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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和凱撒城主去蘑菇地取一些樣本,然後召集城市裡所有的醫師一起尋找解藥或者能夠中和毒性的藥品。”
商議完具體的細節,維克塞與凱撒匆匆離去。
在確信了命運閉環的存在後,為了讓斯威克城渡過這次浩劫,兩人對於食物問題一點不敢懈怠。
艾康將兩人送到門口,一直看著兩人從這片區域的大門離開。
隨即他頭額偏轉向身後,忘了一眼走廊的盡頭。
現在很晚了,帝白神殿都已經停止了接待信徒,長廊裡光線非常暗淡。
但這點黑暗根本阻礙不了艾康的目光,依稀可以在長廊的拐角處,看到一道婀娜的身姿,她正背靠在光滑的牆面上。
感覺到了艾康的目光,她也將那雙明眸投遞了過來。
駝盈已經在那外面等了半天,在外界血月升起,星辰墜落的時候,就已經守候在了艾康門外。
艾康早有所察覺,但那時候他正和凱撒、維克塞激烈的討論著關於食物儲備的問題,第二次喪鍾讓三人情緒都莫名的緊張,所以艾康沒有來得及去招呼她。
並且駝盈的身份也不方便在人多的時候出現。
也正因為這一點,駝盈也沒有打擾。
如今送走維克塞和凱撒,她這才現身,踏著輕緩的步伐朝著艾康走來。
艾康歉意一笑,面向駝盈說道:“等很久了吧!”
後者輕輕搖頭,以不帶情緒波動的嗓音回應:“沒事,對於神靈而言,時間是種廉價的東西。”
一邊說著,駝盈瞥了一眼凱撒和維克塞離去的方向,反問了一句:“已經商議定了嗎?”
“嗯,找不到其他可以替代糧食的食物了,只能用深淵蘑菇替代了,只要找到解藥,那種食物可以救很多的人。”艾康詳細的將自己和凱撒、維克托商議的結果告知駝盈。
駝盈輕輕點頭,清冷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落,呐呐的說道:“對不起艾康閣下,我幫不上什麽忙。”
“說什麽呢,本來就不是我們神權的領域,連我都只能乾瞪眼,你可別這麽說。”艾康頗有些無奈的瞥了一眼情緒似乎突然就低落下來的駝盈,問道:“你怎麽了?是因為方才的異象讓你不舒服了嗎?”
無怪艾康會這樣認為。
那種異象,連他自己都被嚇得不輕,下意識的認為駝盈的情緒和主神星辰的墜落有關。
“不是。”駝盈搖頭。
“這個國家有帝白閣下守護,我相信你可以保護這個國家的人民,並且從未懷疑過這一點。”
“那你……”艾康撓了撓頭。
他一直認為神靈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情緒化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駝盈這種已經活了好幾百年的神靈身上。
現在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錯了。
即便是神靈也是分性別的,對於女性而言,即便是神靈也會有情緒化的時候,現在駝盈無疑陷入了某種情緒。
偏偏艾康又不善於處理這種問題,頓時感覺一陣頭大。
“我能感覺到,今天的異象之後,這個世界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駝盈終於將自己的目的道出。
“現在無羚神和黑魔神都被帝白閣下擊殺了,我想……去一趟斯裡行省。”
說完還有些遲疑的用余光瞥了一眼艾康。
艾康頓時明白了駝盈的意思。
因為祈靈神。
天象的變化,讓駝盈意識到了危機的接近,她想盡快去斯裡行省將祈靈神的遺物取回來。
其實這件事在無羚神、黑魔神隕落後就應該處理的,艾康好幾天前就有這個想法了,但因為食物的問題一直就耽擱了。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艾康連忙道歉,柔聲安慰道:“你應該早點提醒我的。”
盡管駝盈沒有說過自己和祈靈神的關系,但從前者一旦提到祈靈神語氣中就難免帶些的依戀,就像是女兒面對母親一樣。
可想而知祈靈神在駝盈心中的地位。
想到這裡,艾康遲疑了片刻後,說道:“要不明天,我去一趟斯裡行省吧。”
“不用,這個城市需要帝白閣下,我去就行。”駝盈非常堅定的拒絕了艾康的提議。
“但是斯裡行省還是淪陷區,你的凡體……”艾康說著眼神仔細從駝盈的身體上掃過,感受了一下她這具凡體的氣息。
超凡五階。
這還是駝盈剛剛突破了的原因,作為六階神靈,凡體從之前的四階變成了五階。
以五階實力,隻身一人前往斯裡行省也不是很危險,但絕對稱不上安全。
這就是神靈未到高階時的無奈,明明神體可以橫推這個國家,卻因為不敢過分乾預現世,而只能依靠凡體行走在人間。
“小心一點,沒問題的。”駝盈嘴角露出安心的笑容。
艾康眉頭皺了皺,他當然不可能因為駝盈一句話就真的放她一個人去斯裡行省。
但自己這幾天也確實脫不開身,食物的問題一天不得到解決,他就難以安心。
“那這樣吧,明天我叫黑狸和你一道前去,她擅長隱匿和刺殺,也許不用見血,就能把祈靈神的遺物盜出來。”
艾康提出一個折中的建議。
“可以。”斯威克城除了艾康,沒有人比駝盈更了解守護騎士們的實力了。
她也不矯情點頭同意了艾康的提議。
事情敲定,駝盈離開前遲疑的開口:“帝白閣下,如果祈靈神的遺物拿回來了,你能否……”
“沒問題。”駝盈話還沒說完,艾康就一口答應了。
他知道駝盈要說什麽,上一次用聖潔之章試圖召喚祈靈神的計劃泡湯了,結果召喚出來一尊古神。
駝盈也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她希望艾康像復活塔米爾那樣,將祈靈神復活。
即便不能長久,好歹她也能再次看到祈靈神。
“謝謝!”得到艾康肯定的答覆,駝盈終於松了一口氣,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倒了一聲謝後,帶著明顯輕快了不少的步伐離開了長廊。
“真是個可愛的神。”艾康摸了摸鼻子,露出笑意。
但很快,笑容就在他的臉上緩緩收斂,他轉過身來,輕輕合上了起居室的大門。
方才凱撒、維克塞在場,有些事他不好擺在明面上。
如今所有人都退去了,他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弄清楚第三次喪鍾敲響是什麽時候。
第一次和第二次喪鍾的距離,才距離短短一個月。
如果每一次喪鍾都是按照這種頻率的話,那麽第三次喪鍾也不遠了。
第三次喪鍾:從天空降下的雨將會變成血色,大地上的河流、海洋將會被汙染,無法飲用。海洋中的生物大半死亡。
如果說,第二次喪鍾預示的災難是針對主神的話。
那麽第三次喪鍾就是包含神靈和人類以及世界所有生靈在內的浩劫。
到時候水資源匱乏,依賴著水生存的萬物生靈都無法逃過劫難。
甚至與河流、海洋等等與水有關的神靈的柄權也必將受到削弱。
真到那時候艾康覺得自己可以放棄掙扎了,這幾乎是必死的局面,自己根本沒時間同時解決食物和水的問題。
當然,放棄的前提是,第三次喪鍾真的會在一個月後敲響。
關上房門,艾康徑直走到書桌前,再次拿起筆和紙。
想要找到答案,當然要借助命運佔卜。
距離上一次命運佔卜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冷卻時間已經過去,可以再次使用那個神技。
借助著書桌前晃動的燭火,艾康看著桌上的白紙,稍息思忖後,在紙上寫下一行字:‘災厄主宰的第三次喪鍾是否會在一個月內敲響?’
看著紙上的文字,艾康停頓了半晌,並沒有立刻使用命運佔卜。
“不行,不能用一個月為佔卜期限。”
一個月只是艾康的猜測,而且間隔時間太短了。
如果命運佔卜給予了否定的答案,艾康也無法根據答案推測出具體的時間。
想到這裡。
嘩啦!艾康將那張紙撕下,揉作一團後隨手扔進了書桌旁邊的垃圾桶。
他筆杆晃動,又重新寫了兩張,本別是以半年和一年為期限的提問,句子沒有變,只是時間變了。
他的目光在半年和一年上來回掃動,最終停留在半年的那張紙上。
一年也被他排除了,時間間隔太長。
半年最穩妥,如果命運佔卜給予了否定的答案,就證明艾康之前推測的喪鍾一個月敲響一次的假設是錯的。
如果給予了肯定的答案,那麽就八成可以判斷艾康的推測沒錯。
如果一個月的假設是錯誤的,那麽艾康完全可以等半個月後,再次對第三次喪鍾的具體時間進行佔卜。
如果假設正確,艾康則可以著手考慮解決水源的問題了。
食物和水那個更重要?自然是水。
斯威克城城中央有一個劍湖,他完全可以在災難沒有來臨之前,將劍湖保護起來。
劍湖的水源源頭是地下水,即便天空下起血雨,也無法汙染地下水,並且劍湖水足夠供應整個城市的用水了。
想到這裡,艾康吐出一口氣,手指朝著面前的白紙輕輕一點。
玄奧的氣機再次降臨這個房間,命運佔卜啟動。
隨著紙上的字眼一陣蠕動,最終勾勒出一個大大的否字。
“第三次喪鍾不會在半年內敲響!”看著紙上的答案,艾康重重的送了一口氣,他的擔憂多余了。
無疑,喪鍾的敲響是沒有規律的。
第一次和第二次喪鍾時間隔這麽近,只是偶然。
他還有充沛的時間解決食物和水的問題。
想罷艾康將那張命運佔卜的紙張拿起,放置在書桌前燈台的火苗上。隨著火焰的蔓延,整個紙張慢慢被火焰吞噬。
燃燒著的紙張,被艾康隨手丟棄到了旁邊的垃圾桶,在桶裡華為一灘灰燼。
做完這一切,艾康臉色突然一白,嘴裡發出一聲痛哼,他的手掌下意識的按向了腹部。
他感覺的內髒如今正一陣絞痛,像是有什麽生物正在肚子裡撕咬著他的器官。
“那蘑菇的毒性還挺烈。”齜牙咧嘴的痛哼了良久,艾康一邊嘀咕著,一邊起身慢悠悠的離開了書桌,坐到了床榻上。
他現在的凡體隨著神體提升到神力九階,已然是聖者八階。
可以說神靈不出手,單單憑借著這幅凡體,艾康就能在查克帝國橫行無忌了。
而且聖者的體質對於各種毒性和詛咒有著天然的抗性。
連他都感覺疼痛,普通人怕是要痛死了。
痛疼持續了大約十分鍾,艾康感覺沒有那麽難受以後,這才咬著牙齒出了門。
“還好,之前給岩耕神父和塔塔米用了祈福術,不然這下怕是好玩了。”
嘴裡嘀咕著,艾康準備去地下交易所找維克塞。
算算時間,他差不多已經召集了斯威克城所有的醫師到了那裡,自己可以過去給他們當個實驗小白鼠。
也就只有艾康敢這麽玩了,仗著凡體的實力強橫,扛著毒去找解藥。
當然,也只有他了,斯威克城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擔此‘重任’。
艾康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前腳剛離開起居室。
呼!一陣無形的微風忽然從微微暗淡的外界陽台吹拂進來。
順著窗口,撩起窗戶的窗簾,然後再起居室內遊走了一圈,最終停留在了書桌的位置。
輕緩的風浪,將書桌上幾本被艾康隨手丟在一旁的書籍翻開了幾頁。
而後卷入了書桌旁邊的垃圾桶。
那張剛剛被火焰焚毀的,記載了命運佔卜結果的紙張灰燼,被無形的風力托起,漂浮在了起居室的半空。
一張素白的手掌於虛空中探出,青蔥細指點向了那團灰燼。
無形的神力蕩漾。
紙張的灰燼居然在一陣波動之後,竟然不虧損以的在半空中化為它焚燒之前的模樣。
白淨的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否’字。
青蔥五指捏住了紙張的一角, 那個隱匿於虛空中的存在終於顯露出身形。
那是一個女子,身著古樸的綠色長裙,雖然長裙的樣式看上去極其的簡單,但穿著在她的身上,卻絲毫感覺不到廉價。
反而生出一股典雅的氣質。
女子的嘴角輕輕勾起,星辰般絢麗的瞳孔凝視著紙張上的字眼半晌後。
她的手指再次一點白紙。
白紙上的‘否’字愕然分解,化為了艾康寫下的那一行字:‘災厄主宰的第三次喪鍾是否會在半年內敲響?’
看完這些,女子輕輕放下了紙張,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呼!又是一陣微風吹拂,那團被她修複的白紙重新化成了灰燼飄入垃圾桶。
而女子和她出現時一樣,在艾康起居室內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