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一夜無眠。
容枝起身收拾好便聽得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心臟騰的跳了下,纖細素手提起裙邊,行走如柳條婀娜至門外。
見是謝浪。
灰黑色的衣裳該是被樹枝劃破,有一條長長的破線,臂膀上鼓鼓囊囊的是蓄勢待發極富有力量感的肌肉,背上背了一個大麻袋。
眼神冰冰涼涼,聽到聲響掀起眼皮掃了眼,看是她,眼中的冷意才淡了些。
謝浪將背上的大麻袋砰的一聲放在了地上。
麻袋口順勢散開,帶著血水的兔肉野雞肉蛇肉等野味頓時流落出來。
容枝後退了步,小臉慘白:“你這,是什麽。”
謝浪掃了一眼,抿著唇將肉又給塞了回去,隨口道:“野味。”
容枝見他收了回去,見不著了,臉色才好些。
那股子血腥味直撲鼻,尤其是方才露出的兔子頭,紅眼睛森然的看向她這邊。
容枝長籲一口氣,拍拍小胸脯。
虛驚一場。
謝浪輕而易舉的提起麻袋進了廚倉,沒過多久傳來了砍肉的剁剁聲。
容枝又慌了,但一覺睡到晌午,她著實是害臊。
猶豫再三,容枝還是小步到廚倉門口,盯著那森然的殺豬刀,小臉又是一白。
謝浪聽到了腳步聲,沒聽見她出聲,也就沒開口。
大門突然響起敲門聲。
容枝眼皮一抬,趁謝浪沒反應過來之前嬌軟的說了句:“我去。”就轉身快步過去,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襤褸衣裳,頭戴青灰色頭巾的女子,面容年輕,身旁站著一個年幼的男童。
余秋娘見開門的是一個女子,面露詫異,往裡頭探了探。
“謝大哥呢?”
“在裡面。”容枝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您是?”
“哦,我是謝大哥的朋友,找他有些事。”余秋娘隨口說著,拉著小男童就推過容枝,大步走了進去。
容枝咬唇,回頭望了眼,倒還是關了門,提起裙邊走到廚倉。
她沒來得及說話,那位余秋娘又擠過她進了廚倉,瞬間換了個表情,眼瞼一耷拉,眼眶紅紅的。
方才還粗裡粗氣的嗓子也變得細膩婉轉:“謝大哥,大旺最近身子不好,老是說頭暈,這孩子的爹死的早,我一個寡婦帶著他,頓頓都吃野菜,見不得半分葷腥油水,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本事,掙不到銀錢,只能是厚著臉皮向你討要些。”
謝浪剁肉的動作一頓。
余秋娘推了一把大旺,大旺立即嚎啕大哭:“嗚嗚嗚嗚,我想吃肉,我要吃肉。”
容枝眨了眨眼睛,歪頭,不解,很沒存在感的躲在門外,偷偷的觀察裡面的情形。
謝浪眉頭一皺,嗓音極冷:“出去!”
余秋娘一愣,身子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
“謝大哥……”
謝浪脾氣不好,眼神凶狠的像是野狼,小男孩被他這一看,頓時止住了哭聲。
撇見正在偷看的容枝,他粗聲道:“杳杳,送她們出去。”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容枝傻眼,怎,怎麽就點她名了。
被謝浪的眼神看的心慌,她提起裙擺,軟聲道:“這,這邊請。”
余秋娘橫了容枝一眼,牽著大旺嬌弱離場。
容枝送走了她們,無措的倒是不知該幹什麽,
她來來回回在院子裡踱步。 恰在這時,謝浪也不把肉處理乾淨,下鍋燉了。
正巧出門,看她無厘頭的走來走去,看的他眼睛疼:“杳杳,別走了。”
容枝收回抬了一半的腳,噔噔噔的跑到他面前,從腰間抽出一塊繡著牡丹的手帕,踮起腳尖替他擦額頭上的熱汗。
“浪浪,她是誰?”
“不熟。”謝浪簡言意駭。
容枝喔了聲。
謝浪點頭,囑咐她:“以後別亂開門。”怕力度不夠,加重了語氣恐嚇:“若是土匪,將你俘去山頭做壓寨夫人的話,你便……”
謝浪耳垂紅了些,清咳一聲:“你便再也見不得我。”
容枝果真被他嚇住了,臉色一白,搖頭應道:“杳杳再也不給別人開門了。”
謝浪紅著脖頸點頭,見她乖巧的模樣,手有些癢,捏住了拇指指腹,做拳頭放唇邊咳了聲。
“乖。”
容枝害羞的垂下眼睫,唇邊帶笑。
………………
丞相府
“你們這幫沒用的奴才,連個人都找不著!要你們有何用!?”丞相大人容盛砰的一聲扣下杯盞,一身官服背著手,面色微怒。
身旁的丞相夫人柳應環拿著手帕抹淚,即是不惑之年的年紀,因保養的好也風韻猶存,愁眉苦臉令人看了都覺得悲戚。
“屬下該死!那懸崖下都找了遍,沒見大小姐的下落。”虞烈單膝跪地,抱著劍,聲音鏗鏘有力。
“偶遇村民, 說這時野獸居多,在清晨傍晚更是會出來覓食,大小姐可能……”虞烈眼中閃過一絲悲痛,聲音也愈發的小。
容盛腦海嗡嗡,聽得這般說法一口氣卡在喉嚨上:“找,給本相找!將那山給本相翻了也得找出來!”他聲音沉痛:“枝兒打小聰慧,不可能會……”
柳應環哭出聲:“我可憐的枝枝,她如此乖巧懂事,究竟是誰,竟如此惡毒,要置他於死地。”
虞烈眸色一暗:“夫人,屬下定會讓人查出幕後黑手。”
容盛扶住搖搖欲墜,哭的昏天黑地的夫人:“虞烈,你再調一行人去尋找大小姐的下落,另外派幾個暗衛去調查,究竟是那個賊人,迫害大小姐!勢必將他,碎屍萬段!”
虞烈抱劍,低頭應:“是!”
隨後退下。
虞烈一走,容盛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相公!”柳應環驚慌,連連扶住容盛,眼中的淚水都忘了流。
容盛擺擺手,揉著太陽穴強撐:“無礙。”
柳應環眼睛哭腫,扶著容盛的手臂小聲抽泣:“明日我去永安寺,為枝枝祈福,相公,你可萬萬不能有事,枝枝還等著你,去找她!”
容盛安慰式的拍拍夫人的肩膀,眼神篤定:“枝枝定不會有事,夫人你且放寬心。”
柳應環聽此,眼淚又是一掉。
…………
“杳杳,把它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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