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比起在同情者那裡，世界上哪裡還有更大的愚蠢呢?而且，比起同情者的愚蠢，世上還有什麽更能引發痛苦呢?

一切熱愛者多麽不幸啊，他們還沒有一個超越他們同情的高度！

魔鬼曾經如是對我說:“連上帝也有自己的地獄，那就是他對人類的愛。”

而我最近又聽聞魔鬼說道:“上帝死了！死於對人類的同情！”

......

“陳子凡，你用刀擋下我這一擊，我很滿意，雖然這是每個魔王都會的普通的一擊，但人世間(這裡，惡魔的世界觀裡人世間是不分表裡的)能抵擋惡魔攻擊的家夥你還是第一個。”

“現世的戰爭打響了。”塞繆爾優雅地說道。

什麽?！西海那家夥出手了?！

“你的神預天帙不是預言幾日後嗎?”陳子凡留下了冷汗。

“笨蛋，你不知道次元間的時間差嗎?方才我用遺留神力給你看到的時間線是你們世界的，可你們世界的時間可不適應於地獄啊。”塞繆爾邪魅地微笑著。

“陳子凡，你知道嗎，所謂的地獄七大魔王作為曾經輔助神明管理人間的天使，每一個都各司一職，而當我們被神明打入地獄，在我們墮落的那一刻，我們之前所司掌的神技也隨之消失了，就算是我，也只是勉強能使用神預天帙，但是啊，即便是神也意想不到，或者說這是等價的交換，當我們墮落的那一刻，我們所司掌的能力變為了其負面，而這種特殊的能力被我們稱之為‘遺跡’”

“這也是為什麽我們能以魔王的身份在地獄的中央。”

“魔王身姿降臨地獄嗎?”陳子凡嘴上笑著但脖頸早已留下冷汗。

不出所料的話，像塞繆爾這種強大的存在還有六個。

而現在，那些個魔王可都在魔窟。

自己這算是幸運?幸運隻碰到了一個魔王?還是不幸?碰見了背後主謀。

“那伊甸園又是什麽意思?！為何在地獄裡這麽惡劣的地方唯獨你們七個可以居住在如此環境，伊甸園不是傳說中的仙境嗎！?”陳子凡質問道。

“這個啊，這個嘛，也不全是我們的功勞，有那麽一位，那麽一位上帝的傑作，你知道的吧，作為人，父母要是有多個孩子，那麽這些孩子裡一定有一個是最出色的。”

“神就是這樣，即便他反抗了神明，神也讓他在這混沌的地獄中仍保有天使光輝的六翼形象。”

“這座伊甸園對我們來說是因禍得福，因為我們並不配在地獄享有這種待遇，伊甸園是在亞當夏娃被逐出後，伴隨著那位的墮落，神明便把伊甸園從人間抹除，將其搬到地獄中來，供那位居住。”

“啊！我的神明大人，他太過於愛他，神明大人歌頌他，黎明前宇宙中最閃耀的星辰！”

“但即便如此，也抑製不住我們復仇的欲火！”塞繆爾話風忽然驟降，冰冷至極。

“你什麽意思?”陳子凡冰冷且充滿殺氣地質問道。

“你還不懂嗎?我的目的。”塞繆爾依舊是那一張邪魅笑容的臉頰。

“你們想要報復神！”陳子凡沉吟道。

“是啊，哪一個天使不想報復神明呢?正如你說的子弑父與父弑子的故事，我們因他而生，他卻拋棄了我們，我們沒有一天不想著復仇！”

“可是我們無法突破這遠古的囚籠，每一位天使的靈魂都被刻上印記，因此我們不能前往人間，地獄的上空有著神最強大的封印，任何本該來到地獄的生物都無法再返回人間，我是如此，那些魔物和奧丁的舊神亦是如此。”

“罪靈的事你是一點也不提啊。

”陳子凡冷笑著調侃。“罪靈?那些生前窮凶極惡的家夥們來到地獄面對魔王與魔物亦或是奧丁一脈的舊神，他們顯得多麽無助。”

“再者說了，對於神和作為神的傑作我們而言，人類?人類是什麽?”塞繆爾邪魅地微笑著，他那如水般的溫柔目光投向陳子凡。

“人與自然?”陳子凡詫異。

“是啊，人與自然。”塞繆爾接了話茬。

“想知道嗎?其實很簡單，人是自然的一塊牛皮癬，人這種話螻蟻般的生物出了吃，喝，排泄，睡眠，呼吸外他們還能主觀乾些什麽?繁殖嗎?一群渣滓不斷繁殖，不斷地掠奪自然，不斷地傷害自然卻從不懂的回饋！”

“你錯了！塞繆爾！如今的人類，你口中的猴子，已經開始注重保護自然了！人和自然是互相依存的！人發現了臭氧層的破洞，人在著手彌補，塞罕大壩2萬公頃的荒漠現在已然成為綠洲！”陳子凡試圖據理力爭。

可是，他面對的，畢竟是魔王啊。

“所以呢?你和我說這些，目的是什麽呢?”塞繆爾嘲諷著說，“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報仇，僅此而已。”

“至於罪靈，我們從未放在眼裡。”

“可我記得南風可是在地獄。”陳子凡冰冷的聲音打破塞繆爾那得以的宣講。

聽聞南風，塞繆爾眼色變得陰沉。

“啊，是啊，他確實在，不然罪靈們又怎會抱團?對於地獄來講，南風是個攪局者。”

“不過，其實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你的兩位朋友已經前往南風駐地了。”塞繆爾再次露出一絲邪笑。

“你..你什麽意思?”陳子凡感覺有些不對，如果是通過神預天帙預測到師兄和雲無憂在那裡這不意外，但前前後後塞繆爾的話語間似乎總透露著一絲詭異?

“陳子凡，我就坦白了和你說吧，我必須突破地獄重回人間，但以我的軀體辦不到這件事，我最大的能耐也僅僅是操控路可那樣的人類使得自己的意識降臨人間而已。”

“來地獄的都是有罪者，因此我需要一個無罪者的身軀，而且這個身軀必須足夠強大，否則他不能承擔我靈魂的威壓，你是我最佳的候選人，我一首策劃就是為了引你上鉤，但我畢竟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除你之外，劍帝南風是我第二個選擇。”

什麽！?陳子凡瞬間反應過來，但哪裡似乎有披露。

能用南風那為何還要費盡心機搞自己上鉤?

一種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身體混合多方因素是個優勢。

二種可能是南風太強，想要奪舍他必定費一番功夫還有可能空手而歸。

可是就在陳子凡思考的片刻間，塞繆爾的魔掌再次打來。

這一次陳子凡猝不及防，被直接轟到伊甸園內。

所幸是同時使用了血族和噬魂的力量，沒有像初次那樣狼狽。

陳子凡緩緩起身，“塞繆爾，這究竟是你一個人的謀劃還是你們全體魔王?”

“全體?他們?哼，他們也想出去，但一手策劃這些的只是我，圓桌會議也只是我調開他們的理由而已。”

“只要奪得你的身體，那麽就算世界樹坍塌，我也是地獄之中最強的存在！”

“等等！就算你要奪舍我，能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陣陣微風吹過，怪異姿態的少年面對著右臂魔化的塞繆爾。

“可以啊，不著急，你，還有什麽遺言呢?”塞繆爾清秀的臉龐露出邪惡之微笑。

“奧丁！世界樹！究竟是什麽?”陳子凡竭力喊道。

“他們啊，我說過，在混沌時期，世界樹撐著天與地，尼德霍格這種現象級魔獸為的就是啃食世界樹的根部使其倒塌從而讓魔獸一統世界。”

“新神雖然屠殺了舊神，但世界樹也好魔獸也好這些本來就是自然一部分化形的存在讓新神也無可奈何，所以他創造了地獄，關押魔獸，當然，世界樹也被轉移到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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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世界樹這種玩意，在人間倒塌會出大亂子，但即便在地獄，以尼德霍格為首的魔族也還是要攻擊世界樹，如同它們的本能，而奧丁一脈的舊神為了保命所以和新神簽訂契約，不殺他們，把他們阿斯加德一脈的舊神轉移到地獄世代鎮守世界樹，世代和尼德霍格大戰，為的就是不讓世界樹倒塌，因為唯一能夠破解神給地獄的封印的存在就是‘世界樹的倒塌’！”

“世界樹一旦倒塌，地獄便將毀於一旦，那可怕的封印也會蕩然無存，地獄的惡鬼與魔獸和魔王以及罪靈便會重回人間。”

陳子凡咽了口唾沫，“所以，奧丁，即便在地獄，也還是要保護世界樹?”

“哼。”聽到這裡塞繆爾不屑地笑了，“他只是軟弱，在見識過新神的力量後他就區服了，寧願自己一脈永久關押在地獄也不願地獄毀滅重回人間，因為從心底裡，奧丁對神是區服的。”

“可是你們魔王不，應該是天使，你們應該是想突破地獄出去的吧?那你們完全可以協助尼德霍格啊，為什麽還要和尼伯龍根那群舊神搞和平?”

“你動動腦子啊，新神是自然之神，他就是這顆星球，我們這些人就算出去了，也抵不過，最終的結果不是被抹殺就是再次被關押。”

“魔王們看似團結實則各懷鬼胎，幫助耶夢加得蘇醒的就是我，不然圓桌會議也不可能這麽快召開，這一切，你都不覺得很巧合嗎?”

“你說之前我不覺得，你說了細節，我便知曉了，可你奪走我的身體就一定有辦法對付新神嗎?”

“帶罪之軀無法回到人間，可我不帶罪，你拿到了，回去了，又能怎樣?”陳子凡疑惑著看向塞繆爾。

“誰知道呢?不試試怎麽知道?”塞繆爾忽然說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好了，時間到了，少年，交出肉體吧。”

“耶塔納赫！”陳子凡直接大聲喊道。

驟然之間，靈壓爆炸般的四散開來。

即便是身處尼伯龍根的五大魔王與奧丁舊神也察覺到了這異樣。

“是伊甸園那邊傳來的！”拉斐爾瞬間吼道。

“怎麽回事?！”米迦勒一臉震驚。

“是塞繆爾！是那家夥搗的鬼，一定是！”加百列拍著桌子惡狠狠道。

奧丁看向加百列，“什麽情況，你們魔王內部出問題了了?”

“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加百列此時語氣帶著憤恨。

她忽然回想到前來參加會議前本該六人一同前來，可是塞繆爾說他在人間的代理出了點問題要求隨後在來。

“他並非遲到，而是故意。”加百列的面色鐵青。

“奧丁，你是因為耶夢加得提前蘇醒才來遲的對吧?”加百列質問道。

“是的。”

“那就對了，耶夢加得不會無故提前蘇醒，是塞繆爾用了能力，他的墮能力。”

“唔呀，唔呀，真是難得啊，我們都在地獄苟延殘喘這麽多年了，終於出亂子了。”亞茲拉爾似乎帶著戲謔調侃著。

“要我去幹掉他嗎?”迪奧興奮地站起身來，“可以活動活動筋骨了，殺死同類，對我來說也是不錯的。”

“不要！所有人都呆在這裡，所有！”加百列忽然發話，在那個家夥沒有回來之前，加百列是眾魔王裡最權威的存在。

“米迦勒，你的神視可以看到伊甸園現在的情況嗎?”加百列看向米迦勒。

米迦勒無奈搖頭，“他似乎很早就設了很強的結界，即便是我也無法強行窺探。”

“該死！”拉斐爾憤怒道。

“那，那你們打算怎麽辦??”奧丁首先質問加百列。

“奧丁，你知道的，我們是一條線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五大魔王坐鎮你這裡，加上你和你的孩子們這舊神一脈，我們現在必須團結，要是冒然前去伊甸園可能會遭到不測。”加百列回應道。

“那你的意思是，倘若那個塞繆爾計謀得逞，他會主動來尼伯龍根?”奧丁有些驚訝。

“不然呢?雖然不知道他的計劃，但他一定會前來，無論是因為我們還是因為世界樹，不管他如何惡劣，就算成功了，他塞繆爾一人就妄想弑神嗎?”加百列目光滿含殺意。

在她察覺不對的瞬間，作為曾經最智慧的天使她就已經察覺到了，現在可能是地獄至暗時刻。

......

再次晉級耶塔納赫的陳子凡由於在地獄，所以實力比現實那一次還要強悍。

少年的身體浮於空中，金色瞳孔閃碩聖光，他伸出右手食指，一發金色魂射瞬間掃射而出，一下，僅僅一下便切斷了塞繆爾的右臂。

如同神一樣的少年和墮落為魔的天使，此刻，目光凝聚在一起。

“真是強大，我通過天帙也只知道你通過噬魂和某種方法進化了，但著實沒想到這麽強啊。”塞繆爾捂著右臂笑著說道。

“準備抬手滅掉我嗎?”塞繆爾冷聲笑道，隨機召喚《神預天帙》，一副投影瞬間出現，是百裡外的陸緣一三人。

“你都不知道我的能力就冒然進攻，這是你的失誤！”塞繆爾高聲呐喊道。

隨即，他左手打了一個響指。

投影上，百裡之外的陸緣一三人瞬間全身刀傷，大量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而位於百裡外的三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僅僅一瞬，自己三人竟然全部重傷！

浮於空中的陳子凡震驚地看著投影中的畫面。

“你剛才是想保住他們三人吧，因為你如今耶塔納赫的強度你有信心殺死我，所以怕波及他們就讓他們先跑掉，這點心思你以為我沒看穿嗎?”塞繆爾冷冷說道。

“你...做了什麽?”天空中，陳子凡質問著塞繆爾。

“我的力量，神預天帙的反面，如果神預天帙所寫的，所映照的都會為真實，那麽它的反面力量則是將一切化作虛幻，令人絕望的飄渺，我將其命名為鏡花水月。”

“是個優雅的名字吧。”塞繆爾浮現一絲微笑。

鏡花水月?！陳子凡內心有點膽寒，鏡花水月是什麽意思?鏡中花水中月?

虛幻?！

“你難道擁有了幻術的能力?”

“不錯，鏡花水月是幻術系的能力，一旦被施展，那麽對方的一切都會被我支配，方才的談話，你們只不過置身於我的幻境之中， 而那時，你的三個夥伴已經被我重傷，只是方才我解除了鏡花水月的力量，那不可承受的傷害便化作現實。”

陳子凡徹底驚愕了，在自己不經意間的幻境中傷人，被攻擊者毫無察覺，一旦解除能力，那真實傷害便會出現。

“原來如此，你就是用了鏡花水月的力量才使得耶夢加得提前蘇醒的吧！”

“哈哈哈哈，沒錯！陳子凡，你猜我我什麽要這麽做?”

“鏡花水月是神也沒有知曉的能力，神創造了我，盡管他能使用完全的神預天帙，但只要我使用鏡花水月，那麽他看到的一切就都是虛假的。”

“我必須出去，必須回到人間，因為人間的陽光一旦落於我身，那麽我將重新奪回神預天帙的能力，但我的鏡花水月卻不會被剝奪，屆時我將擁有預言一切，改寫一切，控制一切的力量，即便是神！我也不會再放在眼裡。”

“你要弑神?！”陳子凡此時面色忽然恢復平靜。

“是的，你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惜了，你是我重回人間最好的軀體，不然我們是可以一起對付他的。”

“我明白了，你能否遵守一個約定?”陳子凡降落於地面。

“你說?”賽繆爾溫和的笑容如同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想必你使用鏡花水月以及不完全的神預天帙讓我看到陸緣一他們受傷是想以此脅迫對吧，那麽，我自願獻出我的身體，您，偉大的，塞繆爾神，可以放過他們嗎?”

說著，陳子凡解除了耶塔納赫的境界並且半跪於地。

這，象征著徹底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