警隊的惡劣行動，警方發言人不管準備了什麽台詞，必須跟上。

　明天的頭版頭條，也必將是這番言論。

　此時，周瑜到了o記。

　會議室，大sir在一旁，三個警司被召回，全都看著冷臉的周瑜。

　周瑜看向軍火組警司，極具怒火的拍桌:“6把mp5，你告訴我，哪裡冒出來的?”

　調過來沒多久的警司40多歲，姓張，聞言，冷汗都出來了，乾澀道:“黑市上的軍火賣家一般是賣賣手槍，mp5這種東西極少，比ak還少，可能冒出了什麽新的軍火販子，我會盡快去查。”

　“查！出了事才想起來去查，先查倉庫，每一把槍，都核對一遍！”

　“yes，sir。”

　“能找到的軍火販子一個個問，我就不信敢賣6把mp5的人會沒有名號。”

　張警司立刻點頭:“yes，sir，我現在就去。”

　他屁股坐不住了，這批槍查不出來，他不會再有任何前程。

　槍不重要，問題是槍殺了誰。

　等他出門。

　周瑜對著大sir說道:“大sir，保險起見，派個人盯著他點。”

　大sir眼珠微動，點頭:“阿昌，用你的人。”

　陸啟昌應了一聲，出門。

　周瑜問道:“他手下那個莫志高在不在?”

　“不清楚，你要找他麽，我找人幫你問問。”大sir說道。

　周瑜搖頭:“別去問，找個人去看一眼就行，看看他在不在。”

　這話一聽就知道不對勁，神情莫名的看向周瑜。

　“這人跟這案子有關?”

　周瑜冷哼一聲:“要不然我提他幹嘛，別驚動他，如果不在，就等他主動現身，一出現，立刻抓捕！”

　“吳sir，你去！”大sir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o記有人涉案，這鍋必然要背上了。

　“我真想宰了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吳警司低喝，隨後深呼出一口氣，漸漸平複，“那我先去布置，他家裡一波，警局一波。”

　“嗯。”周瑜應了聲:“注意保密，蹲守的人收手機。”

　“行。”

　很快陸啟昌回報，人確實不在，沒敢多問他的組員，怕起疑。

　“那我先回去，等你們的好消息。”

　周瑜繼續呆在這裡，怕這家夥都不敢回來。

　......

　尖沙咀一處民居。

　莫志高神情焦躁的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腳步一頓，看向沙發上就坐的張雪晴。

　“madam，周瑜去了o記，很可能已經發現我了，我不能回去。”

　“你想太多了，他去o記，肯定是為了查那批mp5。”張雪晴平靜的很。

　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這點事，對她來說還不至於慌亂。

　莫志高深吸一口氣，“madam，周瑜在新界，他不應該出現在西九龍。”

　“他嶽父是一哥，出了這麽大的事，首當其衝就是他嶽父，一哥派他來多正常。再說了，還不是因為你漏了底，要不是為了保你，哪有那麽多事，做點小事都做不好。”

　“madam，那我也是為了給你取回照片啊，要不然這照片流出去......”

　“行了，照片是照片，做事就得小心，再說了，我又不會推你去送死，你急什麽?”

　“是，那肯定不會。”

　莫志高心裡咒罵了句，瞅了眼張雪晴的修長大腿，40歲出頭的年紀，在總警司裡面是絕對的年輕，單馬尾加上保養得體，看起來跟30多歲的少婦一般，風韻猶存。

　再加上權勢養出的一股上位者氣息，加在一起，讓人心猿意馬。

　他也三十好幾了，對小姑娘不感興趣，這種女人看的才帶勁。

　艸，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madam，黎瑞權見過我，萬一死之前把我的名字說出去了呢?”他憂慮道。

　“就算說出去又怎麽樣，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麽證據抓你，你怕什麽，一個男人膽子怎麽這麽小。”

　“madam，我還是覺得我不能回去，要不你給我一筆錢，我直接走吧?”莫志高是真怕周瑜，說真的，和周瑜對上能有幾個人心裡不發怵。

　但凡不是周瑜，他大刺刺的就回去了。

　“你想到哪裡去?”張雪晴面色一緊，不滿道:“把你推到高級督察容易是吧?非要跑路去做一隻老鼠，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

　馬上回去！出來夠久了，你再不回去那就真的惹人懷疑，再說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你是不怕， 抓的又不是你...“唉。”莫志高滿臉心思走向門口。

　“記住你出來這些時間去了哪裡，見了什麽人，別忘了，這是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張雪晴提醒道。

　“知道了。”想到這個，莫志高心情淡定了些，警察做這些不在場證明，看家本領。

　叮鈴鈴，叮鈴鈴，張雪晴的手機響起，莫志高心肝一顫，腳步一頓，眼巴巴的看向她。

　張雪晴對他無語，接起聽了幾句，隨後隨著莫志高輕松一笑:“周瑜已經走了，能放心了吧?”

　莫志高呼出一口氣，接著又問道:“他那邊怎麽說?”

　張雪晴笑笑:“拉出去查mp5去了，還要查倉庫庫存。”

　莫志高呵的一聲:“那我先回去，幫他一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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