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典贏得比賽的是,讓人多人對這個年輕人重點關注起來。
有時候,一個人的水平,是由他對手襯托出來的。
當高典通過選拔賽,進入正式比賽時,沒多少人在意他。
當他贏了邵志強時,在意他的人就多了一些,當他贏了魏巧依後,在意的人就更多了。現在,高典贏了胡錚,所有人都將他當成了重點關注的目標。
此時,沒人會認為高典廚藝水平低,這是一匹黑馬,烏漆麻黑的那種。
次日。
高典起來的很早,魏巧依也照例和高典一起前往賽場。
兩人說說笑笑的前去,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仿佛根本沒有發生。
只是兩人聊天時,心中總有一絲異樣揮之不去,好像和以前……有點不同了。
吃過早飯,高典進入賽場,魏巧依則是去了觀眾席。
第四輪比賽開始,高典抽簽抽到了數字3。
從這一輪開始,就有輪空名額,而輪空名額的簽上,並沒有數字。
當看到數字“3”的時候,高典心裡有些失望。
他其實想抽一個輪空名額的,結果沒有抽到。
沒有抽到輪空名額,對他很不利。
高典原先準備的面點,就只剩下一道了。
這道面點就是百合酥。
比賽加上今天這一輪,還有三輪比賽才結束。
不過,沒有抽到輪空名額,高典也很快接受了這個結果。
沒有抽到就沒有抽到吧,總歸是要面對的。
高典抬起頭,目光掃過其余八人。
他們都沒人說話的,都安安靜靜站在原地。
從這一輪比賽開始,縱使實力最強勁的幾人,也感受到了壓力。
比賽開始前,誰還有這個精力去聊天?
其中一人,神色中帶著欣喜和開心。
高典見他,估計這人應該抽中了輪空名額,不然的話,不至於這樣輕松。
因為除開他以外,其他人臉上,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很快,眾人各自前往自己的位置,高典也看清楚了自己這次比賽的對手。
他這次比賽的對手,有些令他感到意外,因為這人他認識,卻不熟悉,甚至兩人之間,還有些摩擦。
荀雲看著對面的高典,眼神有些詫異。
沒錯,這次比賽,兩人正是對手!
對於荀雲,高典沒有太好的印象。
在他的記憶中,荀雲就是一個傲慢的人。當初在比賽還未開始前,兩人便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摩擦。
如今更是成了比賽的對手。
荀雲心中詫異的同時,也有些凝重,他可不再小看高典。
在經過昨天的比賽,讓荀雲明白,這位自己名義上的師弟,已經成長到足矣面對他的程度。
胡錚的廚藝,荀雲還是認同的。雖然比自己差一些,可放在大環境中來看,並不是真的差。
高典能夠贏了他,也說明高典的實力。
心裡雖然重視,荀雲嘴上卻說到:“你的好運,今天到此為止了。”
高典本來不想說話,他不是很想在比賽前和對手打嘴仗。
可他的對手是荀雲,那有另當別論,當初荀雲話裡話外,可是看不起他的。
“或許是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也不一定。”高典說到。
“你以為我是誰?想要贏我,再回去練幾年吧。”荀雲說。
因為這次是沒有話筒的,所以兩人說話,別人並不會聽見。
“說那麽多有什麽用,手底下見真章!勝負,也得比過之後才知道!”高典說。
荀雲眯了眯眼睛,閃過一絲精光,說到:“好,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兩人說完,便都不說話了。
此刻,觀眾席上。
魏巧依目露擔憂的神色,看著高典。
他這次的對手荀雲,魏巧依是知道的。
荀雲是她爺爺的徒弟,雖然不是最小的那個,但天賦卻是最強的那個。
以前魏巧依就聽自己爺爺提起過好幾次,荀雲是他徒弟中天賦最強的,什麽東西一教就會,雖然成為他徒弟時間比較遲,但已經超過了很多先入門的師兄。
要知道,魏巧依的爺爺收徒,對天賦還是很看重的。
魏老爺子雖然對於好學的人,來者不拒,只要你想學,他就可以教。
但是他教的都比較粗淺,屬於是他的學生,並不是徒弟。
想要真正成為他的徒弟,並不容易,除開天賦高以外,還要品德好。
在一眾天賦出眾的徒弟中,算是最強的荀雲,其天賦可想而知。
除開天賦高以外,荀雲還是屬於特別努力的人。
這也讓他年紀輕輕,就成了一級面點師。
當年的荀雲,也算是面點師界最耀眼的新星了。
只不過,他遇到了和魏巧依相似的情況。
因為受到魏老爺子的影響太深,他遲遲走不出自己的道路。
雖然他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一級面點師,可是他在一級面點師徘徊了很多年,才成為了特一級面點師。
和魏巧依不同的是,荀雲選擇消除魏老爺子影響的方式,是靠著時間消磨,一點一點的消除影響。最終,踏出自己的道路。
魏巧依選擇的方式,是靠著不同的理念,來衝淡自己爺爺的影響。
無疑魏巧依選擇的這種方式,更加的困難。
雖然踏入特一級面點師水平的時間有些遲,可是荀雲的進步可是一點也不慢。
他後來居上,超過了不少的特一級面點師,最終在一眾特一級面點師中,也算是厲害的一批。
甚至,本次比賽,荀雲也是熱門的種子選手,是有希望奪冠的存在。
此刻,比賽抽簽已經結束,想改變也是沒有辦法的。
魏巧依心裡再怎麽擔憂,此刻也只有化為祈禱,希望高典能夠贏得比賽。
當然,她知道這樣的概率比較低。
但目前為止,魏巧依也不知道高典真正的極限在哪兒,說不定還有機會。
觀眾席的另一邊,王兆華、覃壯才和鍾天厚三人坐在一起。
他們和同門師兄弟,不過現在三人都被淘汰了。
這次他們同門師兄弟中,有五人參加比賽,現在就只剩下兩人。
這個比例還是相當高的,總共剩下的九人中,就有兩位他們的同門師兄弟。
在王兆華看來,其實應該是三人才對,因為高典也算是和他們同門。
這樣一看,三分之一,這個比例就相當的可觀了。
三人雖然被淘汰,卻也在預料當中。
高手太多了,他們的水平又算不得頂尖,被淘汰才是情理當中的。
三人此時坐在一起觀看比賽,也有同門師兄弟相聚的意味。
“高典居然和荀師弟對上了,這下高典可要倒霉了。”覃壯才說到。
作為荀雲的師兄,覃壯才自認為很是了解荀雲,知道他的水平。
可以說他的對手,是另外幾位熱門的奪冠選手。
高典雖是黑馬,但他終究太過年輕,一看就沒有什麽奪冠的希望。
“不一定。”王兆華說到。
這話讓覃壯才與鍾天厚兩人都有些驚訝,鍾天厚更是詢問道:“王師弟,你為何這樣說?莫非你覺得高典還有可能會贏?”
王兆華說到:“贏不贏我不知道,只是我覺得,每次高典都能出人意料,這次說不定也是如此。”
覃壯才笑道:“師弟你想多了,那高典再出人意料,也不可能會贏的。荀師弟可是我們中最優秀的,除開大師兄,誰敢說穩贏他?沒有人,高典也不例外。”
在特一級面點師這個水平中,荀雲確實算得上極其厲害的,能夠穩贏他的不多。
覃壯才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王兆華不得不承認,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我還是覺得,不能小看高典,他太出人預料。”王兆華說到。
“王師弟,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鍾天厚問到。
王兆華笑呵呵的說法:“鍾師兄,我不打賭的。”
他知道自己這位鍾師兄,生平酷愛打賭。不管什麽事,在他這裡都能打個賭。
據說,當年鍾天厚妻子生他兒子的時候,他在外面和人打賭,賭他妻子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結果,賭沒有打成,被他父母打了一頓。
這件事,王兆華不知道真假,是聽別人說的。不過他覺得,以自己這位師兄的性格,多半是真的。
鍾天厚覺得有些沒意思,想要勸說王兆華,卻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只能應了聲,隨後繼續看著場中的比賽。
三人沒再怎麽交談,安心看著比賽。
場中四組比賽,都是龍爭虎鬥,極為有看點。
到了這一輪,基本上就沒有誰是運氣好混進來的。
都是經歷了強勁的對手,最終進入了這一輪的比賽。
大家的水平,都是極高的。
甚至可以說,這裡的每一組比賽,其結果都有懸念,沒人敢說誰能穩贏的。
因為都有贏的可能性。
…………
邵志強覺得很舒服,今天的觀眾席都感覺沒有那麽硬了,坐著也舒服很多。
並不是真的這裡更加的舒服,觀眾席一直都是這樣,只是邵志強的心態不同了。
被高典打敗後,邵志強心裡其實有些難受,後來高典贏了魏巧依,他就舒服了很多。
因為比他厲害的人都輸了,他的處境自然也就沒有那麽尷尬。
不過由於魏巧依和高典的關系,他的處境依舊不是太好。
可當胡錚也輸了,他的處境一下子就明朗起來,就很舒服。
通過胡錚的失敗,高典的實力也被大眾認可。
人家就不是一級水平,而是特一級水,還是特一級水平中厲害的。
這樣一來,他一個一級面點師輸給高典,就不丟人了。
輸了才正常。
昨天晚上,邵志強狠狠的放松了一把,把幾天的鬱悶發泄出去。
他舒服了,另外一邊的胡錚就沒有那麽舒服。
昨天輸掉了比賽,胡錚並沒有回去,而是選擇留下來觀看剩下的比賽。
被高典打敗,他心裡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他一個人坐在前面的位置,後面有人議論紛紛。
作為高典成名的踏腳石,這樣的場景他早有預料。
後面的議論聲不停傳來,他雖然沒有完全聽清楚,不過也聽到了一些內容,全都是在議論他的。
胡錚面不改色,也沒有回頭和他們爭論,他只是當做沒有聽見。
比賽開始之後,大家發現了高典的對手,居然是荀雲時,議論的話題就發生了改變。
不再是議論他,而是轉為討論起高典這次比賽能不能贏。
這是很正常的,每場比賽都是如此,討論輸贏是很常見的事情。
比賽嘛,本來就是為了爭個輸贏,分個高下。
那麽觀眾討論輸贏,也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這次的討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壓低聲音,畢竟之前討論的對象就在前面,現在討論是比賽。
“高典這次的對手是荀雲,看來這次高典要輸了。”
“沒錯,荀雲可是種子選手,這輪也是高典倒霉。”
“可不是嘛,要是他抽到不是種子選手的,還有機會能贏。”
“可惜了。”
聽著幾人的議論,胡錚有點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這樣討論自己與高典的吧。
誰都以為自己能贏,高典會輸。結果呢,他輸了,高典贏了。
或者再推前面一點,高典面對魏巧依的比賽,甚至是高典面對邵志強的比賽,大概他們也是一樣的話。
認為高典會輸。
結果人高典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們預料,贏了一個又一個在他們眼中,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現在,他們居然還是這樣的話。
未免讓人發笑。
這樣話重複說著, 一次次被打臉,是不長記性嗎?
胡錚想要嘲笑,可是又笑不出來。
因為他從心裡也認為,他們說的是對的。
雖然高典一次次出人意料,可讓他相信高典能贏,太難了!
他的對手,可是荀雲啊!
這荀雲的廚藝,比他高出一截,高典昨天的表現,並沒有高過荀雲,甚至還有些不如。
所以胡錚從內心也覺得,高典這次可能會輸。
他心情有些複雜。
很快,他拋開這些雜亂的思緒,認真看著場中的比賽。
他有些看不懂,高典這是在做什麽?
那些瓶瓶罐罐的,好似在做化學實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