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倪家的家事,除了倪晏清和倪晏安,以及未來媳婦花亦然,就是被倪晏清點了一起去的許安城和易柔靜,他們是一起上山的,而且易柔靜是學醫的,知道湯知青的具體情況,也能更好解釋他們沒進深山就遇險了的事,更有說服力。
當然倪晏清也可以憑借一己之力直接把事情定性概論,但他不想把手段用在這麽一件小事上面。
戴河村背靠北戴山,家家戶戶能靠著摘山珍存些工分或是小錢,縣城有專門的食品廠來收這些,是村裡公認的收入來源,當然有本事的,能打來野味的,縣城肉聯廠和食品廠都是有很大需求的,統一來收。
不過這些國營廠子出面收,價錢總歸是比不上黑市的,膽子大的不是沒有私下買賣的,畢竟現在政策放寬了些。
但北戴山的深山那不是誰都能進的,村裡明確規定不能進深山,當然不是說就沒人進了,而是戴河村自己有個深山涉獵隊,是整個大隊裡自我推選、全村評議出有能力、強壯的年輕、壯年人,一共十名,組建而成的,只有他們能一起進深山,單獨也是不允許的。
不過偌大的一個村子難道就真沒有人私自進深山打獵嗎?有的,當然這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如果出了事,那也是自己認著,這次還是第一次把進深山的事鬧得這麽大,去的還是知青。
下鄉的知青,有時候也是尷尬的身份,下到哪裡就是哪裡的人,可地地道道的村裡人對他們多少還是隔了一層的,所以得知知青進深山後,關心他們安全的是少部分,大部分覺得他們佔了公共資產,挖了他們牆角。
所以倪晏清一行人下山進到村裡的時候,戴河村村民議論紛紛的都是這件事。
“誒,誒,賀知青他們來了。”
“瞧著空手的樣子,不會什麽都沒打來吧。”
“真打來了能拿著招搖過市啊,肯定藏起來了。”
……
“不過賀知青身後走著的那年輕人好像不是咱們大隊的知青,就是有點面熟。”
“我好像沒見過,不過那小姑娘好像見過。”
“哎呦,這不是晏安嘛。”
有一個大嬸認出倪晏安了,倪晏清就算來戴河村了,最多也就跟表叔一家吃一頓飯,他不愛被他們拉著,看著他們虛偽討好的面容,噎得慌。
倪晏安是女孩子,倪青煙時常找她,所以她去年來的時候在村裡走過不少趟。
“大隊長,大隊長,你們家親戚來了,晏安他們來了。”
倪晏清他們的到來,村裡人的關注度一下子從知青進深山轉移到他們身上了。
倪大紅跟大隊裡的其他幾位幹部本來正在開會,商討該如何給那幾個進深山的知青懲戒才最合適,還沒商討出結論呢,就被村裡人大嗓門般打斷了。
本來不喜的倪大紅,一聽是倪晏安來了,喜得當即結束了會議,興衝衝迎了出來。
等兩相見面的時候,倪大紅才發現倪晏清也來了,他更高興了,嘴角都咧到耳後跟了。
“晏清、晏安。”倪大紅熱情叫道。
“表叔。”倪晏清、倪晏安都打了招呼。
“表叔,這是跟我們一起來的朋友,許安城和他媳婦易柔靜。”倪晏清給介紹了一下,“安城、弟妹,這是表叔。”
許安城和易柔靜也跟著倪晏清的稱呼叫了人。
“誒,好,好,歡迎,歡迎,晚上都去表叔家吃飯。”倪大紅喜滋滋道,“讓你們表嬸給你們做好吃的。”
“對了表叔,我們來還有一件事,這幾位是大隊裡的知青吧,我們在山上遇到了,一位姓湯的知青還被毒蛇咬傷了,已經送去醫院打過血清了。”倪晏清說明他們跟賀知青一行人同行的原因。
“在山上遇到了?你們也進深山了?”
“亂說什麽,亂說什麽,晏清他們怎麽可能去做這麽危險的事。”倪大紅第一時間出聲反駁。
“他們本就住在山上,也不缺肉吃。”倪大紅的話讓大家夥兒突然意識到了,半山腰的那處農莊就是人家的,也意識到倪晏清他們的身份和條件,不可能為了想吃一點野味就冒險去深山,人家不缺油水的。
“那,那賀知青,你們沒進深山?”有村裡人出聲問道。
“誰說我們進深山了?”賀知青恰到好處的皺起眉頭,露出疑惑不解,“前幾日見村裡人在外圍打了傻麅子,我們沒那麽大的能力,也是想著碰碰運氣,抓到隻野雞或是野兔也是好的。”
“只是沒想到……”賀知青臉上滿是自責,“害的湯知青被毒蛇咬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倪同志他們。”
“你們沒進深山,那怎麽陳知青說你們去深山了?”有人問出疑惑。
“陳知青說我們進深山?陳有道知青?”賀知青不敢置信問道。
“是啊。”不少人附和。
“他跟我們一起上的山,他應該最清楚才是。”賀知青說完抿了抿嘴。
“陳有道下山了已經?”黃知青高聲不詫道,“他陳有道什麽意思,湯知青被毒蛇咬了,他留在原地等著,我們去找人,等我們遇到倪同志他們回到那裡的時候,就湯知青一個昏死在那,陳有道影子都沒有,我們兵分兩路,一路送湯知青下山就醫, 一路就去尋了陳有道,怕他遇到什麽事了。”
“他倒是好,自己已經下山了,什麽意思啊他。”黃知青本就是有些火爆的性子,一下子就嚷嚷開了。
有了人證,瞧著賀知青和黃知青的樣子神情也不似作假,他們之前認為知青們進深山了,就是陳有道來說的,說自己沒攔住,可又怕他們出危險,希望大隊裡能派出深山涉獵隊去尋人。
結果人家知青們自己回來了,謊言不攻自破,如果只是知青們自己說,還能認定是上山的知青為了不受懲罰集體說謊,可有了倪晏清幾人,這件事就變風向了。
“青煙不是說陳知青一直跟她還有耀祖在一起的嘛。”
“人家現在談對象呢,怎麽會不幫對象說好話。”
黃知青聽了一耳朵真的很想說陳知青跟誰談對象,不是湯知青嗎?但是她不能說,大家都不知道還能保留了湯知青的顏面和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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