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賄吃完飯後,等了大概十分鍾,容枝還沒來。
心臟驀然一緊,站起想去找她,被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攔住。
“嚴賄哥哥。”
是藍涵。
藍涵臉上打了很厚的粉,遮蓋不住眼瞎的青黑,長時間的作息不規律以及飲食不衛生,眼神渾濁,面容有幾分老態。
哪怕是厚重的妝容也掩蓋不住的疲倦。
嚴賄皺起眉頭:“讓開。”
藍涵笑了笑:“嚴賄哥哥,你是要找容枝嗎?”
嚴賄很平靜的盯著她看,只見藍涵繼續緩聲說道:“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你居然要為了她退出娛樂圈,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容枝在哪?”
藍涵一噎,直勾勾的盯著他:“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藍涵。”嚴賄的聲音隱含怒氣,有發火的節奏。
藍涵冷哼的笑出聲:“你不是愛她嗎?那就讓你看看,那個女人被別的男人玷汙,你還會愛嗎?”
有那麽一瞬間,嚴賄真他媽想一腳把這個女人踹死。
藍涵看透了他的厭惡,自嘲一笑,想到那個男人交給她的任務,她說:“跟我來。”
…………
跨江大橋。
下面是十米高的大江。
長長的橋上,欄杆中央,容枝被帝賾摁在上面坐著,風很凌亂,吹亂了她的發梢。
“帝賾,你發什麽瘋!”
帝賾鉗製住她的雙手:“發瘋,我是發瘋了,被你逼瘋的。”
“我沒想害死你爹娘,你為什麽要一直恨我,我也痛苦,我對不起你,可你肆無忌憚的傷害我,憑什麽,你不過借著我的愛,在傷害我。”
“帝賾,就憑你,也配說愛?”容枝嘴還硬:“你為了皇位,欺騙我爹,用我娘脅迫爹爹投降,要不是因為你,我娘不會自縊,我爹也不會死。”
“不過也可笑,你一個冷心冷肺的心皇,被我一個亡國奴耍的團團轉,孬種!”
帝賾惱怒,捂住了她的嘴,眥目:“閉嘴!”
“帝賾,我把嚴賄帶來了。”藍涵停車,身後緊跟著嚴賄。
嚴賄瞳孔猛的一縮,修長的腿邁近:“枝寶!”
容枝一口咬在帝賾的手上,恨不得咬下一塊肉,鐵鏽味的鮮血四溢。
帝賾疼的皺眉,下意識的揚起巴掌扇在她臉上。
力氣很大,容枝咬到唇,破了皮,白嫩的臉上巴掌印很明顯。
帝賾反應過來,摁著她的肩膀開始道歉。
“阿枝,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剛剛惹我生氣了,我太生氣了,所以才會打你的……”
容枝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笑了笑:“啊……又是這句話,帝賾,你說過多少次了,忘了嗎?嗯?”
帝賾脾氣暴躁,被容枝逼急了就會惱羞成怒的動手,動手之後就開始道歉。
容枝不怕死,次次惹怒他。
她是個變態,她喜歡看帝賾懊悔痛苦的模樣。
世界上沒有什麽值不值得原來,容枝要的,就是帝賾跟她一樣痛苦。
那才是她想要的。
“枝寶。”
嚴賄心臟一緊,顧不得其他,大步上前給了帝賾一腳,把容枝安然無恙的放在旁邊。
漆黑的眼眸鍍上一層怒色,拳頭握的咯咯作響,把帝賾摁在地上,就揮起拳頭零零散散的打在他身上。
帝賾長年練兵秣馬,嚴賄在現代,打過拳,也練過跆拳道。
兩個人互相打起來,竟不分上下。
容枝捂著胸口喘息,一瞬之間,竟然也覺得呼吸開口困難。
藍涵從身後掏出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眼中翻滾著瘋狂與嫉恨,
舉起匕首,頻頻靠近容枝。容枝冷笑一聲,余光擦看到,驀然撲過去鉗製住藍涵的手。
藍涵去扯她的頭髮。
容枝直接一拳打在她有些歪的鼻子上,以及墊過的下巴處,藍涵尖叫著被她踹倒在地。
匕首也啪的一聲掉落。
容枝迅速撿起。
帝賾更勝一籌,畢竟是在古代能以一敵百的戰士,嚴賄臉上掛了彩。
容枝一瞬之間, 握著匕首,家國仇恨席卷著她。
就在帝賾又要揮著拳頭上千去揍嚴賄之際,容枝朝著帝賾撲去。
帝賾一晃神,以為她要抱自己,下意識的張開了雙臂。
下一秒。
嘩……
一刀又接著一刀。
桶入他的胸口,他的心臟。
帝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他胸口的血濺在她臉上。
容枝眼中是恨,眼圈發紅,眼白暈染血色,還有朦朧的淚。
帝賾伸手想去摸她的臉,卻想到了什麽,猛的把她抱起,重重推下橋。
“就是死,你也要陪我一起去死!”
她依稀白裙,頭髮散亂,手上的匕首率先掉落江中。
帝賾吐出一口鮮血,睜著眼睛,直直的倒在地上,眼角流下一滴血淚。
藍涵驚聲尖叫,被這一幕嚇傻,跌跌撞撞的厲害。
……
容枝閉上了眼睛,耳邊只有風在呼嘯,她心口愈發的窒息,喘不過氣了。
她要死了嗎?
再次睜眼,卻只見嚴賄也跟著從橋上跳下。
她張嘴,想說不要。
卻沒有力氣。
砰的一聲,整個人墜入江中。
只是幾秒,腰部被人圈住。
容枝沒有力氣去抱他。
嚴賄也沒有力氣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被帝賾打的斷了幾根肋骨,他遊不動了。
在這一刻,世界好像安靜了。
只有水嘩啦的聲音,抬眸也只能看見微弱的白光。
容枝靠在嚴賄的胸口,想跟他道個歉,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閉上了眼睛。
嚴賄沒有掙扎,用僅剩的力氣擁抱著她,漸漸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