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梅頓覺坐立難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出來,囁嚅道:“怎可能懷上,媽,我就是最近太累了,加上昨晚水喝多了,才會不太舒服,過兩天就好了哈。”
這話說的李桂蘭可不信,但曹春梅這麽說了,她也就多瞅了曹春梅的肚子兩眼。
“行吧,你跟良田現在沒個男娃,媽平時不催你們,但希望你倆也上上心,家裡沒個男娃那可不行。”
說著,瞄了小奶包一眼,又說著:“不過女娃娃也好,貼心。”
曹春梅扯嘴笑了下,然後垂下頭,捏著筷子,盯著碗裡的野菜粥沒了胃口。
旁邊坐著的就是趙良田,這會她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心裡七上八下的,複雜的很。
“沒事吧?”趙良田扭頭,聲音又低又沉,聽的曹春梅直發虛,抬起頭,臉色蒼白的笑了下:“沒,沒啥事。”
“嗯,過兩天還這樣我就帶你去看赤腳大夫。”趙良田轉過頭,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
這句話更是讓曹春梅心涼,用余光打量著趙良田,忍不住的發虛。
暗暗決定這必須找張麻子商量商量。
她已經生過四個女娃了,自然是知道,她這反應多半就是懷孕了。
葵水一直推遲,她本身生了幾個女娃娃那東西就一直不準時,所以就沒想到懷孕那去,可剛剛那感受,她太熟悉了。
曹春梅越想越難受,忍不住懊惱,明明就叫張麻子別弄裡面了,那人偏偏不聽,這下好了,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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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芸吃完飯,就抱著小奶包午休去了,曹春梅的事情,她才不愛搭理呢。
容錄也跟著回房裡休息,這些日子,他成天跑來跑去的,也累得慌。
自從容錄在街上擺攤沒被抓之後,不少人都盯上了擺攤,最開始整條街只有他一個人賣衣服褲子,後面就漸漸多了起來。
一整條街,沒有十個也有九個擺攤賣衣服的。、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好,整條街,就數他賣的最好,幾乎每次都能夠賣光。
做生意擺攤,賺錢是賺錢,但也累,容錄一個月下來瘦了七八斤,掙了錢之後想到的就是老婆孩子,小奶包短短一個月,胖了三四斤。
那小臉上,肉嘟嘟的,一生氣,奶凶奶凶的,可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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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趙小芸跟著一塊下地乾活,容錄在家裡帶娃,本來容錄想跟著去,但李桂蘭沒讓,說是這段日子容錄舟車勞頓的,得好好休息休息。
於是,容錄就頂著曹春梅羨慕嫉妒的眼神,留在家裡休息了。
李桂蘭跟大家夥剛剛下地乾活,村長跟記分員就過來了,來通知村民們政府改革了,以後不按計分領糧食了,要把土地分給大家,每年按照家裡人數上交糧食給國家就好了。
經過討論之後,選擇了最公平的方式,由村長來劃分。
這土地分水田、水澆地、旱地,村長為人剛正不阿,保證每家每戶都有好地跟貧瘠地,村民們也聽從安排,沒人覺得不滿。
這土地一劃分下來,大家夥就開心了,土地是自己的了,想吃什麽就種什麽,也再也不用每天都辛辛苦苦的看著時間來掙工分,能偷偷小懶了。
這一下午的時間,就差不多把土地劃分的事情解決了,等村民回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村民們雀躍不已,連摳門的李桂蘭,因為高興,晚上直接煮了五大碗米飯,說是大家都吃一頓好的,明天就努力種地,爭取家裡天天能吃上大米飯。
男娃女娃們也激動,也一晚上,家家戶戶都打開了米缸,決定吃上一碗大米飯。
除了曹春梅。
曹春梅裝了大半碗白飯,可看著面前的菜卻沒胃口。
今天下午,容錄出門摘野菜,又撿回來兩隻兔子,因為有喜事,就把兩隻兔子都給紅燒了,大大小小的人就吃的高興,臉上都是喜悅的笑。
但曹春梅隻覺得惡心,胃裡翻滾的厲害,好幾次她都差點沒忍住要吐。
又過了半會,再也忍受不了那股子油膩的味道,曹春梅放下筷子,隨口說了句身體不舒服不太想吃,就離開飯桌了。
李桂蘭看了一眼,對著悶頭吃飯的兒子趙良田說:“良田,你得空帶你媳婦去赤腳大夫那裡看看,是不是懷上了。”
垂頭吃飯的趙良田沒回話,往嘴裡塞菜,心裡已經差不多明白了,嘴裡的菜聞起來很美味,吃起來卻苦澀的緊。
趙四丫頓住了夾菜的動作,筷子一松掉在飯桌上。
要是平時,李桂蘭得罵人了,但她現在心情好,就瞟了一眼,沒說話。
趙四丫撿起筷子,看著眼前的飯菜,忽然也沒了胃口。
容枝坐在木凳上,爸疼媽愛的,趙小芸時不時就夾一口飯喂在小家夥嘴裡,小家夥吃飯全憑一張嘴指揮,要吃哪個菜就對著容錄說,容錄也依著哄著。
要是不哄著,先遭來的就是自家媳婦的白眼,然後就是小家夥的外公外婆的盲目指責,容錄也是無語,奈何這三個都是不能得罪的,只能是把小奶包當成祖宗似的哄著。
小奶包每次看到爸爸翻白眼就捂著嘴偷笑,容錄抽抽嘴角,撇開頭隻當作沒看見。
趙大丫幾個女娃每次都羨慕,眼巴巴的盯著,但沒人理她們,趙小芸護崽,曹春梅平時不待見她閨女,所以她對趙四丫幾個女娃的態度向來不鹹不淡,偶爾會分點小零食給她們,就是趙小芸最大的寬容了。
而容錄平時不管這些,心裡眼裡都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李桂蘭跟趙全勝就更不要說了,老兩口不怎麽滿意曹春梅這個兒媳婦,對四個丫頭也喜愛不起來。
二房專注自己家的事情,馬春風不怎多管閑事,隻想把三個兒子教好。
作為親爸的趙良田,做的比說的多,不善言辭,每次想跟閨女說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以至於父女的關系冷淡。
曹春梅不待見四個丫頭,平時非打即罵,四個丫頭見到曹春梅就躲開,更是不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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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曹春梅睜開眼睛,聽到了旁邊震耳欲聾的呼嚕聲,沒多想,穿上鞋子就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趙良田的呼嚕聲戛然而止,睜開眼睛,眸色銳利清明,他穿上鞋子剛走兩步,就聽到了趙四丫弱弱的聲音。
“爸爸,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