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談不攏了,我想很平和一些,真不願意奉獻出內景地和底蘊者流血,許多事原本可以避免的。」齊天說道。
他一身羽衣,身具仙骨,俊朗出塵,眼睛澄凈,整個人給人乾淨而超然的感覺,遠離紅塵煙火。
這種人物很難讓人將他和血腥聯繫在一起,無論走到那裡,都如同鶴立雞群,空明之資給會人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他淺飲一小口茶水,最後放下玉杯,站起身來道:「不考慮了是吧?其實,我真不想雙手染上同類的血,還想最後再勸你一下。」
「你勸吧。」王煊的話讓他一陣,有些意外。
王煊沒有和他立刻翻臉,沉靜而又內斂,想從各方面解析這個人,了解他的高妙手段等。
遠的不說,就從對方肉身進內景地這一點,就為王煊捅破了一層窗戶紙,讓他意識到這個同類確實有很多珍貴的經驗。
齊天笑了笑,道:「人生要懂捨得,這兩個字樸質卻又深刻。這個神話時代對你來說,已經結束,一身凝聚的底蘊和內景,很快就對你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了,兩個多月後,便是你超凡緣盡時。你不要不忿和不滿,這是事實,你天賦很強,但生的太晚了,這個時代,不會給你時間了。對我而言,一切都還在路上,我正在尋找新路,為新的新超凡世界領域開疆拓土。」
他微頓,又道:「你捨棄不需要的內景底蘊等,得到的是一位超絕世的友情,保你一世榮華富貴。而我謀求的萬世功業,自然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會被人記得。將來,我如果重開新神話天地,而你若是還未老死在歲月中,我會盡量來度你。」
王煊道:「你們尋路三千多年,都沒有找到最有效的辦法,還在猶豫和遲疑中前行,徘徊,現在有什麼理由對我說,可以重立超凡世界?慷他人之慨,拿我的內景和仙骨彌補你的缺憾,鋪平你自己都不確定的路嗎?對不起,這種舍,在我看來是肉包子喂狼狗,不會有好的結果。」
他沒有慷慨激昂,像是一個局外人,正在平靜地道來:「真正的新神話,不見得由你們所謂的高境界者發起,尋到,我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以及在做什麼。我認為,我比你們都要強,更有把握,所以你們想以我的血和內景地以及底蘊去鋪路,想多了,我不會給!」
他雙目炯炯有神,接著道:「別給我說什麼,為了所有的超凡者,為整片超凡世界續命,為了萬世功業,你們沒有資格,也沒那麼大氣。我更認為,我走的路,我做的這一切,才更真實,貼著地氣前行,未來或許會成功。而你們,站的太高了,脫離普通超凡者過久,身在雲端,所見大多為空中樓閣,虛無縹緲。。離地面過遠,今天你說的那些話,展現的未來錦繡圖卷,沒有讓我相信,卻先蒙蔽了你們自己的雙眼,除卻立身在雲端的你們,去問別人,有幾人認可?」
王煊又補充,道:「從這一點看,我覺得方雨竹、老張、那對影子夫婦都做的比你這類人好多了,最起碼他在想辦法,在找路,在行動,很務實。而你,我沒看到你的路,只見到你讓別人奉獻,鋪自己的大道,你有什麼理由讓我祭出自己的生命內景地和鮮血底蘊等,好意思嗎?」
齊天起身後,羽衣飄舞,空明氣韻越發出眾,道:「那我就不勸了,心中也沒什麼內疚,我想要的自己去取就是了,我要走的路,需要以什麼石料鋪地,親自取材打磨就是了。」
然後,他就動手了,既然要拿下王煊,所謂的手下留情,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只看結果。
他的袍袖展開,在內景地中,劃出一道粗大的發光的線,那是秩序之力,快速蔓延,像是地龍在遊走。
太快了,地面轟鳴,虛空共振,他畫地為牢,僅是一個動作而已,就展現出了其他至強神明在神話末世竭盡全力都難以施展的術法。
內景地發光,一片符文構建出牢籠,要束縛王煊,將他鎖在裡面。
「斬他!」齊天平靜地說道,自己沒有再動手,讓抱劍的女子再出手,劈向牢籠中的青年。
「一個地面牢籠而已,就以為是天關了,你想鎖困誰?」王煊站在那裡,全身精氣神共振,血氣如雲霞,激蕩而起。
他以純肉身之力,伴著部分符文,轟的一聲,掙脫地牢,讓那些秩序之力受到了最為猛烈的衝擊,暗淡了,他跨步而出。
當那個名女子再次祭劍時,王煊彈指,鏘的一聲,擊潰那煌煌劍光,可威脅到至強者的一劍在他面前潰滅。
「仙劍清世曲。」女子第一次開口,整個人與那口古劍凝結為一體,錚錚而鳴,發出琴音,仙曲亂天動地,這一刻到處都是仙劍,從那內景地深處飛來,並非虛幻,而是各種古劍。
一剎那,天地間,無數口飛劍縱橫,有的赤紅如血,有的碧藍如天,有的紫瑩瑩,有的金黃如烈陽……那仙劍如虹,如閃電,密密麻麻,在虛空中穿插,向著王煊劈去。
他確信,這種劍陣出世後,換成不久前那三位至強神明在這裡,都根本擋不住,會被洞穿,絞殺成肉泥。
朦朧間可見,那內景地深處,粗糙的石壁上,插著更多的古劍,不斷自動拔出,發出各種盛烈的光芒,像是不枯竭的劍道聖地,仙劍不絕,持續飛出。
王煊凜然,自然無比重視,真形奇景早已顯現,而且越發的凝實,脫胎於螻蟻化龍篇,一條大道巨龍盤旋,起伏,帶著仙霧,還有絲絲縷縷的混沌光,發出振聾發聵的道音,景象恐怖,阻斷飛劍,威能駭人!
可以看到,那成片的飛劍,停滯在虛空中,有些神劍當場斷裂了,有的暗淡了,還有的簌簌墜地。
「這是我昔日殺了一位絕世劍仙所得的寶藏,號稱萬劍典藏,一念起,劍沖霄漢,斬破星海。當然,超凡世界全面熄滅了,沒有那麼大威力了,可是這樣被你破開,還是出乎我的預料。」
齊天不介意被破法,依舊平淡,擺了擺手,讓兩女后退,他親自走來,氣息越來越盛,氣勢不斷拔高,仙道氣韻不減,可是卻也越發的神聖了,高不可攀,彷彿仙道的至高生靈在迫近!
在逼近過程中,他的雙目由黑瞳變得璀璨,有金銀兩道光束飛出,射向王煊,讓虛空塌陷,道音震耳欲聾。
他的目光都可以殺人,能洞穿至強神明,這就顯得有些離譜了,平日間,隨著他側目,隨著他投來目光,就等於絕世一擊。
王煊的身前浮現一片朦朧的光,他頭頂上方的大道巨龍吐出一口清氣,如同山崩海嘯,砸中兩道光,發出最為激烈的碰撞,殘留在世間的法則餘韻激蕩,如洪水般傾瀉!
內景地中,所謂的亭台樓閣,還有那些葯田都等化成齏粉,全部爆開了,像是有十九級颶風過境,捲走一切,粉碎一切,什麼都沒留下。
最終,齊天的雙目中墜落下兩件兵器,一件金色的長刀,一柄銀色的仙劍,分別落在雙手中。
「不簡單啊,你渡劫成功了,踏足了人世間從來沒有人走到的無人區,站在了十二段領域中,甚至,境界層次更高,看來我小覷你了,要重視一番!」
這是齊天的兵器,居然養在雙目中,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時代。
他因為開始重視,所以動用了兵器,在鏘鏘聲中,金色長刀和銀色仙劍共鳴,劈斬下來,如九天落雷,似天劫降下,這不僅是刀劍,還交織著秩序之力,一般的兵器也無法蘊含在眼中。
這兩件兵器屬於絕世異寶,而且都曾經赫赫有名,原先的主人都了不得,但都被惡龍擊殺了,成為他在現世的兵器。
王煊冷漠無聲,體外撐開一片光幕,符文交織,真形展現,對抗現世僅存的絲絲秩序之力。同時他的右手中,出現斬神旗,迎風一展,迅速變大,獵獵作響,被他雙手握在手中,轟向對方。
那對刀劍絕對強的離譜,雖然不及斬神旗,但也遠勝其他異寶,能擋住斬神旗的金色網格,發出九天落雷聲。
那口金色的長刀,每次揮落下來時,都跟隨著九天上的雷霆,聲勢浩大,每一次劈斬,都像是在揮動一掛秩序長河,光是這種景象就震撼人心,至強者都要發怵。
然而,王煊卻很平靜,直接硬撼,以大旗斬碎落雷,以旗面去纏裹那口金色的長刀,兩者間鏗鏘作響。
齊天手中的仙劍也大有來歷,一劍揮出,時空不穩固,有些模糊,劍光突兀的竄出來,防不勝防。
刀劍齊鳴,王煊新穿在身上的神明甲胄,稍微被長刀還有仙劍擦中,滿身仙鐵當即就爆碎了,甲胄爆碎。
古刀無匹,仙劍驚人,都是難得的絕世異寶,讓王煊都心頭一跳,無比謹慎起來。
他更是進一步驗證,將在跨域大戰中擊殺至強不朽者雷拓時繳獲的短刀祭出,結果被對方的金色長刀直接削斷,如同腐爛的秸稈般脆弱。
王煊身體發光,宛若化成了蟬身,真形奇景再現,輕輕振翅間,規則漣漪擴張,向著對方掃去。
與此同時,齊天冷漠無情,周身騰起濃烈的光芒,一頭鯤鵬躍起,俯衝了過來,要將蟬吞下去。
果然,惡龍強大的離譜,面對站在無人區,猛烈突破上來的王煊,依舊有底氣,很從容,施展至強真形,強勢對抗。
蟬鳴震動了現世,讓外面的黑暗宇宙似乎都在輕顫,這隻蟬雖小,但是威能卻激蕩於整片內景地中。
它有淡淡混沌霧靄瀰漫,和那頭鯤鵬碰撞,彼此共同破碎,模糊下去,並未被那頭恐怖的巨禽吞掉。
齊天體內血氣滾滾,沸騰起來,體內竟衝出一道龍形光芒,強大的氣勢,讓內景地都在轟鳴,最深處的粗糙界壁出現裂痕,要塌陷了,壓迫的人要窒息。
王煊驚異,喊此人為惡龍,其體內還真衝出龍影來了,他沒有任何遲疑,頭頂上方凝結的大道巨龍俯衝,伴著規則殘光,斷裂的秩序,兩頭龍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