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指天山開宗立派,請君一聚!”
皂玄靜靜將這幾個字聽完,眉毛微微上揚道:
“誰能想到,昔日肆意縱橫的魔君,也有開宗立派的一天。
若是可以的話,我倒是真的想過去看看你的開派大典。”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周圍回響:“這麽說,你真的不能離開青玄劍宗?”
“你何必明知故問。”
皂玄似乎不想說這件事。
他說了一句之後,就主動岔開話題道,“你在此時開宗立派,是想盡量在蒼琅界留下痕跡吧?
難道,你對找到歸路也沒有把握?”
方牧淡淡道:“開宗立派有氣運加身,的確可以讓我容易定位蒼琅界。
不過我這麽做,卻並不是因為這個。”
皂玄略有詫異道:“那你為何在此時開宗立派?”
方牧淡淡道:“只是因為我想這麽做而已!”
皂玄:“……”
他沉默了片刻後,才擺了擺手道:
“不管你為何忽然想開宗立派,我都無法過去捧場了。
屆時我會讓周天齊代我去看看。”
“也好!”
……
月源宗後山。
身形虛幻的翟衛林,正在原地發呆。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厲舒嘯的遁光落在了他的身前。
遁光尚未完全散去,厲舒嘯就急道:“師祖,魔君剛剛送來請柬,說三日後他要開宗立派!”
他說完之後卻發現翟衛林仍舊在發呆,頓時有些詫異道:“師祖,您……”
還沒等他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就見翟衛林一揚手,取出了一片薄如蟬翼的請柬。
厲舒嘯頓時一臉的錯愕道:“您也收到請柬了?”
翟衛林沒有立即回應。
他又呆立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你說,他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這……”
厲舒嘯眨了眨眼,一時無法回答。
他想了想,換了個話題:“那您打算去赴約嗎?”
翟衛林苦笑了一聲道:“魔君相邀,誰敢不去!”
……
“三日後,指天山開宗立派,請君一聚!”
李自畫將這短短幾個字,在腦海中反覆琢磨了幾遍之後,臉上不由露出了明顯的喜色。
正在一旁練劍的李輕竹,忍不住湊了過來道:“爹,你在這傻樂什麽呢?”
李自畫稍稍收斂了一下表情,解釋道:“魔君要開宗立派了!”
李輕竹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幾圈,卻仍舊是一臉的困惑:“這件事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李自畫笑道:“你不懂!
魔君願意在蒼琅界開宗立派,說明他已經有了在此界扎根的意願。
也說明他是真的打算轉為靈修。
這對整個蒼琅界來說,都是幸事!”
李輕竹那一雙大眼睛靈動的轉了兩下道:
“我明白了!
這樣一來,我師爺培養出的化形靈玉,就不會被魔君切掉了。
然後我們玉璿宗,也可以借著這層關系在蒼琅界橫行霸道了,對吧?”
“咳!”
李自畫乾咳了一聲道:“不要胡思亂想。
我玉璿宗有你師爺這個太玄修士坐鎮,便足以立足於蒼琅界,又何須仰仗他人!”
“有靠山總比沒有好嘛……”
李輕竹剛剛嘟囔了半句,就見李自畫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她連忙轉移了話題道:“爹,你光靠一張請柬就推測出這麽多問題,會不會有些太武斷了啊。
你以前不是經常跟我說,魔修行事隨心所欲。
萬一魔君就是想用這張請柬逗你玩呢?”
李自畫笑道:“這個可能很小。
即便是魔修,也很少會拿開宗立派這種事開玩笑。
而且這枚請柬乃是仙緣玉所製。
這種靈玉的珍貴程度,隻比化形之前的映天玉稍遜。
甚至在某些方面的作用,還要超過映天玉。
即便魔君想要開玩笑,也不會用仙緣玉做請柬。”
李輕竹有些好奇:“這個請柬這麽珍貴?”
李自畫盯著手中的請柬,重重點頭道:“異常珍貴!”
李輕竹的一雙大眼睛眨了兩下道:
“既然魔君送來的請柬都這麽珍貴了,那我們應該拿什麽當賀禮啊。
我記得,咱們宗門的庫房好像已經空了吧?”
“額……”
李自畫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重新將目光落在了李輕竹的身上。
他將自己這個女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之後,沉聲道:
“三天之後,你跟我一起去指天山!”
李輕竹:“???”
……
方牧所送出的請柬,幾乎在同時飛入了蒼琅界大大小小的門派。
一時間,整個蒼琅界都為之動容。
那些平時少有來往的門派,也開始不停走動了起來。
他們交流的問題五花八門,各有不同。
但其中一個問題,卻是怎麽也繞不開的。
那就是,用什麽作為賀禮。
方牧所用的請柬,品質實在是太高了,高到了一些小門派甚至傾家蕩產也買不起的地步。
而這種品質的請柬, 一發就是數百張。
這個手筆,完全符合了方牧的身份。
若方牧只是一個普通靈修大佬的話,這些人也許會樂得接受這份飛來的饋贈。
然而方牧卻是一個橫壓了整個蒼琅界數十年的頂級魔頭!
他不去搶別人,就已經是天與之幸了。
想佔他的便宜,簡直是閑命長了。
這些接到了請柬的小門小派,隻覺得拿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一個個叫苦不迭。
方牧倒是沒想到,自己這個不經意的舉動,竟給其他人帶來了這麽大的困擾。
直到他從虛空中,將郭星等人都接進了蒼琅界之後,才從請柬的反饋中知道了這些事。
於是他便樂呵呵的看起了戲來。
方牧有些欣喜的發現,這種事竟然比他在曜真界一家家上門去借材料要有趣。
除了有趣之外,他還在無意中發現了不少隱秘。
比如說某個門派丟失的至寶,其實是被掌門女兒偷偷送給小情郎。
又比如說,當某個門派的掌門開啟禁地陣法,準備取出先祖埋藏了百年的靈酒。
結果他挖開酒窖之後,卻發現酒壇中的靈酒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已經風幹了多年的狗屎。
於是整個門派在譴責那個偷酒賊之余,又開始討論起另一個問題。
那就是,到底要不要在這個價值連城的酒壇中,裝入一些其他靈酒作為賀禮。
方牧聽了片刻,便嘟囔道:“他要是敢把這東西送來當賀禮,我就把他的屎給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