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放下紙張泛黃的體術秘本,拿起一塊先秦時期的金色竹簡。
它只有八厘米長,非常沉重,不像是竹子,溫潤如玉,這是加入探險組織時青木送的。
按照趙清菡所說,數十上百年來,舊土總共就出挖出四份金色竹簡,其中有兩份被各方爭搶,已經分散。
王煊估摸著,一份完整的金色竹簡應該有數十塊,想要集全的話難度實在太大了。
他看著上面的刻圖,人首蛇身的生物栩栩如生,但卻難明其意,目前樣本太少,參悟不透。
他將竹簡放在一邊,在舊術這條路上,需要慢慢積累,沒必要開始就盯著先秦奇物。
清晨,王煊去練方士的根法,再有兩天就要去上班了,他很珍惜眼下的安謐生活。
當他滿身汗水的回來,再次看到書桌上的金身秘本後,王煊不自禁走了過去。
經過仔細觀察與辨識,他確信泛黃的經書是古物,並不是做舊的,只是書中的記載太坑人。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洗漱完畢後,他換了一張特殊的電話卡,密線聯繫探險組織的青木,向他請教。
青木聽到他大致的描述後,頓時大笑起來,道:「古人都有個毛病,喜歡誇大,什麼幾百年上千年,全是水分,不過是為了彰顯這本體術的不凡,你聽聽就算了。等一等,我想起來了,金身這種體術似乎很有名氣,最早出現在北宋時期,具體細節我記得不太清楚。」
王煊聽到後有些佩服,青木連這本經文的來歷都知道一些,練舊術路有成的人果然不一般。
「這部體術你可以去練,但記住千萬別迷信它,不說後面,僅練成前面七八層就需要幾百年,騙誰呢?試想如果真如經文所述,原作者哪裡去了,他是北宋時期的人,他要是練成十三層的話,豈不是活到現在了?可是後世好像有人發現了他的墳墓。」
……
王煊放下電話後,心情複雜。
原本,他還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呢,如果金身體術有那麼幾許可信的話,舊術的盡頭未必沒有新天地!
結果青木的話直接讓他明白了古人有多不靠譜。
「金身體術的原作者,我記住你了,還有周明軒,我也記住你了!」
不久後,王煊出門,前往新星的同學明天就要橫渡星河而去,而林教授與他們乘坐同一艘星際飛船回去。
分別之際,他自然要去再看望下林教授,提前送行,明天他是無法接近那艘飛船的。
林教授頭髮花白,身體微胖,但氣色還算不錯,臉上有紅光,笑聲中氣十足。
「你也別抱怨,古人有時候就是如此,喜歡誇大,但金身這種體術確實不簡單,傳聞練成後刀槍不入。開創者名為周雲空,是個傳奇人物,一身皮肉比最好的盔甲都厲害很多倍,活到一百五十多歲,最後老死在蜀山中。明朝時,盜墓賊光顧了他的墓穴,讓他留下的秘本金身術得以重見天日,這個人還是很厲害的,在野史中都有記載。」
王煊無言,一個活了一百五十幾歲的人,怎麼就研究出了練成需要耗時數千年上萬年的體術?
他一陣感嘆,古人中也有不少大忽悠。
不過,周雲空居然被盜墓賊光顧,被盜墓了,也確實有點慘。
王煊對林教授欽佩不已,當真是博才多學,將金身術原作者的根底都挖出來了,比青木知道的還多。
「你可千萬別小覷金身這種體術,它能讓周雲空活一百五十多歲,本身就說明問題。另外,據傳盜墓賊將他挖出來時,其身體還沒有徹底腐***鐵石都堅硬,鐵劍都砍不動,要知道那時他都死去兩三百年了。」
王煊心中起了波瀾,頗為期待!
在這個時代,一把熱武器就能消滅舊術領域中的高手,如果能將金身術練成,生命直接就變硬了。
「周雲空,周明軒,都姓周,前者該不會是周家的祖上吧?」
但很快王煊又搖了搖頭,沒那麼巧的事,再者如果是祖傳之物,周明軒也不可能送人。
「這冊秘本看紙張也就兩百多年的歷史,估計應該是後人復錄下來的,我研讀後,覺得應該是真經。」
林教授自從無法實戰後,改為理論研究,以及考據各種舊術古法等,他眼光毒辣,判斷精準。
王煊嘆道:「今天這冊秘本給我很大的觸動,既然它這麼誇大,其他舊術經文是否也有這樣?」
這是他請教周教授的根本原因所在,周明軒送的這本秘籍擾亂了王煊的心緒。
關於舊術的傳說,還可信嗎?比如先秦方士等,他們留下的法與路,該不會也被無限誇大了吧?
林教授搖頭,道:「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像金身術這樣誇大的只是個例,只有極少數經文才會如此,主要是與當時的歷史環境有關。比如那個時代,連官邸戰報都如此,一次戰役,斬首與俘虜不過數百人,可最後硬是寫成破敵數萬,屍橫遍野。官方都如此,可想而知,民間野史等如何了。」
王煊聽的無言,怎麼感覺練舊術必須要懂很多才行?除卻要去翻道藏外,難道還得要去多讀一些歷史?
林教授補充:「關於先秦方士的實力等,經過新星一些生命研究所的檢驗,才得出最終的結論。」
財閥、研究機構等曾在舊土挖出過先秦時期少數幾具方士的屍體,曾經化驗、解析,結論可信。
「所以,你不要懷疑舊術當年的璀璨,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信心很重要。」
王煊頓時嚴肅起來,道:「我著相了,落了下乘,我原本是因為感興趣才加入舊術實驗班,後來則是想不斷探索下去。」
在舊術這個領域,他從未迷信,起初想沿著前人的足跡向前,最終他要以自身去驗證這條路。
林教授有些感觸,道:「如今科技文明璀璨,對於練舊術的人來說,時刻都能夠感受到無邊的巨大壓力。」
王煊點頭,但心中的信念卻更堅定了,如果走到路的盡頭,舊術沒有了路,那麼他希望自身能有所作為!
……
晚間,王煊在住所研究體術,參悟根法,最後下樓來到小區林地外,迎著月光開始採氣、內養。
他放空自我,心中無比的明凈,柔和與潔白的月光填滿心靈,此時的他內外通透,感知超強。
突然,王煊覺得額頭似乎發緊,發脹,彷彿要被什麼尖銳的利器刺穿了,他毛骨悚然,內心驚悸,下意識的側移身體,完全憑本能高速動作著。
哧!
一聲輕響,他感覺太陽穴發熱,一道可怕的氣流擦著耳畔飛過,一些髮絲斷落,發出焦糊的氣味兒。
嗖!
下一刻,王煊像是敏捷的獵豹,沒入小區密集的樹林中。
這是一個老舊小區,昔日栽種的樹木經過幾十年的生長,都早已是參天大樹,特別的繁茂,瞬間遮去王煊的身影。
現在的王煊,雙目像是兩柄利劍般鋒銳,在林中冷冷地注視著某一個方向,同時他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就在剛才,他被槍擊了!
死亡與他隻相隔了一指遠,如果他沒有提前側移身體,那麼頭顱就被擊穿了,必死無疑!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子彈飛過所帶來的可怕氣流波動,耳畔有強勁的風,擦著他的太陽穴過去,髮絲斷落下很多根。
是誰?敢這樣在居民區動槍,簡直是肆無忌憚,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舊土對槍支的管控一向很嚴格,對於普通公民來說,從不擔心被莫名槍擊的問題,治安一向很好。
可是現在,王煊卻親身經歷生死危機,遇到這樣一起極其嚴重的惡性事件,有人要殺他,沒有任何顧忌,跑到居民區中動手,實在令人髮指!
對方的槍裝了消音器,沒有驚動旁人,王煊在寂靜中尋找敵人。
他沒有衝出去,他不知道暗中來了多少人,究竟有幾把槍,他猛然將自己的上衣脫下,抖手扔出了林外。
砰!砰!砰!
一剎那,他聽到三道輕微的聲響,飄落的上衣瞬間出現三個彈孔,狙擊手實力驚人,應變速度超快,槍法準的嚇人。
王煊臉色很冷,最少有三名實力不凡的槍手,就在小區的圍欄外,等待射殺他的機會。
甚至,他已經判斷出三名槍手的位置。
但是他沒有出去,而是沒入樹林深處,躲在樹後。
因為暗中不知道是否還有人未發動,他不想在這個月夜成為別人的靶子。
在這一刻,他心頭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金身術。
如果將這種體術練成,他必然不在乎暗中是否還有其他人,會直接反擊,在星月下獵殺敵人。
王煊很冷靜,沒有貿然行動。
他換上一張特殊的電話卡,聯繫青木,簡短而迅速的說明情況。
「你做的對,手中沒有熱武器,找掩體躲起來,一會兒有專業人士去處理,我也過去,給你送一些裝備。」
青木放下電話後,臉色冰冷無比,連他都覺得,那些人肆無忌憚,這可是舊土的一座大城市,居然發生這種惡性槍擊事件。
如果是在野外探險,某些大組織、財閥相遇,可能會為了爭奪寶藏而大打出手,但有一點他們必須遵守,絕不能在城市中開火,不能涉及到普通公民。
不然的話,整個社會都會出大亂子。
這是一種默契,更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所有組織與機構都在遵守,少有人敢鬧出風波。
不然的話,國家會教育那些組織與機構如何做人,舊土雖然敗落了,但是某些底線從來都在。
王煊攀上一棵大樹,靜靜地思索,究竟是誰要殺他?
他剛離開校園,就遇上這種事。
他想到近期的一些人與事,將那些與他有關的人與勢力都過了一遍,眼中冷冽光芒閃爍。
首先,他加入探險組織,昨日去青城山行動,不知道是否留下什麼線索,招來某些人的殺意。
這當中涉及到的勢力有周家、凌家、吳家,涉及到的個人則有探險組織的金川。
王煊將昨晚初次遇到的吳茵也列入個人當中。
除了這些人與勢力,他將時間向更遠的過去追溯,周雲曾與他有過個人糾葛。
而周雲的父親周明軒更是相當的厲害。
另外,更遠的話,王煊想到有人想將他按在舊土,不讓他去新星的事,雖然這次不至於有關聯,但他還是過了一遍。
王煊殺氣騰騰,他在猜測與推演,這些人與勢力究竟是哪一個敢冒天下大不諱在城中居民區開槍殺人?
究竟是誰,這麼狠辣,肆無忌憚的下死手,要除掉他?!
如果他死去,是否會有人無聲無息的抹平痕跡,不驚動外界,不引起任何波瀾?出手的人與勢力似乎底氣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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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名字不要太長差不多就行了、天府微塵。
謝謝上面兩位盟主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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