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旦全指著還半臥在地上的李秀珠,大聲責問道:“她有什麽地方不守婦道?”
一位六十多歲的長老冷笑道:“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放P!”
“你……”長老紅著臉指著馮旦全,但是對上馮旦全那雙充滿煞氣的眼睛時,下面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馮旦全冷笑兩聲:“跟我有染?我呸!”
他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怒罵道:“你們這群老不死的眼睛全被狗屎塗瞎了?她要是跟我有染,還會進你們家?秀珠又不圖你們楊家那幾個破錢!你們楊家算什麽東西!”
不待別人反駁,他又指向戰戰兢兢的楊三少,喝道:“你自己說!秀珠清白的身子是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得去的?”
楊三少張了張嘴,卻不敢說話。
“夠了!”老族長怒喝道:“馮旦全!我們敬佩你的一身功夫才跟你說話客氣,不要得寸進尺以為我們楊家真的怕了你!”
馮旦全冷冷的笑了兩聲,眼.角瞥見淚流滿面的李秀珠朝他搖著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老族長也瞧見李秀珠的小動作,.面色更加泛冷,冷哼道:“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馮旦全本看來李秀珠的份上,.不欲再跟他們爭辯,老族長這句話卻是刺痛了他心底最深處那根神經。踏前一步,泛著冷芒的兩眼緊緊盯著老族長,從緊扣的牙齒縫裡崩出一字一句:“老狗,有種你再說一次!”
老族長眼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老狗?從他.生下來的第一天至今,還是第一個人敢這麽罵他。這句話徹底的觸怒了老族長的底線,一拳重重的砸在紅木桌上,怒不可遏的喝道:“拿下!”
圍在馮旦全周圍的一群弟子嘩啦一下全圍過來,.但是馮旦全更快,在老族長的拳頭還未砸下來之前,他已經猶如一頭餓狼撲進了羊群。
川流帶起一道冷芒揮灑而過,濺起兩蓬血花,輕.易的收走了兩條生命。馮旦全腳步不停的從這兩個還沒倒下的屍體中間穿cha而過,同時再揮出了兩刀,瞬間又收割了兩條生命。而這個時候,老族長的一句“拿下”才堪堪傳來。
緊接著,不論是.老族長,還是自信滿滿在一旁觀戰的長老們都見到了他們必生難忘的一幕。
馮旦全猶如一隻穿花的蝴蝶,動作輕盈又迅速的在人群中穿梭,面對的一眾楊家弟子們竟沒有一人能阻擋他的腳步片刻。而最讓人恐怖的是馮旦全的刀,由始至終竟沒有一個人能看清楚他手中的刀的模樣,只能模糊看到一片銀芒灑過,帶起了一蓬蓬的血花,之後這道銀芒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當它再出現的時候,就意味著又有生命被死亡所召喚。
太快了!老族長第一次見到竟有人能將刀玩的如此之快,出刀收刀連半秒的一半都不到,在還沒有看清楚刀是什麽模樣之前,人就已經死了。
一陣淒嚎聲將老族長驚醒,他駭然發現自己的背後一陣的冰涼。原本他還自信滿滿的以為憑著這麽多人,足以留下馮旦全。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
看著馮旦全的動作越來越快的身影,而場下的弟子卻是越來越少,老族長臉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他知道今天在這裡已經沒有人能留得下馮旦全了,哪怕是他們這幫老骨頭親自上陣也是同樣的結果。
目光飛快的在下首的一眾長老們臉上掃過,老族長發現這些長老們的臉色也都難看的可怕。
場下,馮旦全猶如撲進了羊群中饑不擇食的餓狼,而那群平日裡只知道練武根本沒有戰鬥經驗的弟子們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羔羊。在餓狼露出陰森的獠牙下,再強壯的羔羊也只能驚恐的閃躲。這些沒有見過血的菜鳥,甫一接觸就被馮旦全刀出斃命的凶狠打法嚇破了膽,這會兒他們想的已經不是怎麽執行族長的命令,而是想著該怎麽活著逃出這間可怕的充滿著血腥味的大廳。
亂了,全亂了!
這些楊家弟子平日練武時是有板有眼,今天碰上了馮旦全這個狠角色馬上就被打亂了陣角,一群人拚命的擠啊撞啊,隻想遠離馮旦全。慘叫聲、尖叫聲、哀嚎聲與滿地的鮮血混成了一片。馮旦全猶如來自九幽地獄的勾魂使者,冷酷的,沒有半分留情的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毫無懸念的戰鬥,完全是馮旦全一個人在表演的舞台。
“住手!”老族長暴喝一聲,可是馮旦全完全沒拿他當回事,繼續在瘋狂的收割著脆弱的生命。每一刀必定帶走一條生命,在眨眼間地上又多了數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老族長鐵青著臉卻無力阻止,驀地他瞥見仍半臥在地上,一臉驚駭欲絕盯著馮旦全的李秀珠。老族長咬了咬牙,腳下一蹬朝著李秀珠撲了過去。雖然他也被馮旦全的狠勁嚇到了,可他不能不出手,否則若是讓馮旦全殺光了這裡的弟子,明天這個時候楊家族長的位置就鐵定已經換人坐了。
“老狗你敢!”隨著馮旦全一聲怒喝,一道銀芒從他手中飛出直奔向撲近李秀珠的老族長。
老族長心下一驚,不作遲疑的硬生生止住前衝的去勢,同時身體用力往後仰倒。“叮!”一把長約四十公分,寬約四公分的刀釘在老族長腳尖前面的地上,刀尖深深的cha入青石板內,露在外面的刀身輕輕的顫動,發出嗡嗡的顫聲。老族長不由的驚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他當機立斷,要是再往前移半公分,這把刀現在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從來沒感覺到死亡原來離自己如此之近,老族長隻感到背脊涼嗖嗖的,一股冷氣直透上腦門。
就在老族長愣神的片刻,馮旦全已經撲身上來,同時右拳朝老族長的心窩重重打去。這一拳終於讓老族長變色了,剛才他身在戰局之外,也只能用肉眼看見馮旦全身法迅速,刀勢凌厲狠辣,此刻真的讓他面對上馮旦全的拳頭,他才真正體會到馮旦全的恐怖。雖然他手中無刀,可無刀更勝有刀!拳未到,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和無可匹敵的勁已經令老族長膽寒心驚。
面對勢不可擋的拳頭,老族長只能勉強提起雙臂格擋。“砰!”一聲悶響,馮旦全一拳打在老族長的手臂上,可是拳勁仍然透過手臂震到了他心窩處。老族長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往後飛了出去,“嘩啦”一下*身體壓在椅子上,然後手腳攤開躺在地上,嘴角掛著血絲喘著粗氣,連眼神都有些渙散。他的一雙手臂,更是酸麻到根本抬不起來。
震駭,所有人的眼裡都只有深深的震駭,以及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一抹畏懼。
老族長雖不說是家族裡最頂尖的高手,但也絕對是名列前茅的,尤其是苦練了大半輩子的功力更是深不可測。可是馮旦全才幾歲?充其量最多也就二十多三十不到的年紀,就算是打娘胎裡開始練也絕對遠遠比不上老族長渾厚的功力。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馮旦全竟是一拳就把老族長打飛,更是傷到爬不起來的地步。
所有人看馮旦全的眼中都多了一抹畏懼,因為這個人讓他們聯想到了龍國一個最神秘的組織,龍魂。那個連四大家族都只能仰視的傳說中的組織。
沒有人敢說話,楊家的人雖然自大但並不蠢,他們不會愚蠢到明知是死還跳出來。熱血這種東西,大概也只有腦袋發昏的年輕人才會做的。
馮旦全的目光冷冷的在眾人的臉上掃過,凡是被他看到的人無一不避開他的目光。馮旦全不屑的冷笑一下,彎下*身拾起川流,然後跟李秀珠說道:“秀珠,跟我走。”
在馮旦全出手的那一刻,李秀珠就立刻將小子業的臉埋在自己懷裡,不讓他看到這血腥的一幕。聽到馮旦全的話,李秀珠猶豫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躲在自己懷中哭哭啼啼的小子業,又看了面紅耳赤的楊三少一眼,不敢再抬頭去看馮旦全,發怔了片刻後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阿全你走吧,別管我了。”
馮旦全面色微變,皺緊眉頭道:“你幹什麽?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麽?他們不會相信我們是清白的!”
李秀珠苦笑了一下,低著頭輕聲說道:“子業畢竟是他的兒子,就算為了子業,我也不能走。”末了,她又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馮旦全握著刀在她面前蹲下來,說道:“跟我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李秀珠緊摟著子業拚命的搖著頭,一抹淚光從眼角處甩飛出去,滴落到馮旦全的手背。
冰冷的,苦澀的淚。
馮旦全沉痛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說道:“你留在這裡,子業就會幸福嗎?這些人就會拿他當自家人看嗎?秀珠,別傻了。這個楊家,根本就不值得你和子業留下來。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去國外,我們一起把子業培養成材。好嗎?”
李秀珠搖著頭抽泣道:“阿全,你別B我,好嗎?”
馮旦全的面色很難看,真的很難看。他不是不明白李秀珠的顧慮,如果她真的跟他走了,*夫陰婦的罪名就肯定坐實了。也許李秀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是她不願意自己的兒子也背負上一輩子的罵名。況且他們這一走,得罪的是整個楊家,李秀珠當然知道楊家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四大家族,在龍國雖說不上是隻手遮天,但權傾一方也差不多了。楊家絕不會容忍自家的媳婦跟人私奔,這得讓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啊。不管是為了討回這口氣,還是為了找回這個面子,楊家必定會對他們三個追殺不休。也許馮旦全是很厲害,但是再厲害的人也不是萬能的,他不可能帶著一個弱女子和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躲避一輩子的追殺。而且楊家也知道馮旦全的厲害,也不一定會正面找他麻煩,他們可以下下陰手,或花錢雇請殺手就夠馮旦全頭疼了。反正楊家有的是錢,就算天天花錢請殺手追殺他們一百年也不是問題。退一萬步來說,萬一哪一天馮旦全真的失手死了,那麽剩下李秀珠和楊子業這對孤兒寡母怎麽辦?沒有馮旦全的保護,他們兩個人到哪兒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李秀珠不肯跟他走,一半的原因是為了楊子業,另一半是為了馮旦全。其實做出這樣的選擇,她自己的心裡都疼的要命。誰不希望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誰不希望有個可以依靠,疼愛自己的男人?李秀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要怪,只能怪命!
馮旦全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顫抖的很厲害。五年前他帶不走李秀珠,因為他沒錢。五年後他依然帶不走李秀珠,因為他沒勢。
楊家!
馮旦全霍地轉過頭,那雙充滿著煞氣的眼神,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不覺得的後退了一步。
李秀珠流著淚說道:“阿全,別再打了。你走吧。”
馮旦全回頭看著她,咬了咬牙,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連他自己都感覺乾澀、嘶啞:“秀珠,留下來你會死的!我今天殺了他們這麽多人,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會有事的,你走吧……”
“你不要那麽傻好不好?我會保護你和子業,我會讓你們幸福的。”
李秀珠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兩行熱淚從眼角處滾滾落下。馮旦全伸出去想幫她擦去傷心的淚,但是手指剛動便又按奈下了。他的一雙手上沾滿了血腥,這些肮髒的血不能沾汙李秀珠這朵美麗的嬌花。雖然這朵嬌花早已在楊家的催殘下,幾近枯萎。
深深的低下了頭,馮旦全不願讓李秀珠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氣輕聲說道:“要走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吧。”
李秀珠睜開眼睛,心疼的道:“阿全……”
馮旦全抬起頭看著她,眼中已再沒有血腥的殺氣,有的只是無盡的溫柔。微笑道:“我不奢望留在你身邊,但是起碼要讓我知道你會平安。我會在外面找個地方,就近保護你。若是他們敢再欺負你,我就殺光楊家滿門!”
說到最後一句時,馮旦全露出前所未有的堅決。孤傲的身影下,湧出滔天的殺意。
李秀珠哭泣道:“你走吧,別管我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搖了搖頭,馮旦全的臉上又重新掛上一縷微笑:“我不怕。就算是死,我也會讓楊家付出代價的。所有的罪,都有我來背。我要的,只希望你和子業能平安。”
我愛你,愛到可以為你去死,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了再也沒有人像我這麽愛你!
“傻瓜,阿全你是個傻瓜……”看著馮旦全那堅定溫柔的眼神,李秀珠哭了,幸福的哭了。
一個女人,不需要男人成天掛在嘴邊的甜言蜜語,也不需要一天到晚說著我愛你這三個字。她們需要的,僅僅是在需要你的時候,能給她們一個堅定的,安全的懷抱和關懷。
女人要的,其實並不多。
她們要的愛,不是男人整天掛在嘴邊的愛。
有些事情,不需要放在嘴上,而是放在心裡,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愛,千萬不要輕松說出口。
看著李秀珠的眼淚,馮旦全卻是笑了。
溫柔的笑著。
秀珠,我會守著你,用我的生命守護你和子業的平安。不要說我傻,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一個傻瓜。如果我是周幽王,就算明知道會做個亡國的王,我也照樣會為你去點燃烽火台戲弄那天下諸候。為的,只是心愛的女人能放下眉宇間的那抹哀傷。
緩緩的站起身,馮旦全泛著殺意的目光在楊家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冷聲說道:“秀珠為證明自己的清白甘願留下,你們楊家若還是男人的,就別再去為難女人和孩子。不服,盡管衝我來!所有的罪,我馮旦全一人來扛!”
滿大廳鴉雀無聲,馮旦全也沒興趣去管這些人在打什麽主意,目光落在楊三少身上,冷聲道:“若你還是個男人,別再去欺負她們母子兩個。你不承認自己的兒子沒關系,可要是讓我知道你再敢打罵秀珠,即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定會不殺你誓不罷休!我旦刀要殺的人,這世上還沒人能阻止的了!”
馮旦全一番聲色俱厲的話,讓楊三少不覺的打了個哆嗦,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馮旦全說完這番話後,再深深的凝望了李秀珠一眼,隨後轉過身,孤傲的身影無所畏懼的踏出了大廳的門。圍在門口的一眾楊家子弟們下意識的分開一條道路,竟是沒有一人敢出手攔他。大廳裡,隻留下一群面色陰沉的可怕的楊家高乾,以及滿地未冷的屍體。
馮旦全走的很瀟灑,他並不擔心在他的震懾下楊家會對李秀珠母子不利。楊家不是蠢人,在馮旦全沒死之前,他們是不敢再對李秀珠母子做什麽小動作的,否則惹惱了馮旦全,他一人一刀足以讓整個楊家元氣大傷,就算從此退出四大家族也不無可能。楊家是不敢拿自己的家族前途去冒這個險,所以馮旦全唯一考慮的就是自己該怎麽去面對楊家隨之而來的反擊。為了李秀珠,他不介意把自己置於險境。就像他說的“所有的罪,我一人來扛”。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李秀珠母子就很平安。
只要她能平安,他死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