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翅撈飯,鮑魚魚片粥,一位就得2480,自己的花銷不算,光請他們吃飯,就得花掉5000。
挺貴,上司不好當啊。
都趕得上一天的薪水了。
老字號酒樓,門口的玻璃櫥窗裡放上天九翅,系上紅絲帶,打上射燈,寓意酒樓實力雄厚,貨品名貴。
內裡的裝修更不必說,鏤空的屏風,紅木的餐桌,牆上的山水,奢華低調彰顯貴氣。
主要突出貴。
大圓桌上就他們三個人,旗袍的女侍把餐品端了上來,微笑告退。
尚梓拿起餐具,就在座位上彎腰低頭致謝:“讓周sir破費啦。”
“讓周sir破費啦。”谷永正學的有模有樣。
周瑜只是淡然一笑:“我叫你來的,結果讓你花了2500,我怎麽也不能讓你虧本。”
“帳又不能這麽算,本來就是nb的案子,我又調來了nb,反而周sir是在o記搭不上邊,這麽算起來,我這頓飯還得自己付了。
sir,不是這樣吧?我一個薪水兩萬多,再付2500很難的。”尚梓挑眉笑笑。
“那就不算了,吃飯。”
領情就達到了目的之一,這人情商還不錯。
“那我呢?我這2500有什麽名堂?”谷永正問道。
周瑜稍稍歪了下腦袋,努嘴微笑:“口才好,值得獎勵。”
“thank you,sir,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開動吧。”周瑜微笑的拿起餐具。
黃澄澄的粘稠湯汁蓋在碗狀的飯上,帶著點老抽被稀釋後的微紅色澤。
拱起的米粒之上趴著一小撮呈扇形梳狀的魚翅,舀起一口放進嘴裡,魚翅在齒間滑動,綿軟而富有彈性。
味道是不錯,但性價比多少有點低,心疼,而且才這麽點,太精致了,吃不飽,下次不來了。
周瑜抬頭顧作不知的問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山狗這個人?”
“山狗嘛,當然有了,他殺總警司兒子的事情多轟動啊,而且被殺的警察又是我新上司的親大哥。”
話題自然打開,聊了些基本信息以後,尚梓說道:“我們在重案的時候也協查過他的一些資料,不過山狗在那件事以後就人間蒸發了,誰都沒他的消息,我猜應該是跑路了。”
周瑜點點頭,尚梓沒什麽消息意料之中,他看中的谷永正,打開這個話題就是為了讓谷永正正常說話。
不過谷永正只是對著他微微搖頭,蒙頭吃飯。
周瑜看懂了,也就隨意找了個話題聊開:“nb相比於重案,不管是從案件隱匿性,還是罪犯的危險性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你們既然去了nb,那就要保持警惕,盡快適應。”
“yes,sir。”尚梓笑笑:“不過不是你們,而是我,快活谷還在重案呢。”
尚梓底下腳踢了下谷永正,眨眼示意,說兩句啊老兄,nb不好進,不過面前有個大神在,分分鍾帶你上路。nb,o記都可以啊。
谷永正沒說話,低頭吃飯。
“要不要我幫你說?”周瑜隨口問道。
“重案挺好的。”谷永正抿嘴笑笑。
尚梓翻白眼。
周瑜也不在意:“嗯,人各有志,香江的毒品市場很大,市面上的貨源也很多,不過要說最貴的是在哪裡,是在澳大利亞,那裡的毒品價格是香江的十倍......”
周瑜邊吃邊傳授著一些關於毒品市場的知識,兩人頻頻點頭,穿插提問。
飯後,尚梓去廁所。
谷永正很快低聲說道:“大概三個禮拜前,我出任務,在路邊有看見過一個山狗的手下,我確定他就是當天在新界廢舊工廠裡的其中一個。”
“跟到了麽?”周瑜馬上問。
谷永正搖頭:“那人當時正在買盒飯,我想跟的,但當時有任務,大家都在,我只能找個上廁所的借口走開,稍微繞了一下,人就不見了。
事後我有想去問過那家店老板,想問問他是不是熟客,但又怕打草驚蛇,所以......”
谷永正欲言又止,表情有點遺憾和無奈。
“明白。”
如果谷永正和組員照實說,為什麽認識這個人的事情就會瞞不住,一說就要把臥底的事抖出來......
周瑜點點頭道:“店名還記得麽?”
“記得,深水埗基隆街,朗益燒味工坊。”
“行,我查查看,回頭你跟我走,做個拚圖出來。”
能在那個殺警工廠出現,肯定是山狗團夥的核心人物。
三個禮拜的時間跨度挺久,監控那邊記錄肯定已經沒了,但是算算山狗消失了一年半,如果說他一個月前開始活動,準備搶劫買貨的嚴世孝。
時間對的上,很可能是新找了個據點,如果是這樣,未必找不到這個人。
周瑜想完,笑了下問道:“怎麽不跟你兄弟一起去nb?”
“重案挺好的。”谷永正還是這個回答。
“你離開o記,說是因為我不在,下去了重案有同事照料做事方便些。現在尚梓要走了,罩你的人沒了,你又說重案挺好的,你覺得這種謊話騙得了我?”周瑜似笑非笑道。
“sir,你就別問了。”谷永正一臉為難。
“你要不說,我就問尚梓,既然是你的死黨,他應該知道一點內幕。”周瑜面無表情。
谷永正躊躇道:“我欠了點錢。”
“多少?”周瑜問道。
“六位數......”
“十萬也是六位數,九十萬也是六位數,具體點!”
“二十多萬。”谷永正小聲道。
“這麽多?你花哪了。”周瑜皺眉。
一個警員薪水一萬多,這欠的錢比谷永正一年工資還多。
難怪他不肯進nb,這都不是他不肯進,是nb都不會要。
進這種核心部門,沒有一個健康的財產情況,警員被收買拉下水的可能性太高,審核人員不會忽視這種風險。
當然了,主動瞞著不申報也可以,一但事後被查出來就是開革出警隊,連退休金都沒了。
谷永正抿了抿嘴:“我平時有買馬票。”
“說你什麽好,你就是天天光顧一樓一鳳都花不了這麽多錢,賭你都沾?馬票是不犯法,但你也買的太大了,很缺錢啊?”
周瑜真的有點氣,不管是這個人的多次臥底經歷,還是審訊技巧,不難看出這個人心思活絡,是個可造之材。
他的上司既然死了,人當時又是他周瑜接回來的,關照一下應該的。
但是涉賭...這個人的上升路基本就絕了。
谷永正低沉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當臥底的時候買習慣了,管不住手。”
這話讓周瑜沉默,當臥底染上惡習的不在少數:“能改就改掉吧,至少不要玩那麽大。”
“嗯。”
“哪家財務公司?”
“周sir,我自己能解決。”
“哪家財務公司?”周瑜沉聲道。
“四喜財務。”
......
o記,23樓,指揮大廳。
周瑜給谷永正做了嫌疑人拚圖,人手下發了一張給文職人員,讓他們開始翻看燒臘店附近的監控。
監控的保存是7天,如果這個人7天內有出現過在附近,肯定能找得出來,就是有點費眼睛。
周瑜抱胸坐在指揮台前,看著眼前的深水埗地圖,比對這家燒臘店的地址,近一步圈定活動范圍。
買盒飯不可能太遠,應該就在附近。
只要找到這個人,山狗的行蹤離暴露就不遠了。
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做大規模的問卷調查,不是個好方法。
叮鈴鈴,叮鈴鈴。
“喂。”周瑜拿起桌上電話。
“周警司,我是紀律聆訊委員會成員,你現在可以過來了。”
周瑜專心的看著地圖,皺著眉說道:“現在沒空,晚一點。”
對面打電話的人顯然沒想到周瑜會是這個回答,愣一下,詫異道:“周警司,是不是我沒說清楚?這是紀律聆訊。”
“我知道,我在忙,晚一點過去,就這樣。”周瑜摁掉了電話,用筆在地圖上一圈,遞給旁邊的操作文職。
“這一圈內著重查找。”
“yes,sir。”
叮鈴鈴,叮鈴鈴。
“喂。”
“周警司,現在一個助理處長,兩個總警司已經在房間裡,你是不是要他們等你?”對面男人的聲音顯然已經有了怒氣。
場面倒是不小...周瑜拉過來一張新地圖邊劃拉邊平靜道:“如果你不敢去說,可以把電話拿進去,我直接跟他說。”
“周警司,這是紀律聆訊!”男人喝道。
“又怎麽樣呢?”周瑜反問。
“你...”男人噎住了。
“說不出來?那我教你。
你一個傳聲筒,你想辦好這件事,但這件事很明顯沒有按照你的預期來,想解決也超出了你的能力,你搞不定。
現在房間裡的三位領導在等你的回話,你出去這麽久,沒個回音,他們只會覺得你辦事不力。
我讓你拿電話進去,已經是在保你,但你偏偏要自己攬上身,你不是活該?你還有氣?”
“找到了!”女文職興奮的喊了聲:“周sir,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周瑜放下電話,快步過去看向電腦,拍到了大半個側臉,很快一點頭:“對,就是他。”
女文職操作了下電腦,切換畫面:“這個人前天他還出現過,最終進入的就是這家租車行,你看。”
屏幕上是一家租車行的門面,嫌疑人拿著盒飯進入。
“店員?”周瑜猜測道。
要不然誰買盒飯去租車行啊。
“應該是,我再看看前幾天的。”女文職查詢過去,很快篤定的看著周瑜,“這個人每天都會過去,租車不可能那麽頻繁,很可能就是在那邊上班,不過就是今天和昨天沒去。”
這兩天不去很正常,搶劫前後嘛。
“做得好。”周瑜笑著拍了下她的肩:“下午茶我請。”
“thank you,sir。”全辦公室都叫,當然是見者有份了。
“繼續查這個人資料,我出去下。”
“yes,sir。”
周瑜走回去拿起桌上的電話一聽,唔,已經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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