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繼勇雖然淳樸良善,但並不是傻,他清楚地知道一旦將庫房裡面的糧食和藥材搬出來以後還沒有發現的話,劉元慶等肯定會借機推卸責任。
本來宋安康這個新莊主初來乍到,還沒有當多長時間的莊主,莊裡的事情也都是被王管家和劉元慶等人把持。
如今庫房出了問題,第一個問責的就是劉元慶,接下來也是王管家,最後才是宋安康這個新莊主。
作為第三責任人,宋安康要承擔的責罰很少。
但是為了給郝繼勇脫罪,本來事不關己的宋安康已經插手此事,成為第二責任人,現在又要搬空庫房,必然會讓庫房裡的藥材有所損傷。
到時候只要劉元慶上報家族高層,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宋安康必將會代替劉元慶成為庫房失竊案的第一責任人,一旦找不到凶手的話,責罰也是最重的。
畢竟在宋家,很多家族高層都不怎麽待見宋安康這個贅婿。
看到郝繼勇在這種情況下還為他著想,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生死,為人極為知恩圖報,宋安康心裡也多了幾分欣慰。
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劉元慶,宋安康笑道:“如果擔心我受責罰的話,那就發揮出你最大的能力,盡可能地在搬運的時候減少藥材的損傷。”
“立即去處理這件事情,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你當我會冒這個風險嗎。”
“這……是,莊主大人,小人定然會竭盡全力。”郝繼勇凝聲道:“絕不辜負莊主大人的期望。”
說完話,郝繼勇立即指揮庫房中相熟的夥計,讓他們組織人手,開始搬運庫房中的糧食和藥材。
對於那些比較貴重的藥材,郝繼勇都是親自動手,不讓其他人碰上分毫,唯恐出現半點兒損傷。
在郝繼勇組織人手搬運糧食和藥材的同時,宋安康便在附近,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倉庫的每一寸地方。
之所以如此篤定,原因無它,宋安康的確發現了異常。
這異常便是繚繞在存息草上面的絲絲氣息,根據原主的記憶,這種氣息應該是屬於某種妖獸的氣息。
既然有妖獸侵入,那麽肯定會留有痕跡,但是現在卻找不到痕跡,那麽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痕跡被糧食和藥材壓住了,需要搬開糧食和藥材才能夠看到。
那隻侵入庫房的妖獸顯然頗為小心,居然在其它地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尤其是在失蹤藥材的周圍,除了那一絲異常的氣息,竟然就再也沒有留下別的東西。
簡直有點兒不可思議!
正常情況下像這種九品妖魔,智慧都不會太高,做事的時候總會留下很多蛛絲馬跡,這樣人類就可以通過這些蛛絲馬跡輕松地知道是誰做了這些事情。
可是這隻妖魔很厲害,似乎是在刻意掩飾自己的痕跡,一般能夠擁有這般靈智的妖魔,實力都不會太差。
想到這裡,宋安康又想到之前剛剛進入庫房時候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雖然此刻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但是那種感覺中的危險之意現在仍舊讓人心有余悸。
似乎只要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隱藏在暗中的妖魔一口吞噬。
還有留在存息草上面的絲絲氣息,那絕對是屬於妖魔的,想到蚯蟲吞人時候的可怖畫面,宋安康的面色也凝重起來。
好在他的精神意志遠超常人,否則根本感知不到這種不對勁兒和妖獸氣息,若是暈乎乎地在庫房中探查,被那隻隱藏在暗中的妖魔發現機會的話,
恐怕就危險了。 這兩次感知到不對勁兒的時候,應該都是那種妖魔正在庫房中的時候,等到不對勁兒的感覺消失不見,應該就是妖魔已經離開了。
宋安康重點觀察著騰出糧食和藥材的空地,想要在這些地方找到蛛絲馬跡,蔣雲和也看出了什麽,眉頭微微一周,跟著宋安康一起觀察這些地方。
田莊中一些忙完了農活的佃戶得到消息,紛紛來到附近圍觀幫忙,低低的議論聲在周圍響起。
“庫房中真的進了妖魔嗎,可是庫房裡裡外外都是堅硬之極的青岡石,怎麽可能會進了妖魔呢。”
“如果真有妖魔進入庫房的話,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現在連蔣教頭都發現不了蛛絲馬跡,怎麽可能會是妖魔所為,莊主又弄錯了啊。”
“早就說過莊主是外行人,雖然人品為人一流,乃是京都第一孝子,可是根本沒有種植過糧食和藥材,怎麽可能懂得這方面的東西, 都是在亂來嘛。”
“經過這件事情,宋莊主算是徹底把自己弄進來了,一旦查不到凶手的話,家族高層肯定會責罰他,但願能夠給我們換個有能力的莊主。”
……
並沒有人看好宋安康的舉動,一些人還覺得宋安康是在孤注一擲,想要挽回自己的面子和尊嚴。
劉元慶笑眯眯地背著手,看著郝繼勇等人搬運糧食和藥材,暗自嘲笑宋安康自討苦吃自尋死路,本來一件跟他沒有多大關系的事情,偏偏要強行出頭,現在好了吧。
不過這對自己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若是沒有宋安康為郝繼勇強行出頭,他現在還是庫房失竊案的第一責任人呢,郝繼勇和宋安康都是好人呐。
隨著糧食和藥材被一點點搬運出去,庫房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空地,很多被遮掩的地方都暴露出來,但是卻並沒有什麽妖魔侵入的痕跡。
沒有洞穴、沒有裂縫、沒有妖魔的痕跡……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看好宋安康的判斷,瞧向他的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
郝繼勇的臉色也慢慢地變得蒼白,但是仍舊趁著空隙來到宋安康身邊,滿臉肅然地道:“莊主大人放心,小人必不會讓這件事情連累到莊主大人。”
看到郝繼勇臉上已經浮現出決然之色,宋安康隱隱意識到了什麽,擺了擺手道:“別擔心,我會發現問題的。”
說完話,宋安康從附近找到一根硬木棍,開始在庫房的地面上敲敲打打起來,尤其是剛剛騰出來的空地上。
“當當當……當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