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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唰，周瑜拉開指揮車的車門上了車，一股洗發水的清香撲鼻而來。

　看莊卓嬅一身便裝，筆直的頭髮還有點濕，估計也是從家裡被拉過來沒多久，而且接電話還是在洗澡的時候。

　香則香矣，冷則冷矣，表情太嚴肅了，常年冷臉。

　“吃過了?”周瑜比她更冷。

　莊卓嬅嗯了一聲，指著屏幕，聲音清冷。

　“目標從勝利道，拐入窩打老道，旺角方向。”

　“左拐進入彌敦道，改去九龍......”

　“真是又菜又愛玩，還逛起花園來了。”

　周瑜笑了聲，找個椅子坐下翹起了腿。

　周立賢和本地的幫會不一樣，他是做貿易的，本地勢力很小，就自己的貿易公司，外加養了二三十個打手。

　也就他不在本地賣，要不然就他這種人，隨便一個幫會就能把他連骨頭都吞掉。

　估計周立賢自己也聽到了點坊間傳言，也在擔心被警察跟蹤。

　不過沒什麽用，全香江那麽多販毒混黑的，哪個不知道危險，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人總要吃飯，何況是暴利飯。

　兵賊遊戲，要麽不加入，加入就遲早會輸。

　“動的就他一個?江正龍那邊呢?”周瑜指了下屏幕。

　莊卓嬅說道:“我問了世樂，江正龍現在還在自己場子裡面，應該不是他。”

　“那就是去見營長了。”周瑜點頭。

　周立賢和營長總要來一次洽談，商量下驗貨買貨的事情，意料之中。

　“也可能是別人。”莊卓嬅補充。

　說不定有什麽其他人聯系了周立賢出貨，這可能不是沒有。

　“嗯哼，那也不虧，橫豎都賺。”

　幾個人專注的盯著屏幕，前車又繞了幾圈。

　“左拐柯士甸道...暢運道...這是要去紅磡啊...”

　莊卓嬅的猜測成真，前方周立賢的車輛拐過兩個路口，停在了紅磡海濱花園的門口。

　花園就是個公園，供市民散步看海用，小情侶野鴛鴦必不可少。

　也不知道這裡的植物茂盛，有沒有愛情的作用，都是養分。

　香江在這一點做的不錯，寸土寸金，但是綠化沒的黑。

　代價嘛，就是住宅用地不夠。

　從正門進入，徑直往裡走的話是岸邊，直接就能看到海。

　周瑜看著外面有點黑的夜景，停車處的幾輛私家車，直接命令道:“繼續開，不要停這裡。”

　“你怕有人監視?”莊卓嬅眨眼問。

　周瑜點點頭，如果真是營長，這種部隊出來的，搞點偵查手段是他的本能。

　漆黑的車裡可能有人，路人也可能是他的手下，小心點總沒錯。

　車子停在前面路口，莊卓嬅帶人下車進入公園，3個人，扮演一對情侶，一個單女。

　保險起見，周瑜就不下車了，這張臉太有標志性。

　小步緊走的周立賢進入公園，撥打了個電話，隨著電話指引，見到了倚在欄杆處的營長。

　白襯衣，灰短袖外套，布料看起來很便宜，一抹標志性的圍唇胡須，加上銳利的眼神，看起來多少有點凶狠。

　“你就是營長?”周立賢走過去問道。

　營長點頭:“是我。”

　“你跟我說有貨賣是不是真的?”

　營長伸出一個巴掌:“先調到5個億，後5個億我也可以幫你籌集。”

　周立賢等這批貨等了很久，但是態度上也沒表現的焦急，必要的身份審查肯定需要。

　他靠著欄杆問:“我可聽說營長主要做軍火生意，你哪來那麽多好東西?”

　“只要有錢賺，我什麽都做，誰又跟錢有仇?”

　營長抽著煙，眼神不停的在遠處的路人身上掃過。

　視線在走路稍慢，帶著點失意之色的莊卓嬅身上一停留，扭頭問道:“倒是你，這麽大批貨吃不吃得下。”

　“錢不是問題。”周立賢擺擺手指說的很輕松，態度隨意的問:“你說你是營長，怎麽證明?我怎麽知道你不是警方的人?”

　營長嘰裡咕嚕的說了一段話，望著一頭霧水的周立賢一笑:“越楠話，意思就是，裝甲旅，必勝。”

　“聽不懂。”周立賢聳聳肩。

　營長掏了掏衣服內袋，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我當兵時候的照片”。

　周立賢接過看了看，上面是7個人站在一輛主戰坦克旁邊的軍裝照片，中間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照片拍的一看就很有年代感，而且，確實挺舊。

　周立賢已經信了，因為他看到了山狗，作為營長在外面的代言人，山狗他還是認識的。

　他把照片遞了回去，直截了當的問道:“什麽時候能驗貨?”

　“現在。”

　“現在?”周立賢詫異的瞅了瞅營長的單薄衣物:“你帶身上了?”

　營長背靠欄杆，對著面前不遠處的行人椅子揚了下頭:“看見那把椅子了麽?”

　“嗯?”

　“椅子下面。”

　周立賢的目光頓時集中過去，下面是空的，那就是倒貼在椅子底了，貨物不沾手，是個保險的人:“不愧是當過兵的，效率很高。”

　營長把煙頭往海裡一彈，走人:“你先驗貨，具體時間地點我打給你。”

　“好啊。”

　周立賢等營長走遠，佯裝坐到了椅子上，趁沒人關注，手往底下一探，摸到了個信封狀的皮袋子，取出來掂了掂，狀若無事的塞進口袋，向著出口走去。

　十分鍾後，莊卓嬅才從公園裡出來，開車門上車。

　“去這麽久?”周瑜早就看到營長走了。

　“發現一個眼睛，周立賢走的時候他跟在後面，像是監視有沒有在跟蹤周立賢，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走遠，所以耽誤了一會。”

　原來如此，通常警察都是跟著嫌疑人走，如果有人急吼吼的跟著周立賢，那就該被發現了。

　“做的好。”

　周瑜不吝誇獎，對付營長就要小心一點，這種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將領，心思都縝密。

　選莊卓嬅是選對了。

　“thank you，sir。”

　莊卓嬅微微笑了笑:“這個人肯定是營長的人，不過奇怪的是，我沒有發現madam的人。”

　“唔。”

　周瑜垂眼思索，萬晞華在營長那頂多就遊秉高一個探子，如果營長瞞著遊秉高，萬晞華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晚上不出現在這裡正常，這也能側面判斷，遊秉高並沒有取得營長的實際信任。

　遊秉高上次搞出來的綁架案，按照周瑜的推測，應該是一個類似投名狀的東西。

　營長知道警察不會綁架小孩，所以強迫他去做，就跟讓臥底做犯法的事情其實性質一樣。

　但從現在的結果看，事情做了，但是遊秉高還是沒有取得營長的信任，又或者說營長做事，是瞞著屬下做的...

　也有可能，戒心太強。

　“你看到了營長了，感覺真人怎麽樣?”周瑜好奇，他還沒和營長對過面。

　“單薄，瘦小，精明，內斂。”莊卓嬅一挑眉:“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心思很重，倒是那個最後跟蹤的人，看起來像個大頭兵，很普通。”

　周瑜微微點頭，雙手一拍大腿吐出了一口氣:“今晚沒看頭了，回去吧，我請你們吃宵夜，出來一趟不能白出來，聽者有份。”

　“thank you，sir。”車裡組員笑死。

　“對了，周立賢從座椅下取了個什麽東西放到口袋裡，我沒有看清。”莊卓嬅說道。

　“多大?”周瑜問道。

　“比一個手掌再大一點，軟包裝，現場太黑了。”

　那就不重要，只要不是5億的毒品現場交接完了，別的無非就是些毒品樣本，小事。

　營長既然完成了初步接頭這一步，下一步就應該打江正龍的主意了，這才是大頭。

　讓韋世樂那邊加緊盯著點，說不定營長離開就去搶了呢?

　要是運氣好被觀測到，在這一步直接把營長抓了也不是不行。

　計劃是計劃，實際實施肯定會有變化，見招拆招。

　“不管他們，兩輛車看著周立賢，我們先去宵夜，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yes，sir。”

　......

　一晃兩天過去，幾方人馬都非常安靜，無事發生。

　營長比周瑜想象的坐得住，以至於周瑜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營長既然已經完成了和周立賢的接頭，怎麽也應該朝江正龍下手了，坑蒙拐騙搞到毒品貨倉地址，要不然他哪裡去拿這麽多的貨。

　可現在為什麽這麽安靜呢?

　“你說營長會不會另有貨源?”

　韋世樂這兩天盯得人都長毛了， 成宿成宿的睡車上，苦逼的很。

　不像周瑜還能去店裡吃宵夜，他最多就是便當加奶茶。

　算命的問題，周瑜拒絕回答。

　周立賢那邊也沒動靜，旗下的集裝箱也都正常，他和營長的交易肯定沒完成。

　下午三點，一輛麵包車停在了江正龍房子的樓下。

　沒過多久，一臉痞氣的江正龍摟著陸蔚喬走了出來，上車離開。

　這樣的場景幾天來都很常見，下午茶時間，江正龍一般會去吃點東西。

　韋世樂本以為還是如此，然而今天，車子筆直開上了繞城公路，去往新界方向。

　“這麽順利?”

　營長在新界，方向是對的，但前車沒有任何逛花園的痕跡，讓韋世樂覺得這幫人警惕心也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