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呀,你也吃一顆吧。
好東西分享了才會更開心的呀。
狼小六正好飛在了大樹的最高處。
她順手摘下了最高處那一顆最大的果子,遞給了身邊的黑衣男子。
是嗎……只要你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你確定要分享你的果子給我吃嗎?
男子也更開心了,就連話語裡也帶著滿滿的寵溺的笑意。
卻並不接她遞給他的果子。
狼小六是個貪吃的本色,又碰上了這麽好吃的果子,怎麽肯放過大快朵頤的機會。
當然,當然。
趕緊吃吧,再不吃,我可就豬八戒吃掉西瓜了。
說著話,仍舊將果子往前一送,另一隻手裡的果子已經再次被她大口咬掉了一大塊。
嘎吱嘎吱……
真的很好吃的!
狼小六塞滿了嘴巴,含含混混地說話。
沒想到男子卻突然衝上前,就著她的手,將她吃剩下的那一小塊果子給吃了。
你……你幹什麽呀!
那是我的……我咬過了的……額……
頓時驚炸了的狼小六,差一點被噎住了……
心神一頓,就不知道怎麽飛了……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
眼睛不由往下瞧。
地面離得很遠。
啊……要摔慘了……
棲棲遑遑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話說樂極生悲,果然是啊。
突然之間,拔涼拔涼的心,就溫暖了,安然了。
原來,她再一次落到了男子的懷裡。
男子帶著她一起飛了。
不要怕。
有我。
安心吃你的果子吧。
這是送你的禮物。
就知道你是個小吃貨啦。
哈哈哈哈……
男子的笑聲,開朗而透亮,仿佛一縷陽光,透過大神樹的樹葉枝梢絲絲縷縷點點滴滴灑落在狼小六的心田裡。
帶著狼小六,翩翩飛舞在這棵神奇的大樹周圍,飛舞在這間足夠大足夠寬曠的殿堂之中。
悠然自得,舞姿翩躚。
禮物?
為什麽送我禮物?
安心又安然的狼小六,已經不擔心會掉落了,一邊咬著送她的禮物一邊好奇地開口問。
既然是禮物,就爽快收下好了。
幹嘛還要矯情推辭呢。
明明就很喜歡的嘛。
況且,只不過是幾隻果子而已。
她心安理得地享用著這份禮物,一點兒也不覺得為難。
你喜歡我就送!
你需要我就送!
哪裡來那麽多的為什麽。
男子爽朗地大笑。
好心情想壓抑也壓抑不住。
更何況,他一點兒也不想壓抑呢。
兩個人就像輕靈的鳥,開開心心吃著果子,說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翩躚地飛舞在大神樹的周圍。
狼小六感覺他們倆在天空中跳舞。
優美舒緩的舞曲響起來,他們就是舞池裡的最優美耀眼的一對兒。
不需要觀眾。
他們就是自己的觀眾。
心情美好就夠了。
“跟我一起玩啊!
跟我一起玩啊!
跟——我——一——起——玩——啊!”
一個陰沉沉又沮喪喪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先是短短重複的兩句,然後變成了悠長深遠的回聲一樣的聲音。
震得整個大神殿裡面轟隆隆隻響,仿佛整個大神殿也在轟隆隆搖晃了一般。
狼小六嚇了一跳。
就在半空中,就在男子的懷裡,張著小小的腦袋細細地瞧,也豎著小巧的耳朵細細地聽。
原來聲音就來自大樹下面。
“不要去!”
男子忍不住阻止她,又低頭朝著下面看了一眼。
隻一眼——
渾身的冷肅殺意便陡然傾瀉了出來,如同霜雪一般靜謐無聲地灑落在了神樹之下。
樹下的聲音似乎嘶啞了一半。
對這些,狼小六卻毫無知覺。
她從男子的懷裡掙脫了出來,飛落在了地面之上,繼續尋找聲音的來源。
樹底下,蹲著一個怪模怪樣的大魚人。
沒錯,就是大魚人。
身體是魚,蹲在那裡,赤露著的雙腳……直接就是魚尾巴分叉了的那種形狀。
上半身卻是完整的人的模樣。
一個搞笑老頭的面容標配——那眼睛,那鼻子,還有那一看就很搞笑的稀稀拉拉的卻又似乎是劍戟叢生的短短胡須……
真的是一言難盡的長相啊。
“嗨,老頭,是你在叫我嗎?”狼小六有些好奇地問,“是你想讓我陪你玩嗎?”
好奇怪,一個看起來好老了的老頭,也想要玩啊?
難道是長不大的小孩子嗎?
但她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
身後的男子,也只是沉默地站著,一聲不吭,不走開也不上前。
只是,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的一隻手很隨意地在身後揮動了一下。
身後的大神殿,便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靈光,有些朦朧模糊了起來。
樹下的老頭,很明顯是感覺到了什麽敵意的存在,是梗著脖子的。
蹲在那裡,一聲也不吭了。
此時的狼小六也感覺到了老頭和她身後黑衣之間濃重的敵對情緒了。
她已經不自覺地給不願意說名字卻感覺很親近的這個男人起了一個名字。
黑衣!
好奇怪,他們倆莫非以前就見過?
怎麽黑衣跟變了個人似的。
這老頭也不對勁兒。
看著黑衣好像不願意說話的樣子,也不好現場當個八卦婆跟他追根究底問清楚他。
隻好繼續跟老頭說話:“老頭,你叫什麽名字……你再不說話我可就要走了……不理你了……走了哦……”
狼小六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往後走,一邊偷眼瞧著老頭的動靜。
果然,一聽說狼小六要走了,老頭頓時急了。
此時便衝了過來,擋在狼小六的面前,乜斜了一眼過來,繼續梗了脖子,恨恨地開口:
“哼,偷吃了我的洪荒之果,連一句謝謝也不說就要跑路嗎?”
洪荒之果嗎?
真的是好別致的名字,也是好好吃的果子。
但我只聽說過洪荒之力,不知道到兩者之間有沒有關系。
而且——
是偷吃嗎?
黑衣不是說送我的禮物嗎,難道是他明知道有主卻故意帶我偷吃!
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吧。
“你是想死了呢還是想讓我拔了你這樹?”身後的黑衣卻突然開口說道。
寒霜般的殺意再一次陡然傾瀉散落。
老頭仍舊梗著的脖子,卻還是不自覺地往裡縮了縮。身形也悄然縮駝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