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柔靜啊。”胡荷蘋的婆婆王少芬滿臉笑意夾雜著感激,直直看著易柔靜,“模樣真好,心腸也好,太謝謝你了。”
“少芬姨,您好,來的路上志欣說過您。”易柔靜笑著回應。
“那孩子是個聒噪的。”王少芬話雖這般講,但臉上是寵溺的。
“媽,這是安敏姐、這是安國哥。”郝志欣挽住王少芬的手介紹丁安敏,“柔靜姐和安敏姐姑嫂兩人的關系,就跟我和嫂子一樣。”
“少芬姨。”
“安敏,你們家都是好模樣,你爸媽真是會生。”王少芬抓了易柔靜的手後抓丁安敏的,遏製不住的歡喜,然後朝著丁安國點頭。
“丁老師。”郝騰武從院門走出來,親切的跟丁安城握手,然後跟丁安國握手。
一眾人高高興興進屋,竺蕩廷、胡之樹和竺蘭楨已經在堂屋裡坐著,易柔靜一行人加入,屋子坐滿了。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易柔靜才見到了郝志欣說的她大伯一家人,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要擺三張大八仙桌了。
因為郝志欣大伯郝騰文一家人口龐大,夫妻兩人生了四個孩子,其中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都結婚了,帶了媳婦和孩子過來,就連已經嫁人的女兒今兒也帶著丈夫和孩子來了。
年長的坐了一桌,其余年紀輕的分開坐,易柔靜這一桌都是熟悉面孔,郝騰文家的幾個孩子自覺坐了一桌。
飯菜有些像農村辦喜酒的,十道菜,每道分量很大,大魚大肉都有,就是八仙桌不像中午江城飯店那般有轉盤,不過丁安城很是貼心,仗著手長給易柔靜夾了不少菜,郝志欣沒有誇大其詞,王少芬的手藝真的很不錯。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大多時候是在聊天,至於郝志欣說的她大伯娘不會說話這點,易柔靜感受到了。
因為隔壁長輩那一桌,郝志欣的大伯娘一直主動挑起各種話題,說郝騰武能讀書都是郝騰文退讓的緣故,然後話題圍繞的都是城裡的事,什麽讀書啊、工作啊,接著就是各種誇胡荷蘋家如何如何,話裡話外意思很明確就是希望能幫著他們家的孩子找工作。
郝騰文應該還是有話語權的,斥責了幾句,他媳婦也是消停了,至少不算在外人面前丟臉。
晚飯後,易柔靜一行人跟著胡之樹他們一道兒回去了,不過郝志欣留在自己家裡了。
世界很大但也很小,在省城的第二日,易柔靜幾人逛江城供銷大廈的時候,見到李家姐弟等四人,易柔靜是深有感想。
郝志堅回來了,胡荷蘋昨兒又大著肚子陪了一整天,今兒易柔靜四人婉拒了胡家人的好意,自己來逛的,畢竟丁安城對省城還是熟悉的,有他帶著,胡家人也就同意了,不過說了晚飯得回去吃。
江城供銷大廈足有五層樓高,裡面的東西種類齊全,樣式也新穎,難得來一次,易柔靜花錢也不省著,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在寧安縣,丁安城已經賣了人參,說價錢不會低於一千塊。
給易順銀、劉慧蘭、丁維和和李紅英各買了一套衣服,易柔靜挑選了棉布的,穿得舒服;丁安城給自己買了那麽多衣服,她也不小氣,也給他買了一套,丁安國和丁安敏人就在呢,易柔靜也沒落下他們倆。
“大嫂,我們都這麽大了,而且不缺衣服,我這絲巾還是你買的呢,更何況大哥之前還給買了手表了。”丁安敏心疼錢和票,見易柔靜已經買了那麽多了,一般人家一年到頭都沒有這麽多布票。
“難得來,不買做什麽,你們大哥會掙錢。”易柔靜渾不在意,還湊近低語道,“而且之前我們挖的人參你大哥托人賣了大價錢,我們不缺錢。”
“多少?”丁安敏聞言小聲激動。
“一千。”易柔靜舉起一根手指,沾沾自喜。
丁安敏瞳孔震動,雙手捂住嘴,不然怕尖叫聲破口而出,“好多。”
“嗯,所以今兒想吃什麽盡管說。”易柔靜格外大氣。
這幾日住在胡荷蘋家裡,易柔靜買了五尺細棉布,給胡荷蘋肚子裡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做衣服穿,給竺蘭楨挑選了一塊絲巾,又給買了一些奶糖和水果,這些都是給胡家的。
丁安敏出門前水喝得不少,逛了不少時間,急著上廁所,人生地不熟的,丁安城熟悉陪著去,丁安國和易柔靜則在大廈一樓找了個地方等著,然後就見到了李錫佩和李錫軍。
姐弟倆不是單獨來的,跟他們一起的人是易柔靜沒想到的,宋一洛,還有在懷溪縣國營飯店見過的跟顧世釗坐一起的那個她不知道名字的長相溫和的男子。
“溫哥,你怎麽會在江城,這位是?”李錫軍看著宋一洛克制著沒有打量,畢竟是跟溫朝寬站在一塊兒的,他還沒那個膽子,宋一洛他見過只是不認識。
溫朝寬看了一眼李錫軍,眼底暗含警告,李錫軍噤聲了。
“是丁坪生產大隊的宋知青吧。”李錫佩見過宋一洛,當初她對丁坪生產大隊有些姿色的姑娘都暗自打聽過,更何況宋一洛去小學當老師還是丁安城推薦的。
宋一洛心裡一緊,她是認識李錫佩的,畢竟親眼見過她企圖殺人,不過還算端得住,沒有露出聲色。
“是,這位同志認識我?”宋一洛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
“我姑姑嫁在丁坪生產大隊,去的時候見過宋知青,上次去懷溪縣的時候也在車站遇到過,不過宋知青該是不認識我們的,我們是丁安城的表妹和表弟。”李錫佩含笑道。
宋一洛臉上滿是驚詫,她雖然見到過李錫佩兩次,但怎麽也沒想到丁安城是她表哥,那易柔靜該是她表嫂,那為什麽要推易柔靜呢。
“宋知青很驚訝,聽那日你跟另外一位知青談起易柔靜和丁安敏,其實我們都是親戚。”李錫佩補充道,“那日無意之間從宋知青這兒得知了她們的消息,還去找過她們打招呼呢。”
易柔靜和丁安國站著的地方,正好是拐角處,宋一洛四人看不見,但他們看得見他們四人,大廈內雖然人來人往,但靜下心來聽,還是能聽到他們的談話,畢竟離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