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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嘲笑到自己師傅的瞬間。
一直低著頭的夏葵猛地抬頭看向了那名出言不遜的參賽者,眼神之銳利感覺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豹子。
很難想象,那道目光居然出自一位十幾歲的少女。
嘶......呼。
在那兩個廚師被瞪傻了的時候,夏葵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站起身來。
隨著少女緩緩站起,周圍整個休息室裡的氣壓都仿佛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清晰了,清晰了,整個世界都清晰了起來。
其實在那句話出來之前,夏葵眼中的世界是無比模糊的。
那感覺,就像是隔了一層浴室裡沾滿水霧的玻璃濾鏡,無論看什麽東西都不太清晰。
第一次出席比賽,參加的就是“灶神烹飪大賽”這種最高級別的賽事,競爭的對手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十一名頂級廚師。
對於一直以鹹魚自居的夏葵而言,要說在這情況下一點都不緊張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甚至在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就已經緊張到胃在緊緊地揪著,連早餐都要吐出來了。
沒有參加過這種大賽的人,可能很難想象那種沉重到仿佛能夠將人的肩膀壓垮的氛圍。
即便是周圍那群山五十歲的老道廚師們,也需要不斷地跟人聊天打趣來緩解自己的緊張,可見所有人的壓力其實都不輕。
最起碼,如果薑雲老師能一直陪著我的話,我可能會好一點。
不知不覺間,夏葵在腦海中只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很想見薑雲,很想讓那個男人拍一拍自己的肩膀,對自己說一句鼓勵的話。
可是現實卻沒有。
現實是薑雲連續兩天沒有回來,仿佛忘記了這個準備出戰烹飪大賽的徒弟一樣。
在這種環境下,夏葵隻感覺腦子裡一片漿糊,什麽都思考不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然而就在那兩個廚師提及了她的“師傅”時,那番話卻像是一道閃電般劈中了少女的內心,讓她心中立即一片豁然開朗。
對啊......薑雲老師之所以放我自己一個人來參加比賽,
之所以在這兩天時間裡沒有出現,並不是因為忘了我,而是因為信任我才對。
瞬間,夏葵仿佛回到了三天前那個天台上。
那天夜晚,月明星稀,那個男人對著夏葵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我以薑雲的名義保證,這次烹飪大賽結束後,你的名字會被刻在灶神像後頭,接受所有佛手市居民的膜拜和敬仰。”
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薑雲的語氣絲毫沒有動搖。
他不是在鼓勵夏葵,而是發自內心的認為自己的愛徒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所以......薑雲便放心大膽的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甚至就連陪同夏葵參賽的基本義務都沒有履行。
因為他相信夏葵一定會贏,相信愛徒一定能夠突破這個自己曾經突破過的關卡,拿到自己曾經拿到過的榮耀。
信任,這種莫大的信任在瞬間給夏葵注入了新的動力。
這讓她一下子感覺身體變得輕快了起來,之前壓在身上的那股重壓也盡數消失無蹤。
於是夏葵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用銳利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周圍休息室裡的十一名對手,然後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那表情,感覺就像是獵豹見到了獵物,笑容裡頭帶著嗜血的戰意,讓人不由得感覺脊背發涼。
這......這孩子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跟變了個人一樣?
正當周圍所有廚師都被夏葵盯得渾身發毛時,賽事主辦方也終於過來請諸位廚師入場。
“各位,‘第六十九屆灶神烹飪大賽’即將開始,可以入場進行準備了。”
“是嗎?謝謝”
而夏葵則是對那位過來通報的侍應小姐微微一笑,隨後毫不客氣地第一個走出了賽場。
看到她那副走出去時昂首挺胸,仿佛已經勝券在握的模樣時。
其余跟在後頭出門的廚師們都不由得對視了幾眼,然後才灰溜溜地朝門外走去。
從這一刻開始,氣勢的流向已經發生了逆轉。
本來失魂落魄的夏葵帶著驕傲與自信走出了休息室,朝著不遠處的比賽會場走去。
而其他廚師們則不可避免地被她的氣勢所震懾,以至於走起路來都多少顯得有些卑微......那場面,看起來其實真的有些好笑。
然而,正當這“第六十九屆灶神烹飪大賽”即將拉開帷幕,廚師們已經來到場地準備聽主持人宣布題目的時候。
距離“灶神廟”幾百米外的一座高高的水塔頂端。
一名臉上帶著遮擋住半張臉的“黃龍面罩”的年輕男子正坐在水塔頂端的邊緣部位,用富有趣味的目光看著那邊的動向。
這坐落於佛手市郊區的大水塔足有一百多米高,頂端的邊緣幾乎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只要往前一歪下去,那就是直接摔成肉餅的下場。
可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個戴著遮擋住半張臉的面具,看樣子頂多不過十七八歲,唇紅齒白,長發及腰,配合那一身麒麟龍紋道袍顯得格外俊俏的年輕男子卻是絲毫沒有緊張的神情。
雖然兩邊相隔甚遠,可是他的眼力卻顯然很好,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以至於甚至能從這種距離之外,用肉眼看到夏葵等人臉上的神情。
看到這裡,神秘的男人不禁笑道:“不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本來還以為這一屆的灶神烹飪大賽會非常無聊,沒想到還是有意外的驚喜出現。”
他的話並不是對著空氣說的,事實上就在不遠處的水塔頂端,還有一個傴僂的身影正端坐於此。
那是一位年紀很大的老人,身上穿著類似釣叟的稻草披風。
滿臉的皺紋看起來多到跟老樹的年輪一般,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其已經來到了生命的末端。
而這位老人聞言後先是微微一笑,隨後笑道:“應龍大人,您千裡迢迢來到佛手市,應該不單單是想看這種比賽這麽簡單吧。”
“那當然,我其實是想在這裡等一個人。”
“一個人?一個什麽人。”
“我在去年參加這灶神大賽時曾經留下過信息,如果那個人今年還會回來的話,他一定能夠讀懂我的信息,然後來這裡找我。
說到這裡,這位年輕的應龍大人看了看天上的雲彩,嘴角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