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勾唇,很是惡劣的說:“嘖,體力真差。”
他嘖笑一聲,熾熱的眼神仿佛意有所指,唇彎了彎,有些痞帥,提起箱子就轉身往前走。
動作慵懶,飽含力量的肌肉稍稍鼓起,笨重的箱子在他手上像是輕絮般,看起來很輕松的模樣。
容枝語塞,小跑跟了上去。
賈豔撇嘴,小聲叭叭:“狐狸精。”
陳雪萍走在她身後,聽見這話,皺著眉頭,剛想說些什麽。
被江宿一句:“給老子走快點。”給嚇著,沒敢多說,連忙追了上去。
江宿很高,腿很長,他走一大步,容枝要走兩步才追的上。
天氣太熱了,容枝不抗熱,小臉熱氣騰騰,紅撲撲的。
喘著粗氣。
前面的江宿一聽,粗黑的眉一挑,眼裡閃過一道精光,走的更快了。
嘖,小嗓子喘的真好聽。
佟立本跟其他兩個男知青,體力還成,勉強追的上。
女知青也就賈豔一人,被遠遠的落在了後跟頭。
累的直不起腰,五官猙獰了一下,咬著牙跟上來。
江宿大步走著,偶爾那嬌人兒跟不上了,他就故意走慢點。
等到人跟上了,他又走快點。
容枝氣鼓鼓的,恨不得一腳踹過去,狗男人!
知青點坐落在山腳下,四周都是樹,清清涼涼的。
“什麽啊,就安排我們住這破房子?”賈豔嫌棄的癟嘴。
看著眼前的土房子,還用著玉米秸稈把窗子堵上時,心底就更不滿了。
江宿撇了賈豔一眼,漆黑的眸看不出情緒,他漫不經心的把木箱放在門口,大長腿往門檻上一搭,眼皮掀起,五官硬朗,古銅色的膚色令他看起來更有幾分凶意。
他嘴唇輕啟:“哦,人也挺破。”
賈豔:……
就很氣!
“男知青在隔壁。”江宿頷首示意,毫無溫度的眸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那小嬌嬌身上。
深邃的眼眯了眯,薄唇輕抿。
佟立本幾人點點頭,提著行李就走到那邊推門而入。
賈豔氣的心臟是揪著的疼,抬頭看著江宿一臉凶狠樣,揚起的眉更是痞味十足。
他只是隨意一抬手,賈豔就是一抖,以為他要打人。
江宿不屑的嘖笑一聲,提起木箱大步流星的進屋,環繞一圈。
土房子裡面有三個上下鋪的木床,江宿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木箱子給放在了那個最裡邊,靠著小窗的下鋪上。
賈豔又是氣的要死,那個是最好的位置!
她尖著嗓子想質問他。
被江宿涼涼的眼神一瞟,頓時就噤了聲。
陳雪萍幾人趕緊收拾,沒人搭理賈豔,賈豔只能一個人憋在角落生悶氣。
江宿長腿一跨,走到門外,看著弱不禁風的小美人,彎唇,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友好的笑。
“小美人,叫什麽?”
語調輕輕揚揚的,慵懶的像是大提琴音,但多少有些輕浮。
容枝抿唇,不語,秀氣的眉頭皺起。
小鹿眼水潤潤的,鼻頭上還布了些汗珠,雙頰粉粉的,一副很好欺負的模樣。
江宿隻覺得腎一熱,呼吸一凜,刻意放緩了語氣。
“我叫江宿,就住在那邊,有事找我,嗯?”
容枝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鼓了鼓腮幫子,兩眼一瞪。 江宿唇一彎,低著頭看著她,挺拔的鼻頭都快要碰她的鼻子了。
小知青被嚇得後退了一步,小巧精致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雙手環胸:“你……你你你……別過來……”
黑長的睫毛顫啊顫的,眼圈紅了,像隻受驚的小兔。
江宿的腿抖了抖,挺直了背,劍眉星目,方才輕佻的模樣收了幾分。
他習慣性的挑眉,唇緊抿成一條線,聲音沉穩。
“有事找我?”
視線像是定在了她身上,高大的身子擋在門口,一副你不回答就不讓你進的蠻橫樣。
可惜他生的俊朗,五官可以放柔了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一些。
免得把這個膽子小的小嬌嬌給嚇跑。
容枝咬唇,連連點頭。
“啞巴了?”江宿似乎不滿,劍眉蹙著。
容枝癟嘴:“嗯嗯。”
江宿這才滿意的點頭,大步流星,長腿一跨,走了。
容枝把裙擺撫了撫,才進屋,走到床邊,把箱子打開。
裡面帶了三套衣服,兩雙圓頭皮鞋,幾雙襪子,一張軟席跟一方薄被,還有些雪花膏跟香皂。
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容枝沒打開,財不外露。
裡邊都是容愛國準備的錢票,容愛國怕女兒餓肚子,也不知從哪弄來的糧票、奶票、糖票、肉票……,錢更不用說了,就這兩樣東西,把這個小箱子都塞滿了。
容枝拿出四塊臉帕,霧霾藍、黑、淺粉、白,四種顏色各一塊。
看的陳雪萍傻眼:“容知青,你……”
賈豔撅嘴,往這裡瞅了一眼,哼了一聲,坑坑氹氹的整理自己的炕頭。
“怎麽了?”容枝扭頭,問。
陳雪萍訕笑一聲, 擺擺手:“沒事沒事。”
等大家收拾好之後,劃分的糧食也被送過來了。
兩籮筐紅薯、兩籮筐土豆、五袋玉米、兩袋大米、三個冬瓜、兩個南瓜、還有一袋二等麵粉。
女知青們負責做飯,男知青去四處拾些乾柴,或是找地挑水。
知青們相處的倒還算友好,女知青也就賈豔一個人喜歡偷懶。
不幫著做飯,吃完飯後也不主動幫著乾活。
這讓陳雪萍跟其他幾個女知青更是不滿。
當晚,大家十多個人坐在一圈,投票決定是一起開火還是分別開。
少數服從多數,最後大家都決定要分開開火。
誰也別想佔誰便宜。
那些糧食看起來多,但一分,十多個知青能到手的,大大小小加起來,平時要是省著點吃,指不定能撐過這個月,要是飯量大的,估計只能吃半個月。
賈豔臉色明顯就不好了,看著那點糧食,愁的不行,試探的說:“要不我們還是一起開火?”
陳雪萍瞟了她一眼,把糧食收起來,就回屋裡頭去了。
其他知青也沒搭理她,紛紛拿去自己的東西就進房了。
凌晨十二點,容枝躺在炕上,睡不著。
木床太硬了,膈的她骨頭都是疼的,上面睡的是賈豔,如雷貫耳的呼嚕聲,更是讓她輾轉難眠。
她呼了一口濁氣,掀開被子下床,剛走出炕,就看見不遠處有一道黑影,正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