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陸清看上去有些狼狽,衣裳不整,身上還沾染了一些草綠色的液體,活像一個乞丐似的。而且看他匆忙的樣子,像是在躲避著什麽。
而這時陸清突然一句“陸清”,令陸清霍地一怔,猛地朝這邊看過來。當他看見陸揚那張異常熟悉的面孔時,陸清臉上卻是露出錯愕的神情,不過很快便恢復常態,嘖嘖兩聲笑道:“哎喲喲,這不是我那天才哥哥嗎?你怎麽也到這裡來了?”
“閉嘴!”陸揚冷著張臉喝斥道:“我沒你這種弟弟。”
陸清歪歪脖子,似在譏諷的笑道:“大哥,別這麽說嘛。都說打死不離親兄弟,再怎麽樣我跟你可都是一個媽生的。”
“你還有臉提媽?”一說到家人,陸揚的臉色就更陰冷了幾分。霍地踏著大步走過來,邊走邊咬牙切齒道:“媽可是被你活活給氣死的!”
“呵。”陸清不以為恥的笑了笑,聳聳肩道:“那是她自己想不開,關我什麽事?哦對了,還有我那大嫂”
陸清故意把“大嫂”兩個字咬得很重,不過話未說完,陸揚便已來到他面前,霍地一掌朝他拍過去。陸清一點都不怵,亦是迎掌而上。
“砰!”兩人的掌間交擊竟崩出一聲巨響。陸揚悶哼一聲,腳步不穩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而陸清亦是上半身往後仰了仰,腳下後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穩,隨後他一張如同曬乾的桔子皮的老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驚愣的神色。
“你”陸清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而這時陸揚又是一拳打過來。陸清臉色一沉,側身避開,但是後面的話卻是被咽回去了。
其實陸清驚訝的倒不是陸揚能恢復得如此之快,他自小就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是個天才,武學的進境一日千裡。當初如果不是他事先下毒的話,憑他的本事根本奈何不了陸揚,更不用說還能活捉到他。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陸揚的內氣走的竟是陽剛一脈。
要知道,陸揚出身於劍宗,而劍宗的基礎源自於武當一脈。武當的內功都是比較中和的,攻擊性或許不足,但勝在內息延綿不絕,最擅長的就是持久戰。所以武當太極的特點是守中帶攻,卻少有主動攻擊的。可是現在陸揚剛剛所使的卻是完全截然不同的路子,剛才那瞬間的極致爆發力,連他都差點吃虧。
“不錯嘛。”陸清再次躲過陸揚的一記腿鞭,仍不忘譏諷道:“幾年不見,廢人終於不廢了。”
如果是被廢以前的陸揚,陸清別說有沒有膽子跟他對打,估計遠遠見到他的面就得轉身逃走。不過自從陸揚被廢了功以後,他就一點都不怵這個天才哥哥了,因為哪怕他再怎麽修煉,也不可能短短幾年內就恢復到曾經的高度。而陸清卻是一直修煉了幾十年,這幾十年的差距就是他最大的底氣所在。事實也證明,如今的陸揚確實奈何不了陸清了,看他邊打還能邊譏諷就知道,他依舊是遊刃有余。
不過陸揚雖然破過功,重修的時間又短,但曾經的眼光和經驗仍在,即便功力不如卻也能靠著經驗彌補。所以一時間兩人還是鬥得旗鼓相當,陸揚暫時奈何不了陸清,陸清也同樣暫時拿不下他。
兩人在這邊打得歡快無比,劈裡啪啦的交擊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然而鬥了沒多時,之前陸清過來的路線上,卻突然冒出來一大群長相怪異的綠色生物來。這些綠色生物長得都是人型的,乍眼一看還以為是人,但是再仔細看一下就嚇人一跳,因為他們竟長著一顆很像蜥蜴一樣的腦袋。黃色的豎瞳、綠油油的皮膚、凸起的吻部,嘴裡竟還時不時的吐出一條又細又長的腥紅舌頭。這他娘的哪裡是人?活脫脫的就是一群怪物。
有意思的是這些怪物卻是長著與人類相似的身體,有軀乾、有雙手和雙腳,不過手和腳上都只有三根指頭。一身皮膚也是墨綠色的,皮膚外則長著魚鱗狀的斑點或者也可能是鱗片。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這些怪模怪樣的生物居然還懂得用工具,當他們竄出來時,一個個手裡都舉著棍削尖的木棍,然後將陸揚和陸清兩人團團圍住,嘴裡不停的發出“厚、厚”的怪聲。
這些東西剛竄出來的一刹那,陸揚還真是被嚇了一跳,本來朝陸清打出的一拳都頓在了空中打不下去了,兩眼懵懵地看著那數十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怪東西,一個個舉著木棍將他們包圍。
而陸清也沒有跟陸揚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在陸揚發愣的片刻間便往後跳開,然後左右看了看,倒沒覺得意外,反而“呵呵”笑起來道:“這些小家夥,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此時陸揚也已回過神來,聞言蹙起眉頭道:“這些是什麽東西?”
陸清聞言有些詫異的說道:“你進來的這一路上都沒見到過嗎?”
“見過什麽?”陸揚話聲一頓,驀地想起什麽,驚愣道:“那些封在水晶裡的生物?”
“沒錯,就是那些東西啊。不過”陸清指了指包圍著他們二人的蜥蜴人說道:“這裡的卻都是活的。”
陸揚聽後眉頭卻皺得更加深了,一邊警惕地觀察著那些綠皮膚蜥蜴人,一邊沉聲問道:“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
“你以為這裡是哪兒呢?我的大哥。”陸清嘲諷道:“你不會連自己的目地都不知道就傻乎乎的一頭撞進來了吧?”
陸揚面色一沉,冷哼道:“看起來他們是追著你來的。”
“是啊。”陸清不以為忤的說道:“不過現在他們的目標又多了個你呢。說起來還真得謝謝你,特地跑過來幫我分擔呢。”
“幫你?”陸揚冷笑道:“你做夢吧?”
“哦,不。”陸清搭拉著眼瞼說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他們有多煩人了。”
或許是為印證陸清的話,就在他話剛落音,蜥蜴人中不知道是哪一個家夥,突然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叫聲。而這個尖銳的叫聲也宛如信號般,所有的蜥蜴人都在霎時間不約而同的舉起尖木棍朝著兩人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