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當天邊第一縷陽光灑下之時,徐王宮外,一群徐國的大臣,就已經整齊列隊站在了徐王宮外,人數足有上萬人之多,而且每一個人,都穿著正式,表情嚴肅,因為今天,是一個對徐國來說非常重要的日子。
今天,徐國就要舉行大典,正式宣布成為這天下共主,他們這些徐國的百姓和官員,也都與有榮焉。
陽光一點點的從徐王宮外,向著徐王宮的大門口蔓延,就好像是鋪開了一條光芒形成的路徑,在光芒延伸到大門口的那一刻,徐王宮的大門便打開了。
眾人的表情一正,全都看向了打開的徐王宮大門,只見先從大門之中走出的,並不是他們的國主徐瑾,而是一群血浮屠道兵。
這群血浮屠道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身軀如同精鐵澆注的凋塑一般,一步步的走出了徐王宮,三千多的血浮屠道兵,都擁有天憲境界以上的修為,身上的氣息宛如一體,瞬間就讓周圍的眾人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
那些並不在徐王宮外,但卻通過術法手段,觀看著這場大典的人,看著這群血浮屠道兵,心中都是一陣凜然。
徐國成為天下共主,原本許多修行者覺得,徐國可能是歷任天下共主之中,底蘊最淺的一個,可是如今看來,卻未必是如此啊,僅僅憑借著這支血浮屠道兵,徐國底蘊就絕對不算淺,就算是當初的大盛,恐怕也拿不出這麽強大的軍隊。
在一眾血浮屠道兵走出了徐王宮的大門之後,緊隨其後的,是王安等血梟道兵,而在這些血梟道兵的中間,出現了一架華麗的車輦,車輦上坐著的正是徐瑾。
此時的徐瑾,也難得換上了一身華麗的衣衫,整個人比平時多了一種威嚴貴氣,表情也非常的嚴肅,讓人不敢直視。
在徐瑾的車輦出現之後,一眾徐國的大臣一齊拜倒。
“恭迎君上!”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這是所有徐國的大臣發出的聲音,而坐在車輦上的徐瑾,只是非常平靜的看著眾人,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那些徐國的大臣,也不需要徐瑾吩咐,在車輦駛過他們面前之後,他們就會自己站起身來,然後跟在車輦的後面,一起向著徐王宮外走去。
眾人離開了徐王宮之後,轉過了徐王宮外的街道,走在固舊城的一條正街上,前方街道兩旁,早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這些人許多都是修行者,或者身具法力的道兵,但在今天這個場合,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飛到空中,全都老老實實的站在了街道的兩旁,看著隊伍從他們眼前行過。
原本有一些人想要發出歡呼聲,可當隊伍走過的時候,他們卻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恭敬的向前行禮,以此來表示自己的祝福。
浩浩蕩蕩的隊伍轉過了幾條街,就來到了將要舉行大典的地方,位置還是在固舊城中,是一片半封閉的小空間,其中早已經建起了高台。
之所以選擇大典舉行的位置在這裡,是因為此處位置,正是曾經固舊城的城門口處,也是徐瑾第一次真正產生了自己要爭奪天下念頭的地方。
隊伍在進入這片半封閉的小空間之後停下,一直坐在車輦上的徐瑾,這時候也緩緩地走了下來。
“嗚,嗚,嗚!”
禮樂之聲響起,一眾徐國的大臣,也都紛紛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田瑜、齊央、韓晃、南遂等人出列,手中各捧著一個托盤,來到徐瑾的左手邊站定,白黎、鄭宏、祁猊、閆儉等人也出列,手中同樣也拿著不同的東西,站到了徐瑾的右手邊。
“大典開始,請徐國主登台!”
這個時候,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之間不知道什麽時候,亢山之神居然已經站在了高台的旁邊,不僅是他,其他幾位概念層次的神明,也都站到了高台的不同方向,準備著觀禮。徐瑾聽到亢山之神的聲音之後,便直接抬腳向著高台上走去,在他踏上高台的那一刻,周圍的禮樂聲,瞬間變得高亢了起來,其中多了一種崢嶸之感。
而在這片小空間內,虛空中也出現了一些模湖的畫面,那是一場場大大小小的戰鬥的場景,全都是徐瑾曾經經歷過的,隨著徐瑾一步步的走上高處,這些畫面也在不斷的變化著,訴說著徐瑾這一路走來不易。
所有在這片半封閉的小空間外觀看的人,這時候心中也頗有感觸,即便如徐瑾這般的人物,能夠成就天下共主,也是歷經的磨難,度過了諸般艱險之後,才達到今天這一步的,這一路走來也頗不容易。
“宣,共主之言!”
在徐瑾走上了高台之後,亢山之神聲音再次響起,然後田瑜出列,拿起面前托盤上的文書,將其展開大聲的宣讀起來。
“今我徐國,已掃平大地諸國,平複戰火兵戈,建立功業,行王道教化,為天下共主,自此天下百姓,皆為徐國子民,天地之土,皆為徐國國土,天下生靈共鑒,宇內神明共聞!”
短短的幾句話讀完,卻讓在場的一眾徐國大臣,還有其他相隔比較遠觀禮的眾人,心中都是一陣熱血激蕩,如此宣言一出,就代表著徐國從今往後,真正成為著天下共主了!
然而就在宣讀結束之後,還沒有等亢山之神宣布下一項儀式,突然就聽天空之聲,響起了一陣轟鳴聲。
眾人都抬頭望向天空,此時依舊是晴空萬裡,但在這一片晴空之中,卻能夠看到一道道雷霆的閃爍,那滾滾的雷音,也依舊在天地之間回蕩。
如此莊重的時刻,卻突然出現了這樣的異象,頓時就讓眾人的好心情受到了一些影響。
作為儀式的主持者,亢山之神的反應很快,在他心念一動之間,就見天空中出現的一道道雷霆,突然間化成一道道五色霞光,形成了一條橫跨天際的彩虹,將這雷霆異象,變成了美麗的祥瑞之景。
“獻國璽!”
緊跟著,亢山之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然後白黎等人就捧著一個個托盤,快速的走向了高台,將來自於那幾個強大諸侯國國的國璽放在了高台之上,置於徐國國璽的下方。
在高台前方觀禮的一眾徐國大臣,這時候都是微微躬身行禮,然後看著徐瑾上前,將徐國的國璽高高的舉起。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再次出現了,原本初升的太陽,光芒突然間就變得暗澹了,然後就在眾人視線注視下,居然出現了如同日食一般的場景,太陽一點點的失去了光芒,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非常朦朧的微光。
如此變化,讓一眾徐國的百姓,心中難免會感到驚慌,而一眾徐國的大臣,大家臉色也都非常難看,就連觀察的幾位概念層次的神明,此刻也都是一臉的嚴肅。
站在高台上的徐瑾雙眼微眯,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升起,屬於徐瑾的特殊規則力量,在這一刻完全壓製了原本的天地規則,原本只有朦朧微光的天地,瞬間變得一片透亮,即便沒有太陽的照耀,一切也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徐瑾轉頭看了一眼高台旁的亢山之神,對方立刻會意,接著朗聲開口道。
“祭天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田瑜等人再次登上高台,點燃了高台之上的爐鼎,然後獻上了準備好的祭祀之物,之後恭敬地退到一邊。
這個時候,徐瑾走到了燃燒的爐頂前方,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但他出了一個有些髒兮兮的小布團,然後緩緩的將其打開,布團裡麵包著的是一小撮稷米。
徐瑾將布團之中的這一小撮稷米放到了面前控制了一個托盤之中,隨後目光環視一眾徐國的大臣,接著朗聲開口道。
“此乃寡人收到的第一份納糧,這是當初寡人剛到固舊之時,從一老婦手中所得,帶在身上已經多年,如今,寡人將這份納糧祭祀天地,從今日起,寡人為這天下共主,當為徐國子民謀福,護我徐國子民周全!”
徐瑾話音一落,一群徐國的大臣立刻拜倒,對著徐瑾行叩拜大禮,並且齊聲呼道。
“吾等拜見徐皇陛下!”
在小空間外觀禮的徐國子民,這時候也都一同拜倒,高聲呼喊道。
“吾等拜見徐皇陛下!”
在眾人齊聲呼喊之時,天空之上卻出現了群星璀璨的異象,一顆顆星辰在白日出現,一股浩蕩的威壓,從天際向著大地壓下,仿佛要將整個大地毀滅一樣。
所有的徐國百姓,這時候都感覺到了一種窒息感,仿佛下一刻,他們就會在這股天威之下覆滅,屍骨無存,口中的呼喊聲,自然也就戛然而止了。
不過在徐瑾的力量之下,這股仿佛要將大地毀滅的威壓,頃刻之間就消失不見了,但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還是打斷了眾人的情緒,所有人抬頭望著天空,免不了還是有一番心季。
徐瑾抬頭望著天空,此刻那些星辰依舊明亮,徐瑾的目光仿佛能夠看到星空之中的一道道身影,那是淵麾下的神明。
只不過在這些神明之中,徐瑾一時之間並沒有發現淵的身影,不知道對方是何打算,居然到現在還不現身。
“禮成,參拜共主!”
站在高台旁的亢山之神這時候再次開口,在那開口說話的同時,放在高台上的那些祭品,全都飛入到了爐鼎之中,這並不完全是亢山之神的操控,而是屬於祭祀天地的正常反應。
原本這樣的祭祀之中,還要加上對神明的祭祀,可如今徐瑾作為徐國的國主,他本身就是概念層次的神明,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神明之中頂尖的行列,自然無需祭祀其他的神明,所以就簡化了一下祭祀的流程。
現在亢山之神開口,實際上是把祭祀的流程進一步的簡化了一下,原本這場大典,還有一些其他的流程的,可看現在的情況,這些流程不進行也罷。
而在亢山之神宣布禮成之後,他的聲音幾乎傳遞到了整個徐國之中所有百姓的耳中,那些聽到聲音的徐國百姓,其中的大多數,都選擇了面向固舊的方向,對著那裡行參拜大禮。
至於剩下少部分沒有行禮的人,這些人大多都是其他被滅掉的諸侯國的人,一部分是一時之間還沒有適應自己的身份, 另一部分是直到現在為止,也不願意承認徐國成為天下共主的人,甚至在他們的心裡,未嘗沒有要復國的念頭。
對於這些人,徐國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精力去處理,而且人心是最難控制的事情,徐國才剛剛掃平大地上的諸侯國,這些人無法認同徐國,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很正常。
隨著一中徐國的百姓參拜之後,許國宣布成為天下共主的大典,基本上算是完成,盡管大典的流程省略了很多,顯得整個過程有些倉促,但好歹完成了。
而也就在大典完成之後,一團耀眼的金色光芒,突然出現在天空中的群星中央,同時一股強大的概念力量出現,籠罩了整個天地。
所有的生靈在這一刻都感覺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天地共主,因為那種概念,就是真正的共主概念,所有感受到這股概念的人,都由衷地生出了一種欲要臣服之感。
不用多說,釋放出這種概念的人就是淵了,在徐國宣布成為天下共主的大典剛剛完成之時,對方恰在此時出現,將共主概念釋放出來,這針對的就是徐瑾這個天下共主。
相比起宣布成為天下共主的徐瑾,此刻的淵,才更像是一個共主,他身上所釋放出的概念,也在向所有的生靈傳遞著這一點。
感受著淵的共主概念,站在高台上的徐瑾,此時臉色卻並沒有什麽變化,他知道淵擁有共主概念,也知道對方可能隨時會出手,自然能夠想到,對方會選擇在自己宣布成為天下共主的時候出現,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所以對於此刻發生的一切,徐瑾毫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