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言附和道:“也是,如今的方牧佔據地利又掌握先機,隨時都可以進入虛空。
處在如此有利的位置,他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危無路自信道:“方牧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下界魔君而已。
他在蒼琅界能發揮出堪比歸命的實力,在曜真界可就未必了。
他若是敢來……”
危無路侃侃而談時候,卻忽然發現天地間的靈氣都開始微微顫抖。
他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忽然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丁言有些好奇道:“師父,發生什麽事了?”
危無路低聲道:“耀真界的界壁被人撼動了,有人在試圖闖入此界!”
丁言詫異道:“難道有人從蒼琅界飛升上來了?”
危無路緩緩搖頭道:“不是飛升。
那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修士,還弄不出這麽大的動靜。
如今整個曜真界的界壁都在顫抖,這顯然是有人在強行闖入!”
“強行闖入……難道是那個下界的魔君?”
丁言話音剛落,天空中就出現了一道狹長的裂痕。
裂痕剛剛出現,就迅速擴大,便好似蒼天睜開了一隻恐怖的眼睛一般。
這有若天崩一般的景象,頓時將曜真界的修士盡數驚動。
……
一處大殿內,一個不怒自威的中年修士,跟一個老者並肩站在一處,仰望著天空中那道裂痕。
如果方牧在這裡的話,多半可以認出,這個老者就是當日戲耍過他的邵天和。
此刻,邵天和雖然跟這個中年人並肩而立,但在氣勢上卻明顯矮了這個中年人半頭。
中年人用略帶疑惑的語氣道:“到底是何人飛升,怎麽會弄出如此大的動靜!”
邵天和自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能沉著臉道:“如今的後輩,真是越來越不知收斂了。
他們難道以為,飛升之後還依舊可以如之前一般肆無忌憚。”
中年人笑了笑,繼續道:“能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人,都是蒼琅界的佼佼者。
看來人的氣勢,多半已然踏入了太玄。
這等能在下界斬破紫雲的修士,狂傲一些倒是也正常。
只有被敲打幾次之後,他們才能明白,曜真界不是他們可以肆意妄為之處。”
邵天和聽了,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
他也是從蒼琅界飛升上來的修士,可他修煉多年才靠著取巧踏入太玄。
遇到同階修士,總是矮人一頭。
如今曜真界忽然蹦出一個天縱之才來,豈不是顯得他十分無能。
他哼了一聲道:“這種狂妄之徒,就該狠狠的敲打!”
邵天和話音剛落,就見到一股熟悉的魔氣,從天空中的那隻巨眼中滲透了過來。
感受到這股熟悉的魔氣,邵天和後邊的話頓時被噎了回去。
他目光一凝,嘴巴微微開合道:“怎麽會是他……”
中年人敏銳的發現了邵天和的變化。
他有些詫異道:“怎麽,你認識這個人?”
咕嚕!
邵天和咽了口口水道:“當日透過傳送陣把我重創的,就是這股氣息!”
……
秋絕嶺。
一個愁眉不展的中年人,愣愣望著橫在天空的那道裂痕。
他身旁的一個年輕人好奇道:“師父,是誰在撕裂天穹,這個威勢也太過駭人了。”
中年人歎了口氣道:“無論是誰都與我們無關。
你現在還是想想,怎麽才能守住這片基業吧。”
自從李夙夜和杜雙關的魂燈連續熄滅之後,秋絕嶺便迅速衰敗。
他這個只有紫雲境的掌門,實在難撐大局。
也正因如此,他才無心去管天空中的那道裂痕。
可他的徒弟顯然不打算就這麽放棄。
這個年輕人指著天空中那剛剛溢散出的魔氣道:“可是師父,你不覺得那些魔氣有些眼熟嗎?”
“魔氣?”
中年人聞言一愣。
他有些不情願的抬頭看了看,緊接著面色忽然大變。
他呆立了半晌之後,才猛然高喊道:“快,封閉山門!
從今日起,我秋絕嶺閉門三十載!”
……
無風谷。
危無路看著那緩緩滲透進來的魔氣,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的精彩。
他的眼角狠狠蹦躂了幾下,重重吐出了兩個字:“方牧!”
身旁的丁言,聽著這個帶著濃重情緒的名字,心中不由微微一顫。
他愣愣的望向了天空道:“這個方牧,膽子也太大了吧。
他竟然以如此囂張的姿態闖進來,就不怕被此界修士群起而攻嗎!”
危無路聽了,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他覬覦蒼琅界多年。
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不想將自己置於那般顯眼的位置,才把李夙夜推到了前面。
結果卻意外發現,蒼琅界中竟然有一個實力堪比歸命的魔君。
他稍稍有些意外之余,心中則將這個土著魔君當成了最大的絆腳石。
只是他跟宮再閑明爭暗鬥,誰也不想自己出力,局勢才會如此僵持。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下界魔君,竟然瘋狂到了這種程度。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除掉方牧,把他手中的機緣搶過來……’
這個念頭,不停在危無路腦海中盤旋了起來。
在他看來,一個沒了地利的下界魔君,只要稍稍付出一些代價便可以除掉。
他現在唯一猶豫的,就是如果他拿到了那些資源之後,會不會被其他界域的歸命所針對。
危無路略作思索之後,便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如今地球靈氣尚未完全複蘇,即便將那些機緣都搶過來,也無法找到通往地球的道路。
最主要的是,宮再閑還沒有死。
即便有機會,他也不敢妄動那些機緣。
將那些東西抓在手中,只會把其他界域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而已。
危無路並非魔修出身,自然不會跟方牧一樣瘋狂。
他思索了片刻後,便將目光落在了鎮魔山的方向,低語道:
“老東西,這是你自己引出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吧!”
危無路揚手打出了一道封禁。
這道封禁略作盤旋,就牢牢貼在了古玉之上。
古玉的光澤頓時暗淡了下去。
沒了光澤的古玉,看起來就仿佛一塊石頭一般,平平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