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道扎營,這能擋住敵軍攻勢麽?”
聽聞著此提議,一側的柳隱目光飄遠,緊緊凝視著街亭延伸出來寬約兩三丈的平坦大道,四周未有絲毫掩體,無疑是流露著擔憂之狀道。
“這就得看如何布置防禦了。”
話音剛落,趙統神色自若,沉聲說道。
說罷,他便細細深思著,半響後面露嚴肅之色,揮手吩咐道,“馬忠聽令,”
“末將在。”
“本將允你五千部眾,由你負責於當道扎下營盤,讓每座營寨間隔不要太密卻又能在面對著敵軍的強攻時能夠相互策應。”
“可能做到否?”
一語吐落,他言語嚴厲,鄭重相問道。
“末將領命。”
指令傳下,馬忠亦是抱拳回應著。
吩咐完部署後,趙統遂又將目光緊緊放在街亭小城的南,北二山上,望著林木茂密的景色,似是若有所思,隨即又道,“德信,這兩山之間,你部署好大道的防禦後,亦可遣部分兵士潛藏山上。”
“雖然據山而守並不行得通,但遣少量兵士上山居高臨下也可開拓視野,俯瞰四周戰局。”
“能夠及時探查到敵軍訊息,予以回報。”
“末將知曉了。”
聽聞著這番安排,馬忠也是覺得頗為有理,沉聲應道。
眾將瞧著這番安排,都不由流露出狐疑之狀,從旁的親衛將霍弋拱手相問道,“將軍讓馬將軍全面負責構建街亭防線。”
“那您呢?”
此言一出,一邊依舊身著戎裝,身段錯落有致的趙英浮著笑盈盈的面容,說著,“將軍大概是想親自攜精銳步騎南下直取上珪城吧?”
這話落下,眾人才反應過來,他們怎麽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街亭,
上珪分別扼控隴山道、渭水道。
若隻管街亭,保不準曹軍就會鋌而走險走更為崎嶇難行的渭水道來包抄後路。
“嗯?將軍,那我呢?”
眼瞧著馬忠領眾獨守街亭,掌控全局,自家將軍又欲親征上珪,眼見著自己似是無用武之地,柳隱頓時就急了,連忙拱手請戰道。
“哈哈。”
聞言,趙統大笑一番,假裝一拍腦門道,逗他道,“倒是給你忘了,你就留在街亭協助德信布置防線吧?”
“啊?”
“將軍,您太偏心了吧?”
“怎麽每次都讓德信獨當一面,把我晾在一邊。”
說罷,柳隱悶著頭,發著牢騷道,“何況,以德信之能,怕是也無須末將協助便能守街亭周全呢。”
“還請將軍務必給俺下達任務。”
瞧著其滿肚子牢騷,一側的趙統,馬謖都不自覺的呵笑了起來,就連較為矜持的趙英都抿嘴偷樂。
“啊?”
“將軍你們笑啥?”
笑了好一陣,趙統才不在打趣,收回笑容,扭頭道,“幼常,將任務吩咐給休然吧。”
“好,”
得了指令,馬謖神情亦迅速沉了下來,手指著輿圖上的一點說道,“街亭正面有馬將軍駐守,防范隴山道的曹軍殺來。”
“南邊上珪也會有將軍親自督鎮,咱們無須太過擔憂。”
“不過,街亭若只有馬將軍正面抗衡曹氏的援軍,恐面臨的壓力會無比巨大,柳將軍且看,街亭東北側有一城名為列柳。”
“此城正巧位於隴山道的側翼,與街亭形成掎角之勢。”
“將軍可攜一部據此城,與側翼給曹軍襲擾威脅,不讓其安心攻街亭。”
一席指令徐徐落下,柳隱頓時神色大變,頓時面露激昂之色,拱手道,“還請將軍放心,末將定不會放任曹軍安然攻擊街亭。”
說罷,他迅速接下軍令道。
吩咐完任務,趙統遂是眼神示意從旁軍需官收好輿圖,目光掃視眾將頗為鄭重的說道,“軍情緊急,那咱們便分頭行動吧!”
話落,趙統就欲命親衛將霍弋前去調配精銳步騎,準備突襲上珪。
不過,就在臨解散之時,龐德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立即提了出來,“咱們此番部署皆是針對的東面會來援的關中曹軍主力。”
“可如若是漢陽等地的曹氏方面聽聞我軍據有街亭,將關、涼二州之間的聯系切斷,從西面派出部眾來匯合關中軍力夾擊我方該如何防備否?”
一語落下,令原本準備散開的諸將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隨後眾人各自神色凝重,目光不約而同的望著自家將軍。
對呀!他們此番所針對的部署皆是防范東面關中主力曹軍。
可卻忽視了西面的軍力。
畢竟,如今漢陽郡等地依舊掌控於曹氏手上,一旦敵軍聞訊,出兵來夾擊那局勢怕是要遭了。
不過,還不待趙統有所回應,一側的趙英便率先回應著,“諸位將軍稍安勿躁,僅憑西面的漢陽郡兵力,若無關中主力大軍的增援,獨守隴山防線已然是壓力倍增。”
“若是還敢抽調軍力前來爭奪街亭,那大王麾下各部主力便可長驅直入,橫掃漢陽郡,繼而收復隴右之地了。”
說罷,她言語間頓了頓,面上方才恢復了一臉堅決的目光,高聲道,“故而,此番咱們只要拖時間,那此戰我軍便必勝。”
“只要漢陽一奪,那收復隴右諸郡,全據涼州便指日可待!”
“後續再重整主力,收復關中,還於舊都亦並非難事。”
趙英也不愧為涼州女智囊王異之女,其才識頗為驚人,在對局勢做一番分析後,她遂又順勢鼓舞一番軍心士氣。
令諸將頓時倍感鬥志昂揚!
“好, 咱們分頭行動。”
“待此戰結束,我等再行擺酒慶功。”
說罷,趙統便領三千精銳步騎疾馳南下,突襲上珪城。
其麾下跟隨之將則是騎將龐德以及薑維,親衛將霍弋與智囊趙英。
一行兵馬浩浩蕩蕩奔行,上珪城內縣官吏哪能預料到地處後方的城池竟然會遭遇蜀軍。
隨著趙統親自殺來,在上珪守軍眼中便無異於是猶如神兵天降一般!
上珪城防本就算不上多雄厚,又未提前備足充足的守城物資。
關鍵還是城內只有一幫平時負責維護治安的郡兵,並沒有職業化的兵員。
此番面對著氣勢凌人,來勢洶洶的漢軍,已然是未戰先怯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