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怕死,眥目搖頭,嘴裡發出了哀求的嗚咽聲。
薛小草害怕極了,拿著匕首,顫顫巍巍的爬起來。
舉著,走向他們。
君祀隻覺得心口悶的濁氣被一股溫暖的水流浸過,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恍惚之間,強大的意念讓他眼皮掙扎著掀起來幾分。
眼前茫然。
朦朧。
見著了她一人,佇立在哪。
肩若刀削瘦弱的身子背對著他。
一襲紅,
再後來,他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啊——”
薛小草眼底猩紅,下手的動作卻很快,一刀一刀,噴薄出來的血液染紅了她的眼。
她,殺人了。
這個認知,仿佛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薛小草望著自己的手心。
上面還沾染著鮮血。
熱熱的,
有些粘稠。
薛小草歪嘴笑了一下,接踵而來的是更瘋狂的癲笑。
三人死不瞑目,瞪大了眼睛,眼球充血,臉色已經鐵青。
容枝嬌俏的小臉上,勾起一抹笑。
偶爾回頭看看躺著的君祀,眼圈又是一紅一紅的。
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一顆一顆掉落。
“我……可以走了嗎?”
薛小草從癲狀緩緩恢復過來,繃著臉問。
容枝從衣側拿出一張白色的手帕,將眼淚擦了擦。
弱柳扶風:“當然可以。”
薛小草手僵硬著,匕首掉落在地上。
看了容枝一眼,猜不透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方才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循環播放,總歸,是不敢招惹了。
薛小草轉身,快步想要跑走。
那雙腳卻如同灌了鉛,
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卻是如何都走動不得。
她害怕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
容枝彎腰拾起那把匕首,上面還有紅色的血液。
錚亮的部位乏著白光,有些森然。
她步履生風,像三月的楊柳般婀娜多姿。
精致白瓷的臉上,還帶著甜美的笑顏。
眼尾揚了揚。
“害怕嗎?嗯?”
“你……你要幹什麽。”
薛小草哆嗦著,臉色蒼白。
一顆心臟好像被什麽東西壓著,連口氣都不敢喘。
容枝勾了勾唇角,將手裡的匕首隨意一扔,丟在了她的腳下。
卷長的睫毛垂下去,有掀起,晶亮的眸彎了彎。
直視著她。
眼神很深邃,很好看。
只是一眼,薛小草就移不開目光,呆愣住了。
渾濁的眼睛瞬間變得渙散,像是迷失了心智。
心口一窒,像是被人用手揪住了。
“嘔~”
她朝地上噴了一大口獻血。
倒在地上,耳朵,眼睛,鼻子,也漸漸的開始出血。
她的世界變成了紅色。
她猙獰嘶吼。
薛明珠騎著馬,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從馬背上跳下來,疾步前來。
容枝神色一凜,地上的那把匕首動了動,倏的一下直接刺向了薛明珠的右胸口。
刺的力氣沒有多大,
但也流出了鮮血。 她趔趄了一下,用手捂住。
“娘娘。”
溫柔的面孔有一瞬間的扭曲。
容枝望向她。
“你沒把她解決掉,這是懲罰。”
停頓了一下,揚起笑:“明珠姐姐,此事定然不怪你,但是,誰讓你們血濃於水呢,我這般遷怒,你不會怪我吧?”
薛明珠咬唇,沒回話。
容枝笑著的小臉驟然冷了下來,走上前,捏住了薛明珠的下巴。
“沒用的廢物,連個薛小草都遲遲解決不了。”
“薛明珠。”她定定的盯著薛明珠,一字一字,咬牙切齒。
薛明珠的睫顫了顫,她本來是打算出手的。
沒想到薛小草這次狩獵的目的不是她,而是君祀與容枝。
容枝松開了她,道:“薛小草,留給你處理。”
她轉身,跪坐在君祀身旁。
手速很快的將那根箭拔出來,指尖動了動,一縷紅色的霧鑽進傷口,慢慢複原。
薛明珠看著在原地打滾,五官被血模糊的臉,隻覺得一陣惡心。
上前幾步,將人給打暈,森然的盯著她的面孔,眼神冰冷。
————
獵場出現了刺客,這又是一番徹查,朝堂之上,一陣腥風血雨。
大臣們不敢胡亂串門,生怕被誤以為想要拉幫結派,謀反篡位
皇帝不知何原因,雖完發無損,但昏迷了整整一天。
聽說那皇后娘娘,擔心了一天一夜,守在身邊,以淚洗面。
“娘娘,您先去歇息,奴才在這守著,待皇上清醒,便給您傳個話。”順德眼球充血,容枝等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畢竟年紀是大了,有些熬不住。
時不時擰自己一下,保持清醒。
“順德,皇上醒來,若不看不見本宮,怕是會傷心。”容枝哭的眼睛紅腫,這讓她瘦弱的身子看上去更是脆弱,不堪一擊。
那小臉似乎消瘦了一圈。
順德長籲一聲,擔心的目光頻頻望向龍床。
又是一上午,順德終是下去歇息了。
容枝緊握著君祀的手,臉上閃過懊惱的神色。
君祀現如今只是個凡人, 神力在他體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全融合。
唉……
容枝小臉幽幽的,盯著君祀的臉看。
困倦極了的時候,就喝口水,散散困氣。
又是一個醉醺醺的夜。
君祀是寅時醒來的。
一睜眼便看到了睡在旁邊的容枝。
腦子還有些混沌,他眨了眨眼睛,翻身把那人兒壓住,低聲喊道。
“枝兒。”
容枝睡的淺,他這一番動作,便將人給吵醒了。
“夫君,你醒了。”
君祀趴在她身上,頭埋在容枝的脖頸處,悶聲道:“嗯,醒了。”
兩人陷入了沉默。
君祀沒開口問當日的事。
隻想把懷裡的人兒給抱緊,這一切讓他覺得覺得惴惴不安。
總覺得下一秒,這嬌人就會消失。
容枝覺得他不大對勁,試探的開口問:“夫君,那日……”
“那日怎麽了?枝兒,我們是如何脫險的?你可曾有受傷?”君祀咬下唇,往那嫩肉上咬了一口。
“嘶……”
容枝疼的咬牙,張嘴在他肩膀處也咬了一口。
他的肉很硬,完全咬不動,甚至有些磕牙。
“當日好在被薛家嫡女碰見,她是爹的女弟子,功夫了得,就將咱們給救下了。”
容枝睜眼說瞎話,這個借口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
君祀眸色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