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老祖走得異常決絕，當方牧將兩件靈寶重新收起的時候，無瑕老祖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萬萬裡之外。

　方牧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微微搖頭道:“跑得倒是快，有些可惜了！”

　原本他是打算借著這次機會徹底熟悉亞聖之間的戰鬥。

　所以他才會故意離開蒼琅界，讓無瑕老祖看到破綻。

　無瑕老祖果然沒有忍住誘惑，孤身來此阻止方牧吞並遠處的遺跡。

　戰鬥剛開始的時候， 方牧的計劃還頗為順利。

　無瑕老祖自認為有機會滅殺方牧，將手段盡數使了出來。

　然而那柄殺意之劍太過凌厲，方牧僅憑現有的手段沒有把握將其無傷擋下，不得已借用了通天神樹的力量。

　雖然緋紅葉片擋住了無瑕老祖的殺劍，卻也暴露了方牧的底牌，讓無瑕老祖徹底絕了在此擊殺方牧的心思。

　自那之後，無瑕老祖便再也無心戀戰。

　即便方牧接連逼迫， 他也只是用漫天泡影應對，並找到機會擺脫了糾纏。

　這讓此次戰鬥稍稍顯得不夠完美。

　方牧雖然有些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以他現在的境界想要留下一個一心想走的亞聖，還是太難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便轉身返回了靈界。

　封閉了靈界後，方牧就將兩色蓮放到了陰陽交匯之所，並盤膝坐在兩色蓮上方，回憶起了戰鬥中的每一處細節來。

　這場戰鬥多多少少有些虎頭蛇尾，但僅僅最初的那幾次交手，方牧就已經收益良多。

　其實他在手持兩色蓮的情況下，理論上就已經能與兩手空空的無瑕老祖抗衡了。

　更何況他還背靠蒼琅界，有著界域規則的加持。

　若是他能將實力完全發揮出來，甚至有可能徹底壓製無瑕老祖。

　然而事實卻是，他即便在手持兩色蓮的情況下，仍舊在家門口被無瑕老祖壓製。

　若非他動用了通天神樹這個後手， 說不定就在家門口受傷了。

　能打出如此戰績， 只因為無瑕老祖對規則的運用已然登峰造極。

　方牧雖然天賦異稟，可畢竟才剛剛踏入真魔之境， 對規則的運用仍舊頗為生澀。

　這才導致了他只能被動應對、處處受製，最後更是讓無瑕老祖沒有付出什麽代價就揚長而去。

　對於這個結果， 他多多少少有些不滿意，同時也更加珍視起了此次戰鬥。

　生死之間，無瑕老祖近乎將亞聖的戰鬥方式完全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要做的就是將其中每一個細節都分析出來，融入自己對規則的理解中。

　就在方牧複盤推演著剛剛這一戰的時候，無瑕老祖則已經逃回了穢瑕天。

　此時，他接連被方牧嘲諷的怒火終於徹底爆發了出來。

　他剛剛返回穢瑕天，就破口大罵道:

　“一個小小的真魔，竟然如此猖狂。

　不滅此子，難消我心頭隻恨！”

　一旁童子模樣的仙人，看著咬牙切齒的無瑕老祖，一時噤若寒蟬，不敢動彈分毫。

　然而怒火無從發泄的無瑕老祖，卻顯然沒忘了自己這個童子。

　他怒道:“我驅動穢瑕天之時，讓你監察天外動向，你為何沒發現蒼琅界中長出了通天神樹?”

　童子渾身一顫道:“弟子之前的確在大世界外感受到了一閃而逝的通天神樹氣息。

　可那股氣息已然微弱至極，隨時都要熄滅。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那種程度的枯枝絕不可能複蘇。

　誰曾想才過了短短半月……”

　不等他說完， 無瑕老祖便怒道:“還敢狡辯！

　蒼琅界中的通天山神樹已有規則顯現。

　這明顯是徹底複蘇的征兆。

　你告訴我，方牧是用的什麽手段， 讓異界枯枝複蘇到這種地步的?”

　童子眼角狠狠跳了跳， 低頭道:

　“是弟子監察天外不力，誤了老祖大事。

　請老祖責罰！”

　無瑕老祖看著低眉順眼的童子，心中怒火消散了些許。

　他其實也清楚，這件事怪不得自己的童子。

　蒼琅界中的通天神樹，出現得著實有些蹊蹺。

　他略作沉吟道:“這件先給你記下，你立即去附近虛空查訪，看看是誰在背後資源蒼琅界！”

　童子有些詫異的抬起頭道:“您的意思是，有亞聖在已經偷偷站在蒼琅界那邊了?”

　無瑕老祖沉聲道:“從現在的跡象來看，應該只是某個金仙私下在與蒼琅界交易。

　可也不能排除有亞聖胡亂下注。”

　童子瞳孔微微一縮道:“若真的有亞聖在暗中支持蒼琅界，那我們穢瑕天一旦與蒼琅界粘連在一起，豈不是危險了?”

　無瑕老祖卻勾起了嘴角道:“恰恰相反！

　蒼琅界暴露出了通天神樹，必然會讓所有亞聖警覺。

　即便有人在暗中支持蒼琅界，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成為眾矢之的。

　只要我能一鼓作氣吞噬蒼琅界，反而不會有人前來干擾。”

　童子卻有些擔憂道:“可蒼琅界中有兩件後天靈寶鎮守。

　我們想要一鼓作氣將其吞噬，恐怕……”

　無瑕老祖沉聲道:“那兩件後天靈寶的確有些難纏，不過蒼琅界的底蘊終究還是弱了。

　那裡不過是一群靈修聚集之地而已，豈能與我精心守護了數十萬的穢瑕天修士相比。

　屆時我穢瑕天仙人鋪天蓋地湧入，將其界域屠戮一空，看方牧再拿什麽抵穢瑕天的吞並！”

　童子聽到這裡，終於緩緩點頭道:

　“老祖算無遺策， 弟子心悅誠服。

　等到穢瑕天與蒼琅界接壤後，弟子願第一個衝入其中，助老祖吞並那片天地！”

　無瑕老祖輕輕點頭道:“以你的境界，的確最適合當開路之人。

　既然如此，你便快去快回。”

　童子有些遲疑道:“現在距離兩界接壤，恐怕只有月余了。

　這麽短的時間，弟子恐怕……”

　無瑕老祖擺了擺手道:“即便查不出是誰在暗中資助蒼琅界也無妨。

　我讓你出去調查，只是讓那些在暗中窺視的老東西知道，他們之間有叛徒而已。”

　“這……”

　童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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