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丁安敏的婚事,李紅英就把全部心力投入采購年貨,收拾打掃家裡衛生中了。
給全家的房間換上新的被單被罩,屋子裡的窗簾拆洗一番再乾乾淨淨掛上去,角角落落都打掃乾淨,就連屋角的蛛網都刮得一乾二淨;雞鴨魚肉、乾果糖果這些能買進的陸陸續續擺滿了家中。
易柔靜對於過年的熱度其實不高,上輩子是能不回家裡就不回去,過年過節還要爭取醫院值班就是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也從沒有人會打電話給她讓她回去吃年夜飯,所以過年對易柔靜來說就是一個稱謂,沒有什麽意思。
就連走親戚,那也是商業上的往來,沒有什麽真心實意關心你的親人,多是為了攀附利益對你徐以圖之的親戚,易柔靜很早就看清了,也倦了。
不過在這個年代的第一個過年,看著李紅英滿含笑意忙進忙出的樣子,易柔靜突然覺得生活有些美好。
現在不一樣了,她有關心疼愛她的娘家人,有待自己親如女兒的婆家人,有寵愛自己的丈夫,還有即將出世的寶寶,沒想到在這個年代近一年的時間,她實現了上輩子二十幾年都沒有實現的一切。
“想什麽呢?”許安城見自家媳婦抱著肚子,一臉柔情的看著屋外,走過去從身後擁住她,雙手輕柔的覆蓋在她的雙手上,突然就感受到肚裡孩子的一腳踢。
“沒事嗎?”許安城有點兒緊張,繞到易柔靜身前關切問道,甚至想伸手掀起易柔靜的棉襖看她的肚子,“這一次寶寶踢得好用力,”
“沒事。”易柔靜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女寶寶還是男寶寶。”
“生出來是什麽就是什麽。”許安城說道,“反正你生的我都喜歡。”
“那萬一我一直生不出兒子呢?”易柔靜似乎想到什麽反問了一句。
許安城聞言笑了,打趣道,“你是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長輩,還是你自己想生個兒子?”
易柔靜眨巴著眼睛,“我無所謂的,兒子、女兒我都喜歡的。”
“嗯,你怎麽想的就是怎麽樣。”許安城把人擁入懷中,“十月懷胎的是你,經歷生產之痛的還是你,你最有決定權,所以你不需要在意其他人,我也不會讓人拿這些事擾亂你的心。”
易柔靜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紅,她想哭鼻子,但內心飽脹著,充滿了喜悅和感動,伸手環抱住許安城的腰。
“你對我怎麽這麽好。”易柔靜哽咽道。
“不對你好,我對誰好。”許安城好笑道,“可不許哭鼻子,等會兒你出去,如果爸媽看到你眼睛紅紅的,還不揍我。”
易柔靜笑著錘了許安城一記。
“這幾天我會晚回來,要協助大姨夫辦事,你不用擔心,沒有任何危險。”許安城報備道,“過年前應該可以完事,早上我會送你上班,晚上媽回去接你,你別自己回來。”
“嗯,知道。”易柔靜點了點頭,被關心習慣了,她覺得自己現在有些嬌生慣養了。
臘月三十,過年前最後一天上班,易柔靜一大早就被許安城送去了單位,剛上二樓,就被范元蓉叫去了。
“柔靜啊,今兒你清點一下咱們住院部的庫存,把庫存數量報上來,然後今兒就早點回去吧,過年了,新年快樂。”范元蓉笑著說道。
“好的,護士長新年快樂。”易柔靜笑著問候。
住院部的庫房在醫院倉庫裡,佔了一間,一般也就是放些領來的醫用品,還有上級部門分發下來的用品。
庫房裡的庫存是有清單的,易柔靜只要對著清單清點一遍就好了,跟在京市清點許家的庫房有些相似,就是用品不同而已。
自從外勤出了好多次後,易柔靜對住院部的庫房,醫院的倉庫很是了解。
醫院的倉庫在醫院後圍牆邊上,一排屋子,一共五間房,不過其中一間是讓看慣倉庫的員工住的。
“易護士來了。”
“張大爺。”易柔靜跟張大爺已經是非常熟悉的了,笑吟吟點頭問好。
“勞煩張大爺開一下住院部的庫房,我來清點庫存。”易柔靜笑著說道。
張大爺臉蛋兒笑得滿是皺紋,從褲腰帶上拿下掛著的鑰匙,找到其中一把走到第三間,一下子打開了。
“易護士,你,謔——”張大爺嚇得後退了幾步。
易柔靜還好跟得不緊,沒有被張大爺的後退撞到,反倒是從一旁一下子扶住了他,免得他摔倒。
張大爺滿臉駭然,右手指著庫房內,整個人抖了起來,“人,人,有死人。”
易柔靜聞言吃了一驚,見張大爺能站穩了,就自己上前進去,只見一個穿著單薄,臉色青白的人蜷縮在一起,朝著門的是一個背部,單從背部看,還有扎著的枯黃頭髮,是個女孩子。
易柔靜忙進去,走到裡側,孩子的頭低垂著,雙手有些僵硬,伸手摸向脖子,感受著非常微弱的脈搏,易柔靜當即起身脫下自己身上的棉襖蓋到了孩子身上。
“張大爺,快去叫人,這孩子沒死,還活著。”易柔靜知道這孩子是凍的,立即伸手搓揉孩子的四肢。
三分鍾後,張大爺帶著人來了,是門診的醫生和護士。
來的醫生是個年輕的男醫生,見易柔靜的動作,簡單檢查了一番,也趕緊加入,幫著給孩子的四肢進行摩擦活血。
足足半個小時後,孩子發出一聲呻吟,男醫生連忙把人抱起,往門診去了。
馮麗姝沒過來,來的是韓向喜和潘金鳳,知道易柔靜把棉襖給那孩子了,自己隻穿著一件毛衣,韓向喜忙脫了自己身上的。
“你先穿著,等那孩子進被窩了,我把你的棉襖再送去。”韓向喜一把裹住易柔靜。
“向喜姐,我不太冷,你……”
“你是孕婦,管你冷不冷都得穿著。”韓向喜瞪了她一眼,然後護著人往門診去,“先穿回來衣服再來乾活。”
張大爺一看那孩子活過來了,人也放松了些,微微皺著眉頭疑惑道,“奇怪,門我就沒開過,那孩子從哪裡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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