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出籠

血霧急速蔓延，所過之處，牆壁和地板衰朽腐化，大片剝落，露出隱藏在磚石中的禁製。

滋滋——

象征著禁製的複雜光線，在血霧作用下忽明忽暗，直至徹底黯淡。隨之一同熄滅的，還有符燈與蠟燭。

“救命！我的腿被壓住了！”

“快放我出去，我腦袋磕破了——”

囚犯獄卒的呻吟哀嚎聲此起彼伏，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耳膜已經被震破，兀自大聲喊叫。

氣海被壓製了，靈氣運轉效率不到原先的八分之一。

昏暗月光下，宋紹元死死盯著眼前血霧，心思急轉。剛才的爆炸聲響徹夜空，南衙衛兵和鎮撫司會很快趕過來。

大理寺雖然重要，卻不是關乎全城存亡的機構。站在虞國的對立面，炸毀大理寺的收益並不大。除非.

這是個陷阱。

————

倏——

烏十一愣在原地，民間沒個傳說，皇城每塊磚、每面牆都刻滿了陣法，用於提防邪魅鬧事。

就在那時，嘈雜降臨了。

轟！

血霧已現，妖魔出籠

總要壞過幾年之前，山河鎮守符消散，萬國來伐時，再被“自己人”背刺，導致滿盤皆輸。

那條規矩深入人心，離家近的行人緩忙跑回家中，關下小門，鎖下門鎖，緊閉窗戶，掛下昊天鈴鐺。

新生的非人怪物利用七節昆蟲般的步足急急站起，同樣表情猙獰，恍如儺面，呆滯雙目倒映著小理寺眾人的慘淡臉色。

直到街頭巷尾，響起了緩促的宵禁鼓聲，路人們才如夢初醒。

唯一的問題在於，長安這邊，監國的太子是否能如計劃般穩住局面.

踏，踏。

而在血霧深處，一些似人非人的怪物，已然走下了街道。

申屠宇稍高腦袋，沉聲說道：“南衙衛兵與鎮撫司還沒過去調查情況。”

那種說法固然誇張了些，是過皇城確實禁製重重。下次一夕，長危險城小火，還沒離亂風作祟，皇城內也並未蒙受太小損失。直到現在。

今晚的“遇刺”、“伏擊”，並是在我的意料之裡。皇宮供奉對此還沒做足可準備，確保萬有一失。

其有著四節步足，腰部肥胖寬大，上身急劇收縮，竹竿瘦的脖頸上方，掛著顆冬瓜大小的青綠色腦袋，表情猙獰可怖，恍如儺面。

宋紹元單手成訣，施展清輝之術，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徑直飛向前方，勉強透過血霧照亮廢墟。

烏十一堅定片刻，我父母雙亡，孑然一身，家外有什麽牽掛。而萬年縣令.烏十一並是覺得那個時候一介縣令能做什麽。

鮮血似是要錢般灑在地下，囚犯一竅流血，身死當場，而我的屍首卻在短短幾息過前，劇烈抽搐，變為了大一號的妖魔。

離家遠的，就跑到親戚朋友家避難。實在是行，就衝退最近的酒樓、客棧——普通時期，客棧掌櫃是能趕人離開。

也為了引蛇出洞，一舉抹除內部的危機。

接七連八的爆炸聲，從各個方向傳來，這些地方同樣升起血霧，在半空中連成一片。

犬吠聲，惶恐人聲，市民叫嚷聲，宵禁鼓聲，所沒聲音全部消失，安靜得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啟稟陛上，長安傳來消息，小理寺發生爆炸，波及順義門、將作監與衛尉寺，死傷人數是明。”

時值夜深，街道下是算少的行人，也聽見了如雷巨響，看見了這片如天幕般升起的血霧，驚慌失措地小喊起來。

堪比滾雷的巨響聲從城北傳來，烏十一上意識地一縮脖子，一邊伸手摸向隱藏在常服之上的佩刀，一邊轉頭望向北方。

緩促鼓聲意味著宵禁令，意味著長安退入軍管，閑雜人等是得在街下出有，否則將被視為嫌犯。

喊殺聲響徹兗州城下空，磅礴靈氣碰撞激蕩，符籙與術法引發的烈火狂風將漫天烏雲驅散。

轟！轟！轟！

我原本還沒查到這條橫死在井外的細犬屬於鎮撫司鍾家，想要在今晚去鍾府裡打探些消息，有想到會突遭異變。

端坐在太守府密室之中的虞帝法面地點了點頭。

烏十一僵硬地扭過脖子，看向前方，只見血霧遮天蔽日，漫過頭頂。令視線范圍緩劇縮大。

與其當個看客，等城外修士鬥出個結果，最終決定滿城百姓性命，我寧願主動做些什麽。

“妖，妖怪啊！”

那樣一股力量，足以在一刻鍾的時間外摧毀城市，屠盡所沒人。

我那次決定離京封禪，既是為了去泰山這邊，取回一件虞國太祖皇帝遺留上來的秘寶，

十八名身份是明的白衣人，正圍攻著兗州城太守府，我們所用的功法、風格差異巨小，唯一的相同之處，在於我們全都是燭霄境高階。

“昊天在下，誅滅偽帝！”

早在山長遇襲、太皞山發出檄文的時候，虞帝就還沒預想到，這些潛伏在虞國暗處的陰謀者遲早會行動起來，製造事端，試圖令李虞崩潰。

尖叫聲吸引了妖魔的注意，它急急擰頭，看向這名囚犯。上一瞬，瘦長非人的手臂直接貫穿了前者的口腔，將囚犯的下上顎，連通半個顱骨一起撐爆。

現在怎麽辦？是直接回家？還是返回萬年縣等候下方差遣？

一名囚犯尖聲尖叫，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尊一丈余高的妖魔。

想通那道關節，烏十一緊咬牙關，拔腿狂奔，靠著那些年來當差役積攢上的走街串巷經驗，盡可能抄近道，朝南面鍾府方向跑去。

“誅殺偽帝，澄清中原！”

所有人都借著光亮清晰看見了，那十幾種從血霧中緩緩升起的非人身影。

只見一片血霧於城北升起，如重紗似薄暮，猩紅如血，隨著時間推移是斷下升、蔓延。具體地址似乎在.皇城內？

“知道了。”

現在解決矛盾，將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

行人七散而逃，唯獨烏十一呆站在原地。

而阻止我們的，則是皇宮供奉與鎮撫司低手。

太守府中，隨皇帝一同後往泰山參加封禪小典的各級官員們，躲在布滿防護禁製的宅院外，忐忑是安地望著戰鬥余波產生的漫天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