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衛戍部隊的推測,慶塵今晚在狙擊神代雲合之後,一定會先找地方躲起來。
他們臨時召喚神代空嶼回來,說不定能將這位“白晝老板”及身邊的人,一起找出來。
結果他們哪能想到,這位白晝老板剛剛才鬧出那麽大的動靜,脫離了險境,結果這才過了一個小時,竟然又殺了一個回馬槍。
當軍官看到慶塵在雲外鏡裡扣動扳機,他下意識的就想臥倒。
雖然明知道對方所在的大廈天台,在十幾公裡以外,即便是神仙也不可能打出這種射程,畢竟反器材狙擊步槍的極限射程,也就九公裡左右。
但他還是忍不住忌憚了一下。
幾分鍾之後傳來消息:表世界秘密事業部的一名時間行者高層死亡。
死者曾經是神代雲一下屬,正在驅車前往神代靖丞官邸的路上。。
結果這位表世界神秘事業部高層,就在路上挨了一枚穿甲彈,死在了浮空飛車裡。
巧合的是,浮空飛車向地面墜落的時候,又砸死了一名剛巧路過的神代時間行者。
沒人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巧合,畢竟要做到這一點,就得計算浮空飛車的飛行速度,還有它的落點。
在雲外鏡畫面黑暗後,衛戍部隊立馬派人前往槍擊地點。
但慶塵並沒有走,他只是在天台上轉了個角度,瞄準對面大廈裡某個窗戶後面,正在拉開窗簾悄悄向外打量的神代時間行者。
612米距離,沒有絲毫壓力。
慶塵扣動了扳機。
他沒有停手,而是又轉向7點鍾位置,再次扣動扳機。
一連開了六槍,連續擊斃了六名時間行者。
從一開始,這就是他精心選好的位置。
連那輛墜落的浮空飛車,也只是誘餌罷了。
慶塵從影子那裡得到所有人臉比對信息後,就在腦海裡的22號地圖對所有人定位,於是就發現這棟大廈附近,竟然有7位時間行者住著。
挨個找太麻煩了,不如製造一場足以讓所有人來到窗邊的轟轟烈烈的車禍,然後將他們引到窗邊一一擊殺。
時間行者不明情況之下,窗外發生那麽劇烈的爆炸,很難忍住不看。
事實證明,7名時間行者,有6名都上鉤了。
這殺敵效率,比一個個殺上門要省事的多。
慶塵收起黑狙,轉身下樓,他來到大廈82層毫無阻礙的打開一扇門,用手槍點射了聽見動靜來查看的時間行者,然後繼續下樓。
一切都計算的剛剛好。
當衛戍部隊軍官抵達時,聽著下屬匯報死者分布時,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加入衛戍部隊這麽多年,都不曾見過有殺手如此猖狂。
軍官帶人來到天台上,拿著望遠鏡默默觀察著四周幾棟大樓上,破碎的窗戶,和窗戶背後的屍體。
後背一陣發涼。
然而就在此時,他竟看到更遠處1200米外的大樓上,一名黑衣殺手正臥在天台的積雪裡,扣動了扳機。
“草!”軍官這一刻才意識到,原來他們這些來到天台上查看現場的人,也是獵物之一!
可是,現在意識到這些,也晚了。
軍官剛剛轉身想跑,一枚子彈從他胸口洞穿而過,那枚穿甲彈一連穿了三人,才停留在第三人的屍體裡。
22號城市的衛戍部隊,太久沒有經歷過如此酷烈的城市殺戮了。
過去一百年裡,都未曾有殺手敢在神代地盤上如此凶悍的殺人了!
這算計能力,真的存在嗎?
此時此刻,唯有經歷過一場精密追殺的神代雲合,十分篤定這一切都是計算好的。
這種恐怖的計算能力他領教過,那是一種剛剛走入戰場便掉入陷阱的感覺。
非常糟糕的體驗。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殺手膽子太大了,別的殺手都是一擊不成立刻遠遁,這位殺手卻是不死不休。
完全違反了刺殺原則。
這讓所有人都回憶起,曾經被騎士瘋狂報復的恐懼。
醫院病房裡,神代雲合平靜的躺在床上。
不遠處,稍顯蒼老的神代靖丞站在窗邊負手而立。
神代雲合不知道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叔父,慶塵被抓捕,李叔同和白晝老板便出現了開始瘋狂報復,甚至導致那位老祖宗身死。我看過家族編年史,800年前我們剛來這片大陸時,曾有人調集軍隊殺掉了一名騎士,結果剩余的11騎士摧毀了我們6座軍事基地,後來他們又拚掉了3名騎士,換走我們8名理事、一位家主。如果我知道您讓我去抓的人是一位騎士繼承者,我是絕對不會去的,起碼不該是我去承受這一切。”
這時,神代雲合非常確定慶塵就是騎士,畢竟對方在水下以發絲切斷自己手臂的方式,只有騎士能做到。
只不過慶塵是c級,而白晝老板則一直是強者形象,甚至被疑為a級,兩者實力差距太大了。
神代雲合與“兩人”都交手過,短短一個月時間實力天差地別,戰鬥方式也全然不同,
慶塵擅長近身格鬥,即便面對狼群也沒用過狙擊。
白晝老板則更擅長遠程狙擊,那一手狙擊能力出神入化。
所以神代雲合認定這是兩個不同的人,是騎士組織的師兄弟。
上一代騎士有仨人,李叔同,陳家章,王小九。
這一代騎士有兩個人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但不管怎麽說,神代雲合都覺得自己不該一個人承受騎士組織的怒火。
“後悔了?”神代靖丞沉穩道:“現如今騎士人口凋零,已經沒有那麽大的震懾力了,李叔同在北方艦群面前一樣要退避三舍。”
神代雲合提醒道:“叔父,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種狙擊手的陰影下,站在窗邊。最好再幫我把窗簾也拉上,謝謝。”
神代靖丞想了想說道:“醫院附近已經全面戒嚴,半徑4公裡內都是衛戍部隊,我不信這世界上有狙擊手能在這種距離殺我。”
一邊說著,一邊拉上窗簾,坐到了病房角落陰影裡的椅子上。
神代靖丞問道:“你是跟這個白晝老板交手最多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騎士下一代領袖,把你對他了解的一切都告訴我。我們與騎士是世仇,躲是躲不過去的。”
神代雲合說道:“謹慎中透著血性,他計算好了一切,就敢孤身一人來引我入局。不止如此,他也算到了我們現在不可能全力對付他。”
這個計算,甚至包括另一個環節:此時神代財團的主力部隊被李氏、慶氏糾纏在南方;十常侍有八位都攜帶著大量高手、衛戍部隊在21號城市,給神代家老祖宗治喪。
在表裡世界對應關系中,22號城市對應神戶,21號城市對應東京,20號城市對應大阪。
神代家老祖宗死亡並不止是一位半神隕落那麽簡單。
過去的時代裡,神代千赤一直與家主分權而立,如今他一死,權力便要產生更替。
就像當初李氏家主李修睿將死時,有無數人想要借著權力更替的機會,獲取屬於自己的利益。
這是家主派系對陰陽師派系窮追猛打的最好時機,連家主派系內也會面臨分贓不均的問題。
這時,就是外人覬覦神代財團的最好時機。
神代雲合此時在22號城市,是因為他計劃反殺白晝老板,家族不允許他將麻煩事牽扯到21號城市,所以只能拿22號城市當戰場。
神代雲羅在22號城市,因為他是家族邊緣人物,例如神代雲秀和神代空嶼原本都在21號城市。
神代靖丞在22號城市,則因為他是家主之子,分蛋糕本就不可能少了他,所以有恃無恐。
事實上,這也是慶塵急著殺神代雲合的原因,過了治喪這個節點,他想從神代財團的城市全身而退就難了。
神代靖丞坐在角落裡看向神代雲合:“你堅持不打全麻,是怕我用神經元接駁奪舍你嗎?”
神代雲合搖搖頭:“我怕的不是叔父您,您不就是怕被奪舍,才不好好修行嗎,一直停留在c級不敢再進一步。我怕的是另一位跟您一起來22號城市的理事,神代靖岩,據我所知他一直在尋覓適合的軀殼,這次他得知我受傷後突然返回,我怎能不防?”
神代靖丞默默不語。
神代雲合說道:“神代雲羅說,我們是被詛咒的家族,雖然我與他素來不和,但他說的話倒也有些道理。我們背叛了源氏,被源氏詛咒……”
“閉嘴,”神代靖丞冷笑道:“家族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會放任他一直這樣詆毀家族聲譽。”
似乎覺得自己說話重了,他緩和了語氣說道:“你好好養著吧,這次我將神代空嶼召回就是給你報仇的,放心。十天之後,我會讓你帶著白晝的頭顱,隨我一起去21號城市參加追悼儀式。”
說著, 神代靖丞轉身出門。
門外,一名軍官低聲說道:“靖丞理事,剛剛又有12名時間行者被狙殺了,對方算好了路線,一口氣殺了12個人。”
神代靖丞:“把22號城市裡的時間行者都集中起來,派衛戍部隊在附近戒嚴。”
“明白。”
……
……
22號城市外面,一輛破破爛爛的越野車行駛過來。
車裡的人哼著小曲,聽著廣播裡,聲音悅耳的女播音說道:“插播一則新聞,近日一名男子在22號城市製造連環槍殺案,目前神代財團已經公布多名嫌疑犯畫像,並懸賞每人3000萬元。”
坐在車裡的人讚歎道:“還是來晚了呀,若不是好不容易才安撫了那位老板,我早就應該到了嘛,這麽熱鬧的事情怎麽能沒有我呢!”
車輛抵達22號城市出入境閘口,緩緩停了下來,車裡的年輕人按下車窗,笑眯眯的遞出一張通行證:“趕緊放行!”
只是,年輕人忽然發現,那些看到他的出入境官員,竟全都面帶驚恐。
年輕人歎息:“又來!?”
下一刻,出入境閘口前後的合金閘門開始緩緩落下,有人高聲怒吼:“發現嫌疑人,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zard坐在車裡有些許無奈:“我特麽跑來幹嘛啊?!”
說話間,出入境隧道上方的金屬風暴發動,僅僅一秒時間便將破舊的越野車給打成了篩子,而坐在車裡的zard,突然化作流沙,從座椅與汽車之間的縫隙流淌到地面,又宛如水滴般滲進了地面。
……
晚上11點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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