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洛城的北大街應該是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道路兩旁都是中式風格的古建築,當中的青石板路上,掛著一串串喜慶的紅燈籠。
長約一公裡的街面上,有賣雞翅的,有賣烤面筋的,一輛輛統一過的製式小攤車,鱗次櫛比的向南排列過去。
一到晚上紅燈初上的時候,青石板路上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就在這北大街南邊的一個中式小胡同裡,一個小小的院子門口放著招牌:高價回收茅台、蟲草、人參、黃金……
院子裡的老頭搬了張長板凳在門口,他踩在上面用毛巾輕輕擦拭著門口紅燈籠上的浮灰。
“今天什麽金價?”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老頭背後響起,他回頭一看便樂壞了:“小子,又是你!”
只見慶塵帶著兜帽,雙手插在衛衣前面的兜裡,若不仔細看,很難看清他的模樣。
只不過,老頭對他記憶猶新,畢竟上次佔了大便宜,所以稍微一打量就認出來了。
慶塵冷靜說道:“我已經問過別人了,就算沒發票你也得按正常金價給我,當鋪都是這麽收的。”
老頭也不害臊,他笑眯眯的說道:“誰讓你不想被人知道身份呢,當鋪可都是有監控的,還一個個都在派出所掛了號,很好查你來路。銷贓就要付出銷贓的代價,我也承擔了風險不是嗎?”
“400克,”慶塵沒墨跡:“我勸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是什麽價格,給低了我轉身就走。”
老頭樂呵呵說道:“別急別急,今天金價390,我給你300怎麽樣?”
慶塵轉身就走,卻見老頭趕忙跳下長凳拉住他:“你這年輕人怎麽這麽沒耐心呢,320,不能再多了!”
“行,”慶塵直接進了小院:“我都要現金。”
老頭跟在他身後說道:“現金我可沒那麽多,如果你非要現金的話,只能給你10萬。”
慶塵冷笑了一聲:“一個專門收贓物的地方會沒有十來萬現金?我不信,老頭,你要再偷奸耍滑壓價,這買賣可做不成了。”
“行吧,”老頭心說這小子有點不好糊弄了啊:“先驗貨。”
慶塵將金條拿了出來,老頭用吊空的方法在水裡測了密度,確定沒問題後,直接去了後院打開保險箱取出128000的現金來,裝進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裡。
“你不會又要一張一張點吧?”老頭疑惑道。
然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慶塵一張一張的對光驗鈔,最後抽出五張來:“換一下,謝謝。”
“嘶,”老頭剛還說年輕人沒耐心,現在確實被對方的耐心給震驚了。
他有點不情願的換了五張出來,拍在慶塵手裡:“我也真是服了,像你這麽仔細的我還第一次見。”
慶塵面無表情的回應道:“像你這麽奸滑的老頭,我也第一次見。”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出了小院。
這次的錢,他會直接給江雪,然後一小部分由對方慢慢轉帳到自己微信裡,以便移動支付。
有人問起的話,江雪可以說是慶塵給李彤雲補課的講課費。
另一大部分則存到對方單獨辦理的銀行卡上,由慶塵攜帶在身上使用。
江雪是明面上的時間行者不用擔心別人懷疑,而他不同,帳戶裡突然多了一筆不明來路的大額存款,有心人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他不對勁。
那個惡魔郵票的主人未浮出水面前,他必須小心謹慎。
回到家裡的時候,李彤雲正在他新租的房子裡看電視,她見慶塵回來了便興奮道:“慶塵哥哥,這屋裡的窗簾都是電動的呢,而且可以用手機控制所有燈光的開關,馬桶也是電動的,電視的超級會員開了一年,好多動畫片都能看了!”
慶塵哭笑不得,小姑娘再怎麽早熟也畢竟是小孩子,所以最吸引對方的竟然是一年電視會員……
此時,江雪正整理屋子,她將屋裡的被褥全都換上了新的。
李彤雲從沙發上跳下來,可憐巴巴的抱住媽媽的腰:“媽媽,我們今晚就住這裡吧,跟慶塵哥哥住一起。”
江雪嗔怒道:“這是你慶塵哥哥新租的房子,你說住就住啊?”
“媽媽,”李彤雲忽然說道:“你都把兩個臥室的被褥全鋪好了!”
“哎!”江雪一下子就臉紅了,有些被拆穿後的不好意思。
其實,他們現在彼此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已經像親人一樣了,是一種不摻雜名、利、欲望的純淨感情。
不論江雪、李彤雲還是慶塵,都不過是這世界上,曾經的可憐人。
因為一個偶然降臨的穿越事件,命運突然維系在了一起。
江雪經歷過危險,可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女人, 所以會害怕,會沒安全感。
整理這個屋子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就把兩個屋子都收拾好了,心中也曾暗地裡想過,有時候害怕的話就帶小雲住過來。
只是,這個心思被李彤雲拆穿的太快了。
慶塵趕忙說道:“江雪阿姨,這對門的戶型要比咱們的101、201大,兩室一廳我一個人住也浪費了,所以那個主臥就留給你們吧,什麽時候住都行。”
李彤雲看向江雪:“你看慶塵哥哥都這麽說了!”
“那好吧,但暫時就住這一晚,明天你可別再鬧人了啊,”江雪答應了。
……
第二天中午,慶塵放學早早便回到家裡,等待著中介與慶國忠到來。
倒計時8:00:00.
下午4點鍾的時候,屋外嘈雜了起來。
只聽慶國忠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我不都給你說了嗎,房子是我的,我特麽想賣就賣,你隻管約你的客戶過來就行了,只要價格合適我立馬去辦理過戶手續。”
那位中介抱怨道:“關鍵是您兒子萬一不願意搬,那就算過戶了也很麻煩,到時候買家會說是我們中介公司不靠譜。”
“你放一百個心,我今天就把這事給解決了!”慶國忠底氣十足的說道,在他印象裡兒子一直是逆來順受的,不可能反對他。
慶塵默默的聽著這一切,直到對方進門後,他才推門出去。
他今天要做一個了斷,所以他不希望慶國忠知道自己以後住哪。
不然對方欠了賭債,還會來找自己。